第六十四章：餘波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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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麼會在這裏。”拉斯將愛希爾護在身後，雙手仍拿着長弓跟箭作出預備擊的姿勢，但是她並沒有貿然行事，愛薩作為靈王的兒子，跟自己的地位相差甚遠，雖然自己已經八成肯定對方就是追殺自己一路的人，但是如果是自己誤會了，那傷到靈王子的責任可遠遠超過保護不力的責任。

而且從愛薩的氣息來看，對方應該是中階頂峯，接近高階的程度，雖然不至於對自己這個進入高階多年的神手造成威脅，但是愛薩的進步幅度仍讓人到吃驚，記得失蹤的那時候，愛薩也就中階初級而已，短短十幾年的時間就進步到幾乎要突破高階的瓶頸，一定是經歷了不少事情。畢竟靈雖然壽命悠長，但是身體成長幅度趨緩的同時，實力的增強速度也是相對緩慢的，大多數靈都沒辦法像人類那樣，幾十年的功夫就出一個高階，這也是許多靈貴族們在厭惡人類的同時也到些許害怕的原因，只是靈一族底藴深厚，暫時人類還無法造成威脅罷了。

愛薩只是遠遠的看着拉斯跟愛希爾，眼神中沒有一絲動搖，只見愛薩緩緩地舉起了長弓，那速度簡直不像是要箭殺人，而像是要靶練習一樣，然而，拉斯的眼中看到的東西卻有所不同，她覺到愛薩的氣息正隨着他的動作不斷的攀升，原本還低於自己許多，漸漸的，自己竟然有種窒息的覺，甚至，隱隱的，拉斯竟然到了害怕。

“得罪了。”拉斯輕輕的推開了拉着自己的愛希爾，整了整自己凌亂的皮甲，接着也舉起了自己的長弓，動作行雲水，彷彿在優雅的貴族在悠閒的午後舉杯飲茶一般。

雙方都沒有搶先攻擊，彷彿是在進行不傷命的比試一般。

恍惚間，愛薩幾乎把眼前的人重疊了起來。

一個是纖細的女高階神手，一個是壯的傳奇死亡騎士，兩者在艾薩的眼中竟然重疊了起來。

莫德雷德將鋸齒大劍舉在了身前，這一刻，身穿猙獰紅重甲的死亡騎士，看起來居然像個嚴守紀律，公正守序的騎士，然而，擺出如此姿態的同時，令人到無比壓迫的傳奇氣息也緩緩地散發了出來。

恍惚間，愛薩的思緒竟然飄到了當初的那一箭。

自己殺了高階神手拉斯以及公爵的小兒子，而自己也成功晉階了。

愛薩至今仍忘不了那個美麗的高階神手，他死去的眼神帶着些許的不解，似乎完全沒辦法瞭解為什麼進入高階多年的自己，會被一箇中階的神手擊敗，拉斯出的那一箭穿了愛薩的左肩，而自己出的那一箭，卻貫穿了對方的咽喉，看着倒在地上的拉斯，愛薩由衷的致上了敬意，將自己的短劍放在了拉斯的身上，然後隨手出自己的長劍一揮，了結了那個一直躲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廢物。

那之後，回到王廷的自己理所當然地受到了嚴厲的懲罰，如果不是自己的弟弟力保，那恐怕也不會有之後的故事了，對於靈王族來説，公爵一族不是得罪不起，而是這件事情從頭到尾愛薩都不佔一點道理。殺了個人類算什麼事情，難道別人殺了你家的狗你也要去殺對方全家？走遍整個暮星森林也沒這個道理可以講，甚至有許多人認為愛薩早已被什麼惡的東西引，早就已經不是原本的愛薩了。

一番爭論後，愛薩被鎖在了森林深處的監獄內，那裏關押的都是永世不得放出的兇惡罪犯，一般來説，被關到那裏就跟死了沒兩樣，而以靈悠長的壽命來説，那簡直就是比死還要更難受的酷刑，然而，這已經是他的父親跟弟弟所能夠做到的極限了，原本公爵方是希望將愛薩給對方處置，如果成真，那愛薩肯定是生不如死，關押在牢房內好歹也是自己的地盤，身為靈王的兒子也不可能在裏面受到什麼折磨。

“你要照顧好父親阿，愛爾。”愛薩灑的在護衞的陪同下進入了森林的深處，那裏無限幽深，彷彿是巨獸的嘴巴一般，只要一被下去，就永遠沒有出來的一天了。

就這樣過了十多年，就在大家幾乎要忘記這件事情的時候，愛薩出獄了。

僅僅數十年，愛薩從中階的神手晉階成傳奇神手，這種速度不管在任何種族都已經是驚世駭俗的速度了。

而不管是在任何種族，傳奇都已經是可以在一族中有話語權的階級了，對於白銀種族的靈來説，高階只要不荒廢幾乎是必然，資質決定的是戰鬥力，像是拉斯或是愛薩這種戰鬥經驗豐富的神手，可以輕易戰勝養尊處優的貴族們，然而傳奇的意義卻完全不同，任何一個最弱小的傳奇都可以輕易的戰勝最強大的高階強者，這中間是質一般的差異，而且進階傳奇並沒有規律，唯一公認的一點，就是要進階傳奇，你必須要走在正確的道路上，所以他們強大，所以他們稀少，所以每一個傳奇都不可或缺，只要不是犯下滅絕人或者背叛種族的大罪，在成為傳奇的那一刻都會重新被族羣所接納，更別提愛薩這件事情只是質惡劣，但事實上也僅屬於仇殺而已。

那之後，愛薩為了不讓公爵繼續找他的麻煩，自願領兵四處征戰，最終熬過了數場艱難的戰役，終於活到了今天。

愛薩此時心已經完全靜了下來，雖然像是分心想到了其他事情，但是愛薩的神一直緊抓在莫德雷德的身上，而此刻，愛薩覺到自己的氣勢無比的飽滿，耳邊傳來了風聲以及高文等三人的打鬥聲，鼻中聞着大火的焦臭味，耳邊的長髮隨着微風輕輕的飄着，此時的愛薩，狀態甚至要比剛進入戰鬥那一會還要好，畢竟經過了多年的和平時間，再好的箭簇也是會生鏽的，莫德雷德卻成為了自己最好的磨刀石。

兩人如同泥塑石雕一般一動也不動，莫德雷德正舉着大劍，姿勢嚴謹的彷彿騎士石雕一般，愛薩舉着長弓瞄準莫德雷德。雙方彷彿是一副永恆不動的油畫一般。

“聖光術！”此時，一個威嚴的女聲突然同時進入了所有人的耳內。

與此同時，一道熾烈無比的白光照在了正處於防守姿態的高文身上。

“阿阿阿。”一聲慘烈無比的叫聲從一直優雅無比的高文嘴裏發了出來，同時高文的銀鎧甲的接縫處也冒出了絲絲的黑氣，鎧甲內甚至出現了彷彿沸水澆上烈火的嘶嘶聲。

此時，盜賊跟聖騎士也默契無比的上前搶攻，高文狼狽的退出了白光的範圍，原本漂亮的暗銀鎧甲竟然出現了點點的鏽痕，招架二人的招數也不再是那麼遊刃有餘。

“讓這個可憐的傢伙解吧。”此時，發出這記聖光的身影緩步踏了出來，那人穿着白長袍，上面繡着代表教會的權杖，外表看來是個老年的婦女，頭髮已經全部都變成了銀白，滿是皺紋的臉上卻帶着無比的威嚴，然而眉角間卻帶着些許的慈和，彷彿憐憫一般的看着眼前在攻擊下苦苦掙扎的莫德雷德。

而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戰局也發生了重大的轉折。

聽到高文的慘叫，愛薩居然忍不住分了神，而莫德雷德頭盔內的空也同時閃出了兩點猙獰的紅光，在愛薩分神的那一刻直衝向前，彷彿浴滿烈火的隕石一般朝着愛薩飛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