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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最怕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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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校的最後時間馬上就到了,出出入入的學生很多都是拿着大包小包的,這讓整棟寢室樓看起來兵荒馬亂。

“捨得回來了?”推開寢室虛掩的門,原本整整齊齊的四人小屋,現在地上堆了幾隻行李箱,立刻讓人覺得有無處落腳一般的擁擠。而原來掛着帳子、擺着絨玩具,還有各種小東西以至於總滿滿當當的牀上,現在卻幾乎空空蕩蕩。何笑然深了一口氣,才壓住那種呼之出的空蕩蕩的失落,坐在最外面的小刁已經看見她了,笑得有些別有深意。

“我是捨不得不回來好不好,”何笑然高抬腿,從一隻皮箱上邁過來,跳到自己的書桌前,她的地方現在是最乾淨的了,電腦早兩天已經送回家了,大四下學期也沒什麼課,書架上一直空空蕩蕩。作為本地人,她最大的優勢就是離家近,所以除了牀上的被褥之外,離校的時候,她已經沒什麼東西可收拾。

“等會審你,”小刁戳了她一下,低頭反覆的翻看了一下手裏的一疊照片,最後,慢慢的一張一張撕成小碎塊。

那些照片曾經是小刁的寶貝,拍的都是同一個人,寢室卧談的時候,何笑然曾經無數次聽到那個名字,計算機系的才子肖博年。不過她能記住這個名字,倒不是因為聽的次數多,而是因為此肖雖不同於彼蕭,但是發音是相同的,她的耳朵,總是對這個蕭字太了。

小刁喜歡肖博年,從大一開始。那個時候何笑然和她還不住在一間寢室,剛開學彼此也不悉,不過關於工商管理系的一個女生追着計算機系的一個男生滿校園跑的笑話,也是耳能詳,不過也只是當笑話聽聽而已。

沒想到後來小刁給她留下了特別深刻的印象,那天的情形,無論多少年之後何笑然回憶起來,都對小刁充滿了敬慕。

那是十月的一天,蕭尚麒長假期間出國旅遊,回來的時候帶了不少禮物,其中就有一份是給陳菲兒的,他不知道為什麼不肯直接把禮物送過去,偏偏一起叫出她們倆。

送給她的是一小瓶香水,包裝華麗,香得濃烈,她很久之後才知道是什麼牌子的,可是無論是那個時候還是以後,她都一點也不喜歡這種味道的香水。而蕭尚麒送給陳菲兒的,卻是一款吊墜,素銀的材質,極為古樸又極具民族風情的蝴蝶圖案,看起來並不名貴,至少無論包裝還是大小,和她的香水都不在一個檔次上。陳菲兒很開心,當時就戴在身上,還讓她看是不是好看。

何笑然幾乎都笑不出來了,她要努力的控制自己的眼睛,不出一絲羨慕或是嫉妒來、蕭尚麒的眼光一貫就好,他細心挑選的東西怎麼可能不好看呢?那時候她就明白了,她和陳菲兒,就和這兩件禮物一樣,不具有可比

那天到後來,她因為心情不好,自己在學校的林蔭小路上走了很久,想象着蕭尚麒是怎麼挑中了那隻蝴蝶吊墜,又是怎麼煞費苦心的想着要如何送出。她能得到禮物,完全是託了陳菲兒的福吧,為了讓他送出這個吊墜的舉動不顯得突兀,為了讓陳菲兒不覺得不安而拒絕接受。

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她不知道怎麼就想到了這句詩,反反覆覆的在心裏唸了兩遍,就只覺得悽惶。

結果這麼胡思亂想着低頭走路,不知道怎麼就繞到了學校人工湖後面那片樹林裏。原想着這個時間,大家都在午睡,樹林裏該很清淨,結果偏偏她剛剛找到一張樹下的石凳坐下,就有人腳步匆匆闖了進來。

“男子漢大丈夫,有話就説,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不就是我喜歡你嗎?我都不怕別人聽見,你還怕別人聽見?”這是小刁的第一句話,嗓門洪亮,聲音彪悍,完全是一副你從了我也得從,不從我也得從的語氣,嚇了樹後剛坐穩的何笑然一大跳。

“同學,我上次就和你説過,我有喜歡的人了。”男人的聲音不高不低,倒是斯斯文文,何笑然忍不住悄悄把腿向後縮了縮,繼而,又忍不住探頭去看。

十來步遠的地方,站着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生個子高高大大的,不過很瘦,整個人套在一件寬大版的白襯衫裏,風一吹就顯得空蕩蕩的,不過背面單看髮型也覺得應該是那種偏中的帥氣男孩。女生被他完全擋住了,只能看到一雙白的球鞋和一條淺藍的牛仔褲。

“你有喜歡的人了?誰?咱們學校的嗎?你和她表白了嗎?她喜歡你嗎?”女生一口氣問了一串問題,聲音還是那麼大。

“同學,這和你好像沒有關係吧?”男生被這麼一問,也有些惱火,嗆了一句。

“是沒關係,所以我喜歡你,也和你沒什麼關係不是嗎?”女生居然也不生氣,還反將了男生一軍。

“可是你這麼每天總出現在我眼前,讓我覺得很不自在,”男生頓了一下説,説了句狠話“我就是希望你別白白費了時間,我不可能喜歡你的。”

“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我是在費時間?”女生有一陣子沒有説話,被拒絕得這麼直接,何笑然想,如果這話是蕭尚麒對她説的,她一定難過得要死,也一定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這樣想着,她又縮了縮身子,卻聽見那個女生慢條斯理的接着説“我喜歡你,你不喜歡我,這兩件事並不衝突,我費還是不費時間,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所以,你今天其實不必專門找我來談,我反而覺得,是你費了你自己的時間。”男生大概從沒有遇到過這樣古怪的情形,他以為眼前這個每天追在他後面跑,還總拿相機

*****

他的女孩被這樣拒絕之後,至少會掉幾滴眼淚,或者轉身頭也不回的走開,可是就沒想到,最後手足無措的卻反而是他。明明是他的生活被打擾了,明明是他被眼前的女生騷擾了,他就想不明白,她怎麼能這麼理直氣壯的説,她喜歡他和他不喜歡她是兩回事,而且還讓他居然覺得無從辯駁。

“我不和你爭辯這些,反正該説的話我都説完了,你好自為之吧。”男生反覆的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敗下陣來,他為自己總結的經驗教訓是,以後再不和這種臉皮厚過城牆的女生分辯什麼,因為説不過她不説,自己還惱火自己拙嘴笨腮的。

何笑然又在樹後坐了一會,聽到有腳步聲快速的從樹林裏走了出去,才長長的出了口氣,結果嘴還沒來得及閉上,她就驚訝的發現,剛才説話的女生,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這地方好的,清淨,適合想心事。”這是小刁同何笑然説的第一句話,清秋的風掀起她短短的發,讓她在這一刻看起來,飛揚灑

“那時候我以為你會大哭一場呢。”傍晚,在學校附近的小飯館,何笑然寢室的四個女生點了幾道這裏的招牌家常菜,又開了幾瓶啤酒,聊着聊着,就説起了剛認識時候的事情。

“眼淚在愛你的人面前,他會疼惜,在不愛你的人面前,只會被嘲笑,我憑什麼給他嘲笑我的機會?”小刁仰脖幹了一杯啤酒,長長的了口氣才説“也不對,我也不怕他嘲笑,喜歡一個人並沒有錯,我也沒做什麼真正影響了他生活的事情,不就是多看他幾眼,他要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他?”

“算了,你已經放下了,就別提那個男人掃咱們的興了。”周月看小刁自己倒滿酒,又大口喝下去,繼而又倒滿,也知道放下兩個字,不是像小刁嘴上説的,或是撕照片時那般輕鬆。何況,這幾年小刁和那肖博年磕磕絆絆糾纏着一路走來,她也都看在眼裏,這時候心情也沉了幾分。

“對,過去了的事情,沒什麼好説的,得説説現在。”小刁樂了,她剛剛一口氣幾乎喝完了兩瓶啤酒,酒意躍上眉梢,一把揪住何笑然説“然然呀,你招了吧,我們的政策一向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