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是茭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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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讓那些傢伙將他曾經體會過的痛苦與憤懣逐一體會一遍,甚至要讓他們比曾經的自己更加痛苦十倍、百倍。
他要報復這個看似平和,實則翻湧着不義與髒污的國家,要讓鏡子裏這張猙獰可怖的臉,成為無數人心中的夢魘。
***小淵真希子因為返而顯得牆面斑駁的浴室裏,宮下北坐在一個小木凳上,有一口沒一口的
着一支煙卷,在他身邊,同樣赤
着身子淺草綾半跪在地上,用一條
巾替他擦拭着身子。
浴室的窗户沒有關,外面淅淅索索的雨聲傳進來,聽着異常清晰。別看容貌長得醜,可宮下北這幅身材卻是好的有些過分,從肩膀到小腿,渾身上下半絲贅都沒有,
前、小腹,隆起的肌
塊壘分明,就像是扣了幾塊鍛壓出來的鋼板一般。
在古銅肌膚的映襯下,給人一種充滿爆發力的
覺。寬闊而健壯的脊背上,刺滿了
彩絢麗的紋身,圖案是浮世繪的風格,一個人首蛇身的長髮女人盤於其中,嘴裏還叼着一把滴血的匕首。
這是當年宮下北正式加入野口會時刺上去的,對於本的黑幫成員來説,紋身不是為了耍酷,也不是為了嚇唬人。
而是為了表現一種與俗世隔絕的決心。本社會普遍歧視有紋身的人…當然,藝術家的紋身除外,有紋身的人,在
本不僅不能成為公務員,甚至連正式一些的工作都找不到。
絕大部分公眾浴場、温泉湯池,都會在顯眼的地方註明謝絕有紋身者入內的告示,而絕大部分正規的酒店賓館,則會拒絕有紋身的人使用浴室。
黑幫成員一旦紋了身,就意味着他自絕於社會,再也不會走回頭路了,除此之外,黑幫成員的紋身也是分等級的,像宮下北。
他還只是野口會的一個小頭目,所以,只能在雙臂、後背刺上紋身,至於前、小腹、
部以及大腿等處,則是不能刺上紋身的,否則就會受到相應的處罰。
“咚咚…”沉悶的敲門聲打碎了浴室中相對安靜的氣氛,淺草綾拿着巾的手抖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從宮下北大腿上移開。
“應該是吉岡來了。”宮下北從她手裏拿過巾,説道“去請他進來。”
“嗨。”温順的應了一聲,淺草綾撐着腿雙站起身,邁着小碎步退出浴室。吉岡全名是吉岡錯,也是野口會的人,而且是宮下北的下屬,當然。
除了這一層上下級的關係之外,兩人還是關係很鐵的朋友,有着過命的情。當年,野口會與住吉會火併的時候,吉岡錯還是一個上不了枱面的“案內人”也就是皮條客。
當時,宮下北被如今住吉會南千住區組長吉原太郎帶人堵在一家風俗店裏,險些被活活砍死。
就是吉岡錯拼了半條命出去,才將他從重圍中救出來,説來可笑,當初的火併雙方都是死傷慘重,可隨着兩個暴力團的合併,吉原太郎又成了宮下北如今的上司,兩人的關係還很不錯。浴室外很快傳來兩人對話的聲音,一個聲音綿軟細膩,一個卻是沙啞難聽。
只是對話很短暫,兩三句簡單的問候之後,便重新安靜下來。宮下北簡單的擦拭一番身子,繫上洗乾淨的一條褌,又將淺草綾準備好的一件和服穿在身上,這才轉身走出浴室。
客廳裏,一個穿着畫格子短袖襯衣、留着長卷發的年輕男子,正恭恭敬敬的站在玄關入口處,看到宮下北出來,他微微弓,説道:“非常抱歉,宮下君,我遲到了。”宮下北沒説什麼,他看了一眼正跪在榻榻米上準備熱茶的淺草綾,説道:“我和吉岡君要出去一趟,今晚可能不回來了。”淺草綾潤紅的嘴
動了動,似乎是想説什麼,卻最終沒有説出來,她從榻榻米上站起來,雙手
疊在小腹處,邁動小碎步走到玄關處,從壁櫥裏拿出一條幹淨的褲子。
“不用準備了,我就穿這些出去。”宮下北走到門口,説道。淺草綾遲疑了一下,將褲子重新掛回去,又忙着走到階廊前,取了一雙出門用的木屐,擺放在階廊下,再將那柄雨傘拿過來,雙手捧着送到宮下北面前。
在階廊前換了鞋子,宮下北拿過雨傘,當先推門走出去,在他身後,吉岡錯給跪在階廊上的淺草綾鞠了個躬,説了聲:“打擾了。”這才追在宮下北的身後出了門。
從舊屋裏出來,門外的不遠處停着一輛破舊的黑皇冠轎車,這是組織上的公車,平時就由吉岡錯開着。
雨還在下個不停,雨勢也沒有半點變小的意思。一條不知道從哪跑來的狗,渾身濕漉漉的圍着車子打轉,看樣子是想鑽到車下去避雨。
看到兩人走過去,狗嗚咽着跑開,停在七八米外的地方朝着兩人吠叫。
“宮下君,咱們去哪兒?”上了車,吉岡錯發動車子,問道。
“巖本町一丁目。”宮下北沒有上後座。
而是坐進了副駕駛座,他看到前面車窗邊上放着一包煙,便拿過一支點上,説道。巖本町在神田,離着這裏可不近。
吉岡錯沒有多問,他直接把車開出小巷,在淚橋十字路口拐向西行,十幾分鍾後便上了昭和通線。
神田巖本町一丁目,一條寬敞但卻幽深的巷道里,黑皇冠轎車緩緩的駛進來,停靠在緊挨着巷道口的一株櫻花樹下。
與荒川區的南千住不同,巖本町一丁目完全就是地道的富人區,巷道的兩側,全都是帶有庭院的一户建住宅,那高高聳立的圍牆內,時不時有茂盛的樹木枝幹探出頭來,將整條巷道妝點的靜謐清幽。
坐在車內的副駕駛座上,宮下北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巷道深處的一座庭院,那處庭院的門外,停着一輛白的轎車,一縷燈光從庭院虛掩的門內投
出來。
正好落在車尾處,映照出一個醒目的奔馳車標,此時,這輛奔馳車的車身在高頻率的上下震顫着,就像是得了帕金森的病人一樣。
不用問,也知道那輛車上正在發生什麼。吉岡錯顯然也發現了那輛車的異常,他砸了砸舌,嘴裏發出一聲猥瑣的嘆息,就那麼在車裏安靜的呆了幾分鐘。
那輛奔馳轎車的車內亮起了燈光,隔着雨幕,隱約可以看到有人影在車內晃動。吉岡錯左右晃動着腦袋,似乎是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可惜,這只是在做無用功,半晌之後。
他嘀嘀咕咕的罵了一句什麼,重新安靜下來。又過了一會兒,奔馳車的車門打開,先是一把雨傘從車裏伸出來。
整個撐開,隨後,兩條燈光下顯得暈黃的小腿從車裏探出來,再之後,才是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出現在車外。
遠遠看過去,這女人似乎是穿着一身白的職業短裙,她的身材高挑,留着過肩的黑
長髮,儘管看不到容貌,可也能
受到那份窈窕的風姿。
在看到這女人第一眼的時候,宮下北的腦子裏就閃現出一張豔麗的面孔,隱約中,這張面孔的主人似乎正用一種極度不屑的表情面對着他。
那兩片潤紅的嘴
一張一合的,吐出一番令他兩世都難以忘懷的嘲諷:“一箇中國人,怎麼可能勝任那麼複雜的工作。”女人在奔馳車邊彎着
,顯然是在同車上男人聊着什麼,約莫過了一兩分鐘,車內遞出來一個類似文件袋的東西,女人伸手接了。
夾在腋下,這才轉身走上門前的台階。奔馳車終於開動起來,順着巷道的另一邊走了,那女人直到奔馳車的車尾燈都消失在雨夜中之後,才轉身進了那座庭院。
“走吧,咱們下車。”等到那處庭院的院門關閉了,宮下北才推門下車,也不打傘,就那麼快步朝庭院的方向走去。
吉岡錯一句廢話都沒問,緊跟着他從車上下來,一路小跑的追了上去。庭院外,宮下北伸手在緊閉的雙扇木門上推了推,很顯然,門已經被鎖死了,紋絲不動。
“把它開。”退後一步,宮下北指了指緊閉的木製大門,説道。作為宮下北的下屬,吉岡錯殺人砍人的事情做起來或許不在行。
但要説到溜門撬鎖,那真是再拿手不過了,聽了宮下北的吩咐,他遲疑一下,説道:“宮下君,那女人剛剛進去,咱們…”
“你把這該死的門開就好。”宮下北打斷他的話,説道。
“這會給咱們惹來麻煩的。”吉岡錯堅持道,他們是黑社會不假,可黑社會並不是小偷和強盜,他們有自己做事的原則。
宮下北看了看他,終歸還是耐着子説道:“吉岡君,告訴我,你是打算像現在這樣過一輩子呢,還是想要做一件轟轟烈烈的事情,為自己贏得一輩子的富貴?”
“宮下君,搶劫並不能給任何人帶來一輩子的富貴。”吉岡錯誤會了他的意思,表情嚴肅的説道。
“我所説的並不是搶劫。”宮下北朝庭院的木門指了指,説道“而是易,一筆足夠改變你我命運的
易。”
“什麼易?”吉岡錯的臉上
出好奇的表情,他問道。
“知道住在這裏的女人叫什麼嗎?”宮下北不答反問。
“叫什麼?”吉岡錯下意識的問道。
“她叫小淵真希子,是小淵不動產會社社長小淵通一的女兒。”宮下北説道“而剛才車上的那個男人,應該是井口俊英,他是大和銀行紐約分行的信貸易部主管。”***“可是…宮下君,你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吉岡錯
茫的問道“他們,他們可是那種高高在上的有錢人。”
“這不是重點。”宮下北無奈的説道“重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