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楊葭巧心思教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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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妹妹就在車中等着我吧,你一會兒見了六郎也別太生氣了。”楊冼瞧着楊葭沉着的小臉,下了馬車後還是多囑咐了一句。
楊葭笑着擺了下手道:“三哥快些將六郎接回來便是了,我不是亂髮脾氣的人呢。”她心裏卻想着要好生教訓六郎一頓,大夫人對自己姐弟的厭惡不要緊,要緊的是將來六郎長大了,若是入了官場,被有心人一句小小年紀就不敬嫡母,算計嫡母的話,他無論是做官還是做其他的都將被人詬病的。她明白這個道理,相信楊冼也是明白的,哪怕六郎不過是小孩子的脾氣完全沒有想過去算計大夫人的,世人卻不會理會這麼多。
楊葭活了兩輩子加起來三十來歲了,卻並沒有做過母親,但是她確確實實地將六郎這個弟弟將兒子一樣疼的。若不是這樣,她也不必為如今六郎無意間闖下的“禍事”而頭疼的,相反了還該高興的,畢竟得了大夫人更多的厭惡,將來楊芷去世了,她是絕對不會讓大夫人做主嫁給趙霖了。見楊冼隨着王府的門子進了側門不見了身影,她才放下了馬車的車簾,靠在車廂裏頭嘆了口氣。
楊冼是否見到王府的貴人,楊葭不得而知,只是短短的小半個時辰她卻覺得格外的漫長,正覺得不耐煩而掀開了車窗簾往十丈外的王府大門前瞧時,卻不妨被冒着小雨騎着馬歸家的顧敦瞧了個正着。
顧敦一瞧請楊葭的臉,就挑了下眉頭。雖則他也打算這將六郎的消息送回楊府去,但是如今事兒被郭業搶了先,他又覺得有些不舒服了。策馬走到這了楊家的馬車前,還伸出馬鞭敲了敲馬車廂,見楊葭瞪大了雙眼,心裏頭還在暗道,這丫頭的眼睛倒是不小,圓的。
“你這小娘子是誰家的?怎麼瞧着有些眼?”顧敦故意打量了一番楊葭,遂又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自命不凡地道:“莫非小娘子小小年紀就想來瞧瞧這王府裏頭的俊俏的郎君?哎呀,不知道本公子還入不入得眼去?”楊葭瞬間就目瞪口呆,自己這是被調戲了?自己如今虛歲還不到十四歲呢,同已經發育的楊芊完全不能比,這顧敦也好意思調戲?她心裏頭不喜,臉上卻裝出生氣的樣子指責道:“你是何人?連我這樣的小姑娘都污衊?我不過是在這裏等我哥哥罷了,他是接到王府管事的帖子才入的府的。你若是再胡説八道,等我哥哥來了,我定要他同你理論理論的。”若是一般人瞧見人家小姑娘委委屈屈的樣子,大抵都會有些同情或者憐惜,顧敦卻不是尋常人,他瞧着楊葭的樣子只想到一個詞,那就是裝模作樣。他呵呵一笑,眼中出興味來,“讓你哥哥同我理論?你可知我是誰?還是説你哥哥有什麼本事?能如我這般?”他説着手中的長鞭抖動,地上的一顆石子被捲起,又被了一鞭那顆石子竟然就對着天上飛過的一隻麻雀去,然後,那隻死鳥在眾人的屏息中落在了地上。
“好!虞候這一手當真了得!”顧敦身後跟着的侍衞反應過來後大聲喝彩起來,瞧着他的目光都閃閃發亮。
相對的,楊葭了口水,臉上有些驚恐。哪怕前世趙霖的行為再怎麼齷齪,卻也是私底下些陰謀詭計,哪裏像顧敦這樣子直接以武力來碾壓?想到顧敦揍馮家兄弟的事兒,她相信顧敦對自己家哥哥定也是下得手去的。可是讓她這樣子低頭,還真是不甘心吶…
便在此時,楊冼已經領着六郎自王府的側門出來了,當瞧着馬車旁邊顧敦一行人時,楊冼以為是誰來尋釁的,待聽到六郎指着顧敦道:“這就是救了我顧叔父了,他待我可好了,可厲害了!”這才放下心來,走近抱拳道:“可是顧虞候?某乃六郎之兄,楊家三郎冼,多謝虞候救了六郎。”顧敦心裏想着楊家兄妹的情況,正想説什麼,卻見楊葭跳下了馬車,拉住六郎狠狠地拍了他的股幾下後摟着他嚶嚶哭泣道:“這個不聽話的孩子,你可將八姐給嚇死了,你可知道,你若出了事一家人都沒法過好了…外頭的人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好人壞人可不是隻看一張臉的,你呀,這次可闖禍了…”楊葭説完才紅着眼眶看向顧敦道:“顧虞候見諒,您當然是好人了,幫了我們六郎呀。我想您留我們六郎在王府三天也是有苦衷的,對不對?不然早就將他的消息送去我們家了。”這話狠,言下之意,就是顧敦故意多留了六郎在王府幾,哪怕幫了六郎,也不全是好意的。
顧敦身後的漢子們個個都伸長脖子看熱鬧,就是顧敦也暗中磨牙,這小丫頭竟沒有被自己方才的一手嚇到?只是楊冼有些不安地瞧了楊葭一眼,示意她不要胡説,抱拳對着顧敦道:“舍妹年幼無狀,還請顧虞候莫要和她一般計較。方才王府的管事已經向我解釋了,説先是沒有打聽出楊府地址,後郡侯和虞候都忙於公務,實在是分不開身,故而多留了六郎幾的。”楊葭心裏冷哼,臉上卻出不好意思來,對着顧敦不好意思地道:“呀,那倒是我誤會了,不過就算是君侯和顧虞候都忙,這下人都能遣出兩個的,畢竟咱們家這三天這麼大動靜地尋人呢。哎呀,是我失言了,我怎麼可以懷疑顧虞候居心不良呢?請容小女子給您賠罪了。”説完裝模作樣地對顧敦福了福,至於因為她的話其他的人想法,呵呵,那就和自己無關了。
楊家的馬車駛遠了三四張,車簾子一陣晃動,卻是六郎伸出了腦袋高聲道:“顧叔父,我過幾我再來尋你玩呀…”就被人給拖了回去。
“這小子…”顧敦甩了下馬鞭,倒是個有福的,有楊家這小丫頭護着,大概不會怎麼樣了。後面的兄弟們上前打趣,也被他一一給擋了回去,便不再講楊家人放在心裏,卻不知楊葭和六郎歸家後因為他的一時的義氣之舉惹上大麻煩了。
楊葭在馬車裏並沒有教訓六郎,只是讓車伕多繞了一點路,讓馬車去了城西的棚户區,楊冼猜到楊葭的意思,讚許地看了楊葭一眼,暗道八妹果然是個聰明人。
因下了雨,本就低矮狹窄的棚户區更顯得陳舊且擁擠,地上的污水橫,推着木板車駛過將污水濺得到處都是的貨郎,時不時還能瞧見騾馬拉的屎…再加上狹窄街道兩邊加蓋的木板樓房,顯得天都矮了許多。
楊葭和楊冼都穿着木屐,下了馬車後直接踩在地上,倒是六郎,還穿着那偷跑出門時的布鞋,卻被哥哥姐姐給拉下了馬車,嘟着嘴看着被浸濕的鞋底,抬頭看向楊葭:“八姐…”
“看看那些孩子!”楊葭指着穿着洗得花白的布衣端着簍子叫賣歸來的半大小子,又指着一羣穿得破爛也不知是做事了還是乞討歸來的五六歲的小孩子們讓六郎看,那些孩子瞧向楊家兄妹光鮮的衣着以及高大的馬車,黑漆漆的眼中都是豔羨,以及小心翼翼。
“他們裏頭有許多就是偷偷跑出家被人拐來汴京的,每天吃不飽飯穿不上乾淨的衣裳,做不好事情掙不了錢還要捱打。你進去瞧瞧他們住的地方,十幾個孩子擠着睡,都沒有乾淨的被子蓋。”楊葭説着就讓下一個高大的家僕領着六郎進了一間屋子裏去瞧人家孩子住的地兒。
六郎帶着好奇跟着家僕進去了,楊冼才對着楊葭嘆道:“八妹用心良苦呀。”
“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父親是難得見上一面,母親…她以後大概不會再理會我和六郎了,至於姨娘,她只要不犯混我就該慶幸了,哪裏指望她能教六郎什麼?他總歸是親弟弟。當然了,三哥你也是我的親哥哥,可終歸有些不同。”楊葭搖頭苦笑,同父異母終究是隔着一層的,她清楚,楊冼自個也是清楚的。
楊冼默然,自他過了十二歲後,對於父親楊華也沒有任何的期待了。就在姐弟倆都沉默的時候,六郎帶着震驚+懼怕的神情回來了,直到上了馬車,他才扯着楊葭的袖子開口問道:“八姐姐,是不是我沒有被顧叔父幫着的話,也會和那些孩子住一樣的屋子,也髒髒的吃不飽穿破衣服?”
“…”楊葭無語了,沉着臉冷聲問道:“你就只想着顧叔父幫了你?沒想到你錯在什麼地方?你若是想不明白,今夜就不要吃飯了!”六郎憋着嘴看着楊葭,看八姐還是沉着臉,便將目光投向楊冼:“三哥…”楊冼難得沒有哄着六郎,淡淡地道:“你八姐姐也是為了你好,你好生想想吧。若是想不明白,明起,就跟着三哥我讀《禮記》,你也不小了,該知曉規矩禮儀了。”六郎並非真的半點不懂楊葭為什麼生氣,只是因為楊葭對他太好了以為自己做什麼姐姐都不會怪自己,現在才發覺不是這樣的…
“六郎不該偷跑出家來,以後我再也不敢了。”六郎眼眶地閃着委屈淚光,“八姐,你不要不理我,不要罰我不吃飯…”楊葭嘆了一聲,摟過六郎鄭重道:“你知道每一年汴京有多少像你這樣的孩子被拐走了嗎?每年都有三四百個孩子不見了呢,他們都被拐到了千里之外的地方,被人打斷了手腳成為乞討的小乞丐,每天還要捱打,大多都長不大就病死了,然後被野狗吃了。”楊葭的話將六郎真切地嚇到了,就是楊冼都聽得惻然,“被,被野狗吃了?真的?”楊葭給了楊冼一個目光,點頭道:“當然是真的了?六郎,我們不是不許你出門,但是你出門身邊一定要跟着家僕,不可以一個人出門。你看三哥,是大人了吧,每次出門不還帶着來福和來壽(楊冼的兩個小廝)?”六郎一想楊冼出門時確實帶着人,只覺得楊葭説的都是真的,遂用力點頭道:“八姐,我以後再也不一個人出門了,我不要被狗吃…”
“好,男子漢大丈夫説話算話,我們六郎可是男子漢,要記住自己説的話。一會兒到了家,你跟着我去給母親磕頭賠禮去,母親是長輩,她訓斥你也是為了你好,知道嗎?”楊葭見六郎應了這才稍微放下心來。只是等到了家,方才知道放心放得太早了。
馬車才進了門,楊芊就一臉急地從轉廳衝了出去:“三哥、八娘,你們可回來了,出大事兒了。”她的目光落在站在楊葭身邊的六郎身上,深呼了一口氣:“太后娘娘下了旨意,説大夫人不慈奪了她的誥命身份,二姐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作者有話要説:嗯,前幾天都特別地忙,昨天沒有更新,好慚愧,我明天雙更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