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行禮退出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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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年紀最小的還只有15歲,將花名冊揣進懷裏,宮下北説道“我不喜歡這個地方,如果你只是想讓我看這些的話,我已經看過了,可以走了。”看着他的背影走出密室,河內善沉默片刻,原本抿成一條線的嘴彎了彎,顯現出一個不知是笑還是嘲諷的表情。
“你的情緒似乎有些消沉,”從小院裏出來。
重新回到車上,河內善看着面陰沉的宮下北,微笑着説道“怎麼,真的不喜歡這個地方嗎?”
“河內君,”宮下北扭頭看着他,問道“你跟着父親這麼多年,一直處理這樣的事情。難道就不覺得壓抑嗎?”
“我當然不是一直處理這樣的事情,”河內善目光閃爍的看着他,笑道“我還負責殺人,監視目標,訓練新人。”
“嗯,或許最初的時候,會有一些壓抑的覺,但時間久了,倒也沒什麼覺了,你要明白,花名冊上那些人,都是由我們收養的孤兒,他們原本都是被這個世界遺棄的廢品了。
是我們給了他們新的生活,新的生命,讓他們有了新的價值,所以,他們現在所做的事情,不過是恩的回饋罷了。”宮下北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他盯着河內善看了一會兒,説道:“我明白了,現在,請河內君送我回寓所吧。”
“哦?”河內善一愣,有些訝異的問道“可我們該做的事情才剛剛開始呢。”
“那是你該做的事情,不是我,”宮下北搖頭説道“我覺得父親不喜歡你是有理由的,因為我也不喜歡你。
不過,既然父親他信任你,能讓你幫他處理現在這些事情,那我也會選擇相信你,我希望能夠保留父親與你相處的模式,過去如何,將來也如何。”
“你確定嗎?”河內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要明白,我可不是葉山智京,他能對先生死心塌地,我不會。”
“無所謂,”宮下北已經從陰霾的情緒中走了出來。
他伸了個懶,微笑道“説句真心話,河內君,我不僅不喜歡你這個人,同時,也不喜歡你所做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不希望你出現在我的面前。”
“不過,我也明白一點。
那就是自從接受了父親的遺產以來,我就再也不能以自己的喜好來做事了,因為我再也不是一個人了,我的命運也不再屬於我自己。
而是屬於我身後的每一個人,這其中,也包括了你,河內君。”河內善臉上的笑容不變,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知道嗎,葉山君的死給我的打擊很大,最初幾天裏,我險些崩潰掉,”宮下北將身子靠進座椅內,扭頭看着車窗外,嘴裏卻繼續説道“我認為是我的多疑害死了他,讓他走上了一條絕路,這令我很沮喪。
不過,現在我想明白了,我沒有必要為了葉山君的死而消沉,因為那是他自己的選擇。”
“他之所以走上那條路,並不單純是為了我,也不單純是為了父親,而是為了他身後的那些人,就如同現在的我一樣,葉山君的命運也不是他自己能夠決定的。
他同樣需要為他身後的那些人負責,為他們承擔代價。因為他不這麼做的話,需要付出代價的恐怕就不是他一個人了。”
“至於你,河內君,”扭過頭,宮下北看着河內善那張陰鷙的臉,説道“你其實與葉山君沒什麼區別。”從懷裏拿出那份花名冊,宮下北翻開扉頁,看着上面一條條人員資料,笑道:“你也是很努力的在為你下面那些人負責,不過,與葉山君不同的是,你下面這些人更加的卑微,就像螻蟻一樣。”
“瞧瞧這裏,啊,這個名字很悉啊,”伸手指著名冊的一個位置,宮下北説道“伊田健治,慢淋巴細胞白血病,嗯,每月資助25萬元。
還有這裏,三島雲子,心衰,每月資助19萬元。你真正希望我看的,恐怕是這些吧?河內君。”河內善沒説話。
他將手邊車門上的車窗緩緩搖下一道縫隙,車外的冷風頓時吹了進來。
“難怪在見你之前,父親説讓我把錢準備好,”宮下北繼續笑道“我還以為真的有什麼易要做呢。
原來,呵呵,河內君,你是個窮鬼啊。”***河內善的確是個窮鬼,他手下需要養活的人太多了,同時呢,他又想讓自己那些儘可能過得好一點,又不想拋棄那些無法為組織提供服務的人,所以窘迫自然也就是難免的了。
“你説的沒錯,我的確是個窮鬼,”河內善將目光從窗外收回,投到宮下北的臉上,嘴角了,説道“也正是因為如此,先生才能一如既往的信任我。”這話説的很到位,宮下北也是剛剛想明白了這一點,河內善與葉山智京這兩個人是不同的,葉山智京是赤本的大管家,手裏管理着大量的產業,有大筆的資金來源。説句難聽的。
等到赤本死後,葉山智京完全可以自立門户,而河內善卻沒有什麼能夠收穫大筆資金的產業,手底下卻又一大票人需要養活,就拿之前宮下北在檔案匣中看到的那個阮秀文來説,她桐朋女子高校就讀三年,每年僅僅是學費就要98萬元。
近三百號人,一年的投入又有多大?而這些人,估計也只是河內善管理的一部分,並不是全部。
或許有人會説,河內善培養的人有殺手,可以靠接暗殺任務牟利,可那只是影視劇中才有可能出現的情節。至於現實中,本的治安還不至於差到能允許一個殺手集團存在的程度。
經濟上對赤本的依賴,身份上又無法見光,有這兩個因素存在,就令河內善本無法離赤本的掌控,所以。他才是赤本最信任的一個人。
“我虧欠先生很多,”河內善繼續説道“哪怕用這條命去償還。這一輩子都難以還清。不,不只是我,所有人都是,如果沒有先生,我這裏的所有人都活不到今天。”
“但問題是,既然先生給了我們一個活下來的機會,為什麼不能再多給一個機會,讓他們至少活的更好一些?難道沒用的人,沒了價值的人,就應該任他自生自滅嗎?”宮下北不接口,也不説話,他不是初出茅廬的傻小子,別人説什麼都會信。站在河內善的立場上,他自然是希望拿的錢越多越好。
當然,他説的可能是真的,的確只是想照顧好手下那些人,但反過來,他沒準還有更多的想法呢,而站在赤本的立場上,河內善不能淘汰那些不再具有利用價值的人。
他所帶來的負擔就會越來越大。另外,這未必不是赤本有效控制河內善的手段,獵狗嘛,就不能讓它吃的太飽了。
否則的話,它還怎麼去獵兔子啊?葉山智京希望通過自己的死,改變宮下北多疑的格,但是很顯然。
他的目的沒有達到,相反,如今的宮下北更多疑了,他學會了不相信任何人的任何話、任何表演,而是單純依靠自己的判斷和覺去分析問題。宮下北沒有説假話,他的確不喜歡河內善。
也不喜歡他所做的事,他不贊成赤本對待河內善手下那些人的態度,卻也不會因為河內善説的可憐,就毫無節制的支持他。
可憐?這世上可憐的人多,命運悲慘的人更多,憐憫所有人的話,他憐憫的過來嗎?或許赤本説的才是對的,既然身處高位。
那就要心志堅定,一如既往的做自己,要嘛好人做到底,要嘛惡人做到絕。如何擊垮一個所有人都有口皆碑的好人?很簡單,找一件他做的惡事就行了。
如何擊垮一個惡人呢?同樣很簡單,對準他最軟弱的地方下手,或者説,對準他唯一保有人的地方下手就好了,善人的惡與惡人的善都一樣。
都是可以被人打擊的點,而這個點有一個專門名詞,它叫“弱點”車子重新回到赤堤別墅門前,隔着車窗,可以看到庭院的門外,還有兩三個撐着雨傘的保鏢守在院門口。宮下北從車裏鑽出去,立刻就有保鏢跑過來替他撐起雨傘。
河內善站在車子的另一面,沉默無語的看着他。
“跟我來吧,”宮下北看了他一眼,隨口説了一句,轉身朝庭院內走去。一行人進了庭院,步上樓門的迴廊時,有保鏢上來,給河內善和櫻子搜身。
河內善倒是還好,身上沒有帶什麼武器,只有一把黝黑的甩。可那個叫櫻子的女人身上,卻被兩個女保鏢搜出一大堆的東西。
櫻子身上不但藏了兩把手槍,還有兩柄匕首,一把弧形握柄的單手刃,她披肩的長髮裏,被搜出兩支刀片,就連手腕上的女式腕錶裏,都有一可以伸縮的兩尺長帶刃鋼絲,那玩意是切喉利器。
茶室裏,宮下北盤腿坐在茶桌旁的主座上,對面則是河內善,至於櫻子,則是與兩個女保鏢跪坐在障子門的門口…儘管已經搜過身了。
可兩個女保鏢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她們能覺到這個櫻子身上的危險氣息,這位是真正殺過人的狠角。松浦由紀子給茶桌邊的兩個人斟上茶,行禮退出茶室,將地方留給兩人。
宮下北叼着一支香煙,眉頭微皺的翻看着面前的花名冊。這份花名冊不是他之前拿到的那份,而是河內善剛剛給他的,這份花名冊上的人並不多,只有24個。其中標註着“任務中”的只有9個,排在第一位的名為小室櫻子,從後面附着的照片上看,正是跪在門口的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