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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真真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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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有很長一段時間,兩個人都沒有再説話,蕭尚麒只是沉默的開着車,這條路跑到盡頭,是出城的高速公路入口,他利落的掉頭,回程的時候才淡淡的説“我可能會呆幾天,你看着定吧,哪天都行。”

“好啊,對了,很久沒和同學們聯繫了,陳菲兒幹什麼呢?”心口彷彿被巨石砸了,蕭尚麒還會在這裏呆幾天的消息也沒能緩解這種疼痛,何笑然覺得這幾個月的時間,磨去了她的忍耐力和承受力,她承受不了這樣的痛和刺了,忍不住就想要把這種痛苦轉移出去。

“她嗎?”蕭尚麒似乎沒想到何笑然會突然的提起陳菲兒,好一陣子才説“好的,你想知道她怎麼樣,怎麼不自己打電話問問?”

“長途太貴,你知道,我現在是個窮人。”何笑然失去了再説話的力氣,潦草的應了一句。

那之後,他們就沒有再談,蕭尚麒搖下車窗,一連了兩支煙,又開了廣播,於是車廂裏就只有通台的兩個主持人渾打科,間或還講兩句約略有顏的笑話。

清涼的夜風灌進車廂,何笑然覺得腦子清醒了很多,疼痛總會散去,懊惱又湧上心頭。蕭尚麒千里迢迢的跑來,不管他是為什麼而來的,他們現在見上一面都不容易,以前他們總是有很多話説的,可是現在這是怎麼了?三句話不到,就僵成這樣,好好的做兄弟不好嗎?她為什麼不能心甘情願?

“你住哪兒?”車子很快重新駛回報社樓下,蕭尚麒才問。

“嗯,不遠,”何笑然趕緊指路,開車比步行快多了,好像不過眨眼間,她住了幾個月的那棟老式居民樓就出現在了路邊,樓道門敞開着,出黑的樓道,好像一張張開的大嘴一樣。

“你這幾個月,就住這兒?”蕭尚麒幾不可察的皺了皺眉“幾樓?”

“頂層。”何笑然鬆開安全帶,隨口説“樓看着老點,但屋裏還可以,我和一對情侶合租。”

“和人合租,還是情侶?”蕭尚麒斜睨了她一眼,語義不明的説“覺得方便嗎?”

“還好吧,反正白天我也不在家裏待著,晚上回去關門睡覺而已。”不知道為什麼,何笑然忽然覺得全身發熱,不可避免的去想,蕭尚麒的方便嗎,是什麼意思。其實怎麼可能方便?和一個李萍萍住在一起,時間長了都難免沒有磕碰,現在又加上一個不懷好意的劉航,何笑然是不怕他怎麼樣,可是偶爾在走廊、客廳甚至衞生間門口碰上,總還是得小心提防,甚至她也不敢在家裏洗澡了,每天去衞生間都得檢查一遍,這種滋味非常難過。

“借用下你家的洗手間,沒問題吧。”一邊溜號的想,何笑然一邊還是路的下了車,這邊關上車門,正想揮手道別,那邊就看見蕭尚麒居然也下了車“滴滴”兩聲,車門上鎖了,他説得無辜又若無其事。

“樓層有點高,你不介意,我也沒意見。”這是蕭尚麒第一次到她住的地方,他提出得那麼突然,甚至剛剛他們還聊得很不愉快,何笑然不免有些緊張,翻開手機照着明走在前面的時候,手都是微微發抖的。而一邊領着他摸黑上樓,一邊又忍不住飛快的回憶,自己的屋子有沒有很亂,內衣走的時候有沒有亂丟,他要是坐下不走,怎麼辦?還有好多好多亂七八糟的念頭,蜂擁着就擠到了她的腦海中,她要用力晃晃頭,才能暫時擺

和平常一樣,藉着手機微弱的光開門,然後伸手啪的一下把門口和客廳的燈統統打開“進來…”她想回頭對緊跟在身後,在樓道里踉蹌過兩次的蕭尚麒説,進來吧,可是最後一個字還沒説出口,高分貝的驚叫聲已經灌入耳朵,震得她耳膜一陣陣往外鼓。

從門口到開放式的客廳,內衣外衣零星散落一地,何笑然眼尖,瞥見白花花的一個人影在燈亮的瞬間飛也似的衝進了李萍萍的卧室,然後劉航也從沙發上翻身坐起,她視線所及,只看見他的上身,眼睛就被身後伸過來的手掌一下子捂得死死的。

悉悉索索的穿衣服聲,然後是踢踏的腳步聲,何笑然被固定在門口不敢動,只覺得蕭尚麒的手掌非常用力的捂在她臉上,按得她的眼睛生疼,好像他再稍稍用點力,就要把她們擠出來了一樣。

好容易,所有的聲響都伴隨着一閃卧室門的關閉而歸於沉寂了,蕭尚麒才放開手,何笑然有陣子不太適應屋子裏的光線,等到眨了又眨眼睛,才訕訕的偏頭看了蕭尚麒一眼,不知道是該解釋一聲,這種現場版的她也不常看到,還是該説,哦,都是成年男女了,偶爾看見也很正常。

“你的室友,還真…奔放。”蕭尚麒哼了一聲,把何笑然從眼前撥開,當先進了屋子,腳下不太客氣的從一件白襯衫上踩了過去,客廳裏這會到處都是亂糟糟髒兮兮的,又吃過的飯菜,還有東倒西歪的酒瓶子,此外,地上居然還扔着一個用過的計生用品,剛剛的戰況之烈可見一斑,何笑然看着噁心,自然不會去收拾。眼看着蕭尚麒在門廳那裏停步不前,只能關上門越過他,手忙腳亂的又去翻鑰匙,半天才想起來,鑰匙就在手裏捏着,於是趕緊打開自己屋子的門,小小的對蕭尚麒比了個請的手勢。

這是蕭尚麒第一次走進何笑然的住處,當然純屬臨時起意,他本來不過是想看看她和什麼室友同住,結果沒想到還沒進門,就看了出好戲,這讓他剛舒緩點的心情,又壞到極點,他就想不明白,好好的守在家裏不好嗎?幹什麼要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住這麼糟糕的房子,最噁心的是,還要忍受這樣的室友?

不過何笑然的這間屋子看起來還算不錯,面積是小了點,可是放一張牀,一個簡易的小衣櫥,加上書桌和椅子,倒並不顯得擁擠。何笑然的牀上還並排放了好幾只小小的絨玩具,其中一隻哈姆太郎看着特別眼

他約略想了下,記起是有一年何笑然過生,他送了瓶從法國帶回來的香水然後又請她吃飯,那家餐廳是他家名下的產業,經理聽説他給朋友慶生,特意和蛋糕一起送上的。他送的香水從來沒發現她用過,估計早扔沒了,想不到這麼個百八十塊的附贈玩偶,她倒留着,還大老遠背到這裏來了。蕭尚麒忽然就覺得,他有些不懂何笑然了,或者,女人都這麼難懂。

“你要去衞生間嗎,在那裏。”何笑然順着蕭尚麒的目光,也看到了那隻哈姆太郎,那是她最喜歡的玩偶,所以才硬要媽媽給她寄過來的。可是蕭尚麒大約是不懂,她為什麼不喜歡名貴的香水,卻單單愛這麼個小小的玩偶吧。

“等會吧,先聊幾句。”蕭尚麒隨手把房門關上,又自顧自的坐到何笑然的牀上,才説“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想問問,這個地方,你還準備住多久?”

“可能還會住一陣子,”牀被佔據了,何笑然只能坐到屋子裏惟一的那把老式木頭椅子上“等我轉正了,收入穩定,肯定是要換地方的。”

“那你自己小心點吧,你這兩個室友,可不太省心。”蕭尚麒也沒説別的,想想又説“我這次來估計得住幾天,你作為地主,做好招呼我的準備吧。”那天晚上何笑然又失眠了,蕭尚麒走了之後,她把整個晚上發生的事情又來來回回的想了好幾遍,又琢磨着怎麼也要請他吃頓飯,可是吃什麼才能不太寒酸又不會讓自己破產呢?想來想去,幾個吃飯的地點都被否決了,天也在不知不覺中亮了。

不過何笑然很快就覺得,自己又自作多情了,蕭尚麒千里迢迢的跑來,明顯並不是專門為了看她的,他似乎有很多公事要忙,一連幾天,人影不見,不過有時候半夜會給她打電話,聽筒裏聽得到周圍的喧譁或是荒嗆走板的歌聲,他總是喝了很多酒,約有些醉意的和她抱怨,這個城裏的人都拿白酒當水喝,一場應酬下來,喝得他頭痛。

“頭疼就少喝點,回去喝點蜂水,解酒的。”何笑然説不出的失望,也擔心他喝壞身體,可是她有什麼立場失望,又有什麼立場擔心他的身體,所以也只能在嘴上輕描淡寫的説。

“誰給我衝蜂水呀,”蕭尚麒微醉的時候,會出孩子般的天真,他和一個舉杯過來敬酒的人碰杯,咕咚一下,又灌了一大口白酒,好半天才説“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這裏,我就認識你一個人。”

“你身邊那都不是人呀!”何笑然被他撥得火氣,都是拜他所賜,她每天早上都得花十幾分鐘的時間去想穿什麼衣服,每天晚上都飛快的寫完稿子,就怕他來找她,她還沒忙完,可是結果呢?她每天都準備得好好的,他卻另有開心快活的事,這樣一想,她不免有些惡意的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