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舊恨新愁齊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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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敦認識那楊小娘子?”郭業搖着摺扇突然出聲道。
“啊,算不上認識,碰見過一次而已,那就是一個牙尖嘴利又小心眼的小丫頭罷了。”顧敦才不會告訴郭業外頭隱自己的話本是出自這位小娘子之手呢,還不得讓人笑話死?
“低微官宦之家的女兒?不過能想出來這賺銀子的法子倒是不錯。”郭業沒有放過顧敦,繼續道。他可是知道的,自家這個師弟最是霸道任,又小氣得很,在燕北的軍中不過一年時間,那些老兵油子見了他都是躲着走,是名副其實的鬼見愁。
“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前幾咱們逛的那幾家酒樓勾欄,那才是賺錢的買賣呢。不過君侯你又不差錢,難不成還瞧中了這點子藥膳買賣?”顧敦瞧了瞧西邊天際的火燒雲般絢爛,沒好聲氣道:“明瞧着又是個晴天,看來官家要低頭去太廟祭祀求雨了,君侯還不進宮去給官家排憂解難去?”郭業臉上的神變了下,也瞧向絢爛的天空嘆息無語。
柴晉捏着牙籤戳着指甲,“又不是官家讓天不下雨的,我看是裴梁那個老匹夫想將事兒推到官家身上去而已。不過今年的天氣也太乎了點,這都一個半月沒見下一滴雨吧,我就説這都快到中秋了,怎麼京城的大街小巷賣冰賣水的小販還是這般多。”縱使顧敦這等沒心沒肺的人也知道旱災帶來得後果,臉也不由得沉了下來。三人頓覺再逛下去有些沒意思,就慢慢悠悠地往燕王府行去。過喬家巷子時,聽見小童的哭喊聲和一個穿着緞面衫子頭戴幞頭的男子抓着那小童,圍觀的百姓看過去,那男子只説是自家孩子頑劣,縱有些人覺得不對也無人身而出。
顧敦定眼瞧了瞧那小郎,“咦”了一聲,他雖只在伽藍寺的後山遠遠地見過六郎一面,就記得他那句“兀那賊人,還不快快住手”的話,又想起之前藥膳館裏楊葭焦急離去的樣子,頓時樂了。大步走了上去,用力按在那男人的肩膀上,“你説這是你兒子?爺爺我何時多了你這麼個大侄子來了?”那男子只覺得肩膀上壓下的是千斤重石,而不是一隻手,整個人差點沒有趴下。卻依舊強撐着狡辯道:“他本就是我的兒子,你,你是什麼人?難道還想當街行兇不成…”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顧敦一腳踹斷了男子的小腿骨,聽着男子在地上滾動痛呼,他才看向六郎楊冰笑嘻嘻道:“怪侄子,可讓叔父好找,你這膽子大像我,不錯。”六郎抹了一把眼淚警覺地瞧着顧敦,半天才道:“你真是我叔父?”他是知道父親還有個弟弟在很遠的地方做官,可是他從來沒有見過。可是如果叔父在汴京的話,母親和姐姐怎麼從來沒有説呢?
“小子還懷疑起你叔父我來了?你姓楊對吧,你有個同胞姐姐楊八娘對吧?你姐姐開了一家藥膳館對不對?”顧敦決定將六郎拐回去藏幾,讓楊八娘那小丫頭擔心幾天再説。
六郎“嗷”了一聲抱住顧敦的大腿,仰頭道:“叔父!你真是我叔父?這是個壞人,搶走了我的錢,又見我長得俊俏,還要將我捉去賣掉呢,再打他一頓吧!”顧敦哈哈大笑,覺得楊冰倒是比他姐姐楊八娘可愛多了,笑着踢了那男子好幾腳,等巡街的五城兵馬司的人來了,對小頭領説了兩句,笑着拎着六郎到了看得井井有味地郭業和柴晉跟前。
兩人都戲謔地瞧着顧敦,郭業更是開口道:“我都忘記了阿敦你不小了,是討個老婆生兒子的時候了。難怪瞧着人家小郎討喜,就讓人家喊你叔父。
“顧敦打了個哈哈,同六郎道:“這位是叔父我的師兄,你喊他師伯吧,至於這位嘛,喊他師叔好了。他們倆不但很有錢,還很有本事哦。”
“真的?難道師伯和師叔就是傳説中的高人?可是飛,飛檐走壁?”六郎的眼睛亮了,他聽了不少的牀頭故事是楊葭改編的“武俠歷史”故事,最是欽佩地那些飛着走路的“大俠”了。
顧敦為了拐騙到孩子,自然將郭業和柴晉往厲害地説,最後還吹噓自己才是師兄弟三人中最厲害的,看着小孩子的星星眼,格外地得意。而郭業卻只覺得好笑,不過還是厚道地沒有和胖子柴晉去拆穿他,最後如願地吊住了六郎,帶着六郎回了燕王府。
六郎既然進了燕王府,楊家上下出動,大夫人更是去見了孃家叔父,請他讓開封府上下的差役們也幫着尋找,兩後還是半點消息也無,整個楊家的人都以為六郎不是沒命了就是被人販子販賣出了京城。
小桃、百靈幾個瞧着眼底發青,才兩天辰光就瘦了一大圈的楊葭擔心不已,“八娘子,你這樣下去,只怕六郎還沒有找回來你卻倒下了。”楊葭突然抬頭看向小桃幾人道:“若是我沒有帶六郎來京城他就不會出事了,我真是後悔…”前世裏這個時候六郎去世,今生沒有被害,卻失蹤了。難道説某些事情是怎麼樣都改變不了?
“八娘子怎麼將責任往自個的身上攬?説起來六郎這事兒最該怪得還不是大夫人?若不是她責罵六郎六郎又怎麼會跑出去?還有府裏前後大門的人,怎麼就讓六郎溜了出去?太不盡心了。”百靈快言快語地道。
小桃擔心地看了百靈一眼,就算事情的大半責任在大夫人,可這話也不能説出來啊。楊葭也明白,卻沒有攔着百靈,因為她雖然自責,但是也更怨恨大夫人。人與人之前的情是相處出來的,她如今不僅將六郎當做弟弟,更是當做兒子般對待,如今這孩子不見了,她比這家中誰都傷心難過些。
“八娘子,夫人那邊的小丫頭過來傳話,説是二娘子帶着孩子到了,讓你去正房二娘子和小郎。”畫眉進了屋子,瞧着一屋子人沉鬱的樣子,心裏也很難受。尤其是想到正房因為二娘子到來的熱鬧勁兒,心裏更是覺得大夫人不慈了。
楊葭“嗯”了一聲就起沈,也不梳妝換衣裳了就出了門。正撞見換了一身新衣的楊芊,她瞧着楊葭眼底的青,關心地握着她的手道:“八妹妹,六郎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她瞧着後面跟着的幾個丫頭不是自己的心腹,就是對楊葭忠心耿耿的,便低聲道:“我猜大夫人心裏定不自在着,擔心你怨恨她呢。你如今這般去見二姐姐和侄兒侄女們,她心裏定會生疙瘩的。我知你心裏不好受,但是事到如今,只得往好得方面想,你以後許多事情要看大夫人的心情呢,還是去換件好看點的衣衫吧。”楊葭搖了搖頭,淡淡地道:“我本就不高興,大夫人也是知道的。就算梳妝打扮了也遮不住心底的事兒的,何必強顏歡笑?再説了六郎也是二姐姐的弟弟,也不必瞞着她的不是?”楊芊見楊葭堅持,只得由着她了。待兩人到了正房前頭,就聽見女子清脆的聲音中帶着不以為然:“…阿孃何必自責?您是正室大婦,教訓庶子庶女那是天經地義之事。六郎小小的年紀就做出這般陷您入不義的事兒來,大了還得了?幸好丟了,不然等他大了指不定忤逆不孝呢…阿爹知道了又能説什麼?他又不是隻有六郎一個兒子,還有三郎和五郎呢…什麼,擔心吳姨娘、六娘和八娘心生怨恨?她們敢?”莫説楊葭氣得腦袋生煙,就是楊芊也氣得不行,卻見楊葭扯開門簾就衝進了屋子,她伸手都沒有拉住,只等頓了頓腳跟着進了屋。
楊葭草草地對着大夫人行禮了就指着坐在大夫人身邊陌生而又悉的楊蘭冷聲道:“敢問二姐姐,六郎是不是父親的骨血?是不是楊家的子孫?是不是你的弟弟?他如今出了事情,雖然他有錯,但是他才不到六歲,更多的責任在誰,二姐姐不清楚嗎?”楊葭抬頭看向大夫人,一字一句地道:“不瞞母親,六郎不見了,我是怨恨母親,卻不是怪母親訓斥六郎,而是怪母親沒有拘束好了下僕,若是那些個下人都用心盡責,六郎就怎麼能混出府去?我也怪罪我自己,若不是我當初要帶六郎來汴京,他也不會走失了…”楊葭閉了閉眼由着眼淚滑落,“若是六郎找不到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從明開始,我便出門去尋六郎,我相信他一定還好好的,一天找不到就一個月,一個月尋不到就一年,總有一天能尋到他的。”楊葭將怨恨拿到嘴上説,她就不信大夫人真能罰她。她説完就對着大夫人福了福,也沒有理會氣得紅了臉的楊蘭,也顧不得擔心不已的楊芊轉身就跑了。
楊芊忙也對大夫人福了福道:“八娘是太擔心六郎了,母親,請容我告退去勸勸她。”也沒有理會楊蘭轉身走了。
大夫人的臉很不好看,卻因為六郎的事兒只得忍了。倒是楊蘭氣極,扯着大夫人的袖子道:“阿孃,這一個兩個的都爬到您頭上來撒野了,你就該好生教訓她們一通,不過是庶出的賤丫頭罷了…”
“好了,別説了!”大夫人了額頭,喝住楊蘭的抱怨,轉頭對着沈嬤嬤道:“去看西廂收拾出來沒有,收拾出來了就帶二娘子過去歇着吧。”楊蘭不悦地瞪着大夫人:“阿孃這是做什麼?女兒可是為了您着想呢。”大夫人沒有好聲氣地道:“我的事還用不着你來心,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這次竟帶着孩子揹着公婆和丈夫回孃家,等六郎的事情了了,我再和你算賬!”作者有話要説:嗯,今天略微早點,希望明天能更早點~~~推薦下阿橋的專欄,嗯,妹子們手動下收藏下吧,好希望過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