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這次我可逮到了,原來燈光乍明以後,這傢伙可能才發現到阿曼達的美貌,所以他不但藉機大獻殷勤、而且那對眯眯的眼睛一直盯着阿曼達的俏臉未曾移開,假如不是我在場的話,搞不好他會坐下來纏着阿曼達要手機號碼,老實講,這小子有些過頭了。
我放下杯子剛想要將他支開,誰知阿曼達的柔荑已悄悄按在我大腿上,她朝那愣頭青搖了搖食指説:“謝謝,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等那傢伙走開之後,阿曼達才拍了一下我的大腿説:“你理他幹什麼?”看來阿曼達雖然閉着眼睛,卻能夠縱觀全場,我瞥着她那慧黠而嬌憨的表情應道:“我就是懶得理他,所以才想叫他快點走開。”阿曼達俏皮地皺了一下鼻子,接着便歪頭斜眼的將下巴挨近我低聲問道:“你剛才究竟有沒有睡着?都沒有睡對不對?”那還用説?起先我心裏有點納悶阿曼達為何要明知故問。
但繼而一想,也許她是為了要保持少女的自尊才會故作糊,或是剛才周邊曾有人窺探,所以她才故意要混淆視聽。
但不管真正的原因是什麼,對她這招小小的障眼法我還是頗為欣賞,因此我也輕輕按住她的大腿説:“飛機抖了那麼久,沒被吵醒的人恐怕沒幾個。”對我這四兩撥千斤的答案,阿曼達好像非常滿意,我兩在相視一笑之後,她便一口喝乾飲料,然後將杯子給我説:“我要去後面散步一下。”後面指的就是洗手間,所以我立刻起身站到走道上讓她通過,這回我特別注意了一下阿曼達的身高,果然是亭亭玉立,跟名模林志玲有着不相上下的身材,目送她走進十幾碼外的廁所以後,我便坐在外側扶手上等待她的歸來。
這時機艙裏的小夜燈還亮着,四處也都有着稀疏的人影在走動。阿曼達很快就回來,她從背後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説:“借過。”她這句“借過”是用台語説的,我等她落入座之後才問道:“你的台語應該就只會少數的幾句吧?”她搖頭應道:“不對,我的台語從小就很輪轉,雖然我是客家人,不過我媽媽的孃家是本省人,所以我在外婆家都是講台灣話。”我沒料到阿曼達是客家人,因為她看起來比較象是東三省那邊的姑娘,所以我略意外的問道:“姓喬的有客家人?”她用力點着頭説:“當然有羅,我不就是?”看她那副嬌俏而得意的表情,我故意輕描淡寫的説道:“你們客家女孩是不是很多人名字後面都有個”妹“字?”大概知道我提這件事的用意,阿曼達也刻意趾高氣揚的仰着下巴白了我一眼説:“哼,那是以前,現在哪有人再取那種名字?”我滿意的點着頭説:“那就好,我還真怕有某個漂亮的小姐會配上一個可以用來考古的名字。”她朝我扮了一個可愛的鬼臉後才應道:“你以為我會不知道你腦袋裏在想什麼嗎?”我看着她笑道:“知道最好,這表示某人的資質並不駑鈍,不過我也聽説客家女個個都頗能吃苦耐勞、並且很會持家,這是真的嗎?”她驕傲的起膛説:“對!沒有錯,算你還有良心,居然還知道我們客家女孩最大的優點。”看她那副高興的俏模樣,我立刻又話鋒一轉的説:“可是客家人的自私、小氣和不合羣也是出了名的。”阿曼達並沒反駁,她象是思索了一下以後才回答道:“唉,那其實是由某些歷史事件和時空因素所造成的,因為我們客家人剛到台灣時常被其他族羣欺負,所以才會不容易相信別人,但是現在已經不會了,那是我阿公那一代的事了。”我沒想到如此年輕的阿曼達竟然也瞭解那些陳年往事、而且看樣子她還相當清楚那段典故的來龍去脈,光憑這點我就不得不對她另眼相待,因為大無腦的花瓶我實在看煩了。
能夠碰到一個懂得關心本土歷史的時髦女郎,對我而言不啻是一股荒漠甘泉,因此我輕輕握住她的柔荑説道:“你住在市區嗎?談談你的老家。”阿曼達臉上出嚮往的神情説道:“我家是在新竹市區沒錯,不過我最懷念的是北埔冷泉。”聽到她提及北埔,我馬上接口應道:“我有個老朋友幾個月前才剛從台北搬回北埔居住,聽説他們家在那裏有座古古香的祖厝很漂亮。”阿曼達眼中充滿回憶的彩説:“嗯,北埔是有幾棟老房子保存的很不錯。”就從北埔開始,阿曼達循着思緒一一為我解説她家鄉的地名和趣事,但是對我常去打小白球的關西地區她並不稔。
不過我沒岔開話題,因為我明白這個遠渡重洋的漂亮女孩對故鄉還有着太多的緬懷及眷念,我隨着她輕快而愉悦的語音到處去旅行,風城新竹的山光水我不算太陌生。
然而能夠跟着阿曼達雀躍的心情一起飛翔,那份恬美的滋味可就千金難求了,機身又是一次小小的震盪,這回換她牽住我的手了,我們的話題也從“新竹風、淡水雨”轉換到晴空亂上面。
雖然窗外的夜空還是漆黑一遍,但我那五、六次令人驚魂的“亂之旅”卻讓阿曼達聽故事聽到兩眼發亮。
當我告訴她有兩次覺機翼就像快要被折斷時,她不抓着我的手臂説道:“好恐怖!你這樣常常搭飛機怎麼都不害怕?”我偏頭凝視着她説:“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要不然你要我每回都搭獨木舟出國嗎?”她還是有點難以釋懷的説:“可是真的很危險啊!還好我沒碰到過那種大亂。”我拍着她的手背説:“放心,我是九命怪貓,死不了的,要是老天爺真想要我的命,我不曉得已經死過多少回了。”阿曼達並不清楚我曾經歷過多少兇險,她只是再度皺着鼻頭嬌嗔道:“還九命怪貓咧,就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我沒告訴她我差點就搭上一班死亡飛機的那件往事,那次只差一步我就登機。
但在冥冥之中似乎有隻手硬是把我從死神手上強拉回來,就在我辦好退票手續離開機場之際,那班才起飛十幾分鐘的客機便在空中爆炸解體,全機無人倖免於難,不過我並不曉得飛機已經失事。
當我出現在幫我送機的那位朋友面前時,他當場嚇得臉發白、冷汗直冒,宛如活見鬼一般,這時我才發現屋裏的電視正在播報剛剛發生的空難消息,每個人都以為我在機上。
而我卻福至心靈、也可以説是莫名其妙的從鬼門關前轉身退了回來。我常在想老天爺特地把我留在人間,一定是還有任務要給我去完成,雖然我還持續過着高風險的生涯。
但我卻越來越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如果要言簡意賅,只用一句話來總結我這些年來的心得,那就是每個人都應該要好好的過子,因為生命的無常唯有知福且惜福能夠與之對抗。
一想起這件事,我不由得緊盯着阿曼達的眼睛説:“那我就跟你説件正經的,下次找個時間我帶你從洛杉磯搭飛機到紐約。
然後咱們再自己開車一路從華盛頓特區玩到尼加拉瀑布,如果時間夠的話我們還可以過境到加拿大的多倫多及渥太華去逛逛,怎麼樣?排得出時間嗎?這條路線我很喜歡,沿途風景保證美不勝收。”儘管阿曼達的眼中有些憧憬,但她卻很實際的説道:“那要花多少錢呀?你知不知道我這次回台灣玩的每一分錢都是自己辛苦打工賺來的?
我哪有辦法這樣玩?
“我緊緊握住她發熱的玉手説:“跟我一起去就什麼問題都不必擔心,而且保證來回都讓你搭頭等艙。”她可愛的嘴角出笑意問道:“這麼好喔,到處還能搭頭等艙?”我點頭篤定的應道:“別人我就不曉得,不過我這個漢就絕對沒問題。”她故意瞥視着我説:“不保險,我怎麼覺跟你出去玩一定會有危險?”我頗有同的用力點着頭説:“我也覺得你一定會有危險。
不過有點危險不是比較刺嗎?”阿曼達輕輕反握着我的指尖嬌聲應道:“哼,不行,有危險的事情我必須好好考慮、考慮。”我逗着她温暖的掌心説道:“好,那就等你想清楚了再告訴我,反正這件事隨時都可以生效。”我話才説完,那個愣頭青又從我後方把餐盤遞過來問道:“先生,你要喝點什麼嗎?”我實在很懷疑這位空少是怎麼訓練出來的,為何每次都不請自來?一想到這專門跑來煞風景的傢伙,我不由得有點惱怒。
但我才剛要開口,阿曼達似乎已經看穿我的心思,她搶先一步告訴那小子説:“謝謝,不用了,有需要我們再通知你。”那傢伙毫不避諱的猛瞧着阿曼達的俏臉説:“很高興能為你服務,小姐,若有需要請記得隨時通知我。”看着那馬來人依依不捨的走開後,我才捏着阿曼達的手心説:“幹嘛不讓我説話?”她得意的睨着我説:“讓你開口還會有好話嗎?都告訴你別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