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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琵琶賀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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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兩個禮拜,週二是葉落最清閒的子。

學員們全都去上都電視台彩排去了,錄音棚人不多,節目素材差不多積累夠了,也沒攝像機盯着。這種愛幹什麼就能幹什麼、想説啥就説啥的覺,實在是太了,葉落都恨不得在自己工作室裏打滾。

趁着一天時間,葉落把樓俊的新專輯歌曲全部搞定,明天自己去上都電視台錄節目,胡賈寧就能一氣兒把伴奏全做了,然後週四趁學員們還在編曲,樓俊過來一錄,就算完事兒。

自從《原創好歌曲》節目組進駐錄音棚之後,葉落做音樂就跟做賊似得,只能偷偷摸摸,見縫針。

週二下午,快下班的時候,葉落接到一個電話,一看號碼,丁少陽。

對於這位當今華語樂壇的巨擘,葉落還是非常欽佩和尊重的,雖然這老狐狸寫歌寫不過自己,但畢竟自己腦海裏有一個世界的好歌,丁少陽能做到跟自己勉強抗衡,這份才情足以讓葉落肅然起敬。

如果僅以自己目前的音樂眼界和素養,不借用另一個世界的音樂旋律的話,跟丁少陽比拼,可能形勢就會相反,換成自己勉強抗衡這位音樂天才了。

接起電話,葉落問道:“丁總監,找我什麼事啊?”

“嚯,南方冬天也冷啊。”丁少陽在電話那頭道,“剛下飛機,晚飯還沒着落。上次你請我們吃飯,最後不是被王培安截胡了嗎?好了,這次你的機會來了。”葉落都聽笑了,心道這位丁總監臉皮倒是厚的,不過晚上他也沒其他安排,請丁少陽吃頓飯那不叫事兒。於是説道:“好啊,丁總監在哪兒?我來接你。”

“就在機場呢,上都電視台的車子被我推掉了,懶得去應酬王培安他們,跟他們聊不到一塊兒去,還是跟你聚一聚自在。”丁少陽説道。

“那行。您就在機場等着吧,我馬上就來。”葉落笑道,“不過咱先説好,不準灌我酒。”

“這次不灌你。”丁少陽哈哈大笑。

“那就家裏吃點兒吧,飯店什麼的,太鬧。”葉落建議道。

“行,聽你的。”掛了電話,葉落穿上外套下樓,順手又撥了電話給陳。讓她今天晚上多幾個菜,然後鑽進自己的商務車,直奔機場。

正值下班高峯期,上都市的通狀況每到這個時候,開車不比走路快多少,商務車在車中慢慢挪着。一個多小時之後,天全黑了,這才到了二十多公里以外的機場。接上了丁少陽。

丁少陽不是單獨一個人,身邊還跟着一個年輕人。兩人一起上了葉落的車。

那位年輕人看到葉落,神情很尊敬,忙稱呼道:“葉老師,您好。”

“行了,我年紀不比你大,叫名字就行了。你就是李逸鳴吧?”葉落笑着問道。

“正是。”李逸鳴點點頭。

葉落指了指丁少陽:“你師傅什麼情況?番外歌讓你當槍手也就罷了。連個名字都不讓你掛,太過分了。這樣,你來我這兒,待遇我給你提五倍,然後署名權我也給你。你看怎麼樣?”李逸鳴都聽愣了,心道這牆角挖得也太沒技術含量了,哪有當人面這麼挖的。

丁少陽笑道:“行啊,這小子如果你要,我可以給你。不用工資,管飯就行,你敢不敢要啊?”

“不敢。”葉落搖頭,“不拿錢白乾,不敢要。老丁,你這是往我這兒落棋子啊。”兩人完全不顧李逸鳴受地説笑了一陣,看着臉越來越尷尬的李逸鳴,葉落笑道:“李兄,別往心裏去,我跟你師父,最近錄節目天天掐,現在已經養成一見面就鬥嘴的習慣了。”李逸鳴點點頭,沒説什麼,丁少陽卻笑道:“小葉,寫歌我可能比你稍微差一點點,但説起鬥嘴,那你就差我太遠了。不過我這次來跟你見面,不是來跟你鬥嘴的。”

“哦,瞭解。”葉落點點頭,“蹭飯嘛,吃人嘴短。”

“去!”丁少陽笑道,“以我丁少陽的臉皮,蹭頓飯還會嘴短?説正事兒。”

“您説。”葉落正了正神

丁少陽臉上依然掛笑,淡淡説道:“你知道我接了那個話題引導的活兒吧,我現在發現,這活可不輕鬆啊,雙鬼不擅言辭,八杆子打不出一個來。陳天華呢,畢竟和我有同窗之誼,幾十年的情,有些話我也不好説得太過,所以呢,只好來找你了,節目上要是有什麼問題,你可得幫着我緩緩場。”聽到這話,葉落笑了,他知道,丁少陽這麼説,不是真的想讓自己緩場,而是變相的告訴自己,節目上説的一些話不要太在意,不要真的因為什麼話或節目播出後的一些輿論而產生什麼看法,估計是覺得自己年輕不一定明白這些經驗。

這是善意,所以葉落點點頭,認真道:“這個我自省得,倒是讓丁總監費心了。”

“哈哈,你明白就好。”丁少陽大笑一聲,隨後又裝着嚴肅的道:“那我們來説第二件事,你説明天,咱兩聯手把陳天華做掉怎麼樣?”

“呃?”葉落一楞,隨後明白過來,微微一笑道:“這個,可以有。”旁邊的李逸鳴卻似乎還沒有醒悟,扶了扶眼鏡,一本正經的道:“師父,葉老師,你們這樣不好吧。”丁少陽無語的掃了李逸鳴一眼,説道:“你啊,為人處事,還是太拘謹了,所以,不如他。”李逸鳴當然知道丁少陽嘴裏説的這個他是誰,他看了看葉落,臉上一陣苦笑。…週二晚上,葉落設下家宴,為丁少陽接風洗塵。兩人雖然目前還是對手,但惺惺相惜。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

席間李逸鳴向葉落討教了不少音樂方面的問題,葉落知無不言,但是話卻不多,往往只是一句兩句。

這讓丁少陽很佩服,他舉杯敬了敬葉落,然後一飲而盡。對李逸鳴説道:“逸鳴,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別看這三言兩語,卻句句妙啊。以後你見到葉落,需行半師之禮。”葉落被逗樂了,説道:“老丁,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半師之禮。看來我丈母孃説得沒錯,你啊,就是一個大齡文藝男青年。”

“啊?”丁少陽很吃驚,“我的為人,居然還驚動了小葉你的泰水大人,這個…不太好吧。”

“想哪兒去了你?”葉落對丁少陽為老不尊的子大為頭疼,笑罵一句,接着説道。

“我老丈人也是這個款兒。對了,我老丈人是你的樂。過兩天,就是他五十歲大壽。這頓飯,你不能白吃,留下首曲子吧,我作為壽禮,給老丈人賀壽去。”

“好。”丁少陽兩杯酒下肚。微有醉意,倒也不含糊,衝葉落一攤手,“拿樂器來。”葉落笑了笑,然後看了看虞依依。

葉落放在家裏的樂器。只有樓上那架電鋼琴,連着電腦,搬下來不方便。住在隔壁的虞依依,自從住房條件改善之後,買了不少樂器放在屋裏,丁少陽要樂器,自然是讓虞依依去取。

虞依依是個鬼靈,葉落一示意,這妮子捂着嘴一邊偷着樂,一邊就去了,不一會兒,拿了件民族樂器過來。

琵琶。

葉落白了虞依依一眼,心裏明白,這是這丫頭在調皮搗蛋,要難為一下丁少陽。

琵琶這件樂器,一般人是玩不了的。現在市面上的音樂人,會吉他鋼琴,那是爛大街的,會吹個笛子拉個二胡,也不稀奇。但是琵琶,號為“彈撥樂器首座”指法要專門學,會的人很少。

丁少陽接過虞依依拿來的琵琶,輕輕拍了拍琴身,笑道:“整塊兒新紅木,湊合能彈。”虞依依一聽丁少陽這麼説,臉一怔,心裏一緊,馬上明白,這是遇上行家了。

琵琶的背板,最好的當然是紫檀,但是紫檀大料太少,多為三四塊拼湊而成,初時音最妙,但用久了一旦膠,音就會稍遜。

紫檀之後,是老紅木和新紅木,紅木大料多,所以紅布背板都是一整塊兒的。新老紅木做背板,音差不多,但是老紅木貴,新紅木實在。

以紅木為背板,白牛角做的山口、六相、鳳枕,這把琵琶,也算是高檔貨了,丁少陽很滿意,然後對虞依依笑道:“丫頭,別當我外行,指甲呢?”虞依依吐了吐舌頭,又跑隔壁取指甲去了。

所謂指甲,就是假指甲,近代琵琶用上金屬弦之後,用手愣彈,手指受不了,一般都會戴假指甲。

葉落笑道:“沒想到老丁你還會琵琶。”

“我師父是北派琵琶‘直隸派’傳人。”李逸鳴微微笑道,“最擅文武曲。”葉落雖然不會彈琵琶,但是樂器的知識儲備不缺,他知道傳統琵琶曲,分武曲、文曲以及文武曲三種。武曲着重右手的演奏技巧和力量,文曲注重左手技巧的表達。而文武曲,就是兩者兼得。

丁少陽先是定了定弦,等虞依依取來假指甲,他右手套上之後,藉着酒意,開始撥絃彈奏。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丁少陽先是來了一首古曲《陽關道》,一曲彈罷滿堂叫好。

琵琶的演奏好壞,葉落不是行家,就輕聲問了一下虞依依:“老丁什麼水平?”虞依依此時已經面如土,嘟囔道:“比我強太多了,我覺他彈琵琶,跟宋嫣彈鋼琴差不多。”葉落點點頭,然後説道:“老丁,別用老曲子糊我,來首新的,久聞你現場出曲,當世一絕,讓我開開眼吧?”丁少陽灑然笑道:“當然會彈新曲子,剛才只是好久沒彈了,練練手。葉落,酒給我滿上。”葉落微微一笑,對身邊的楚沫兒説道:“沫兒,去拿攝像機來。”説完,葉落起身,親自給丁少陽斟滿酒。丁少陽舉杯一飲而盡,隨後開始低頭思索。

楚沫兒拿了攝像機,很快就架在丁少陽面前。

丁少陽思慮妥當之後,問楚沫兒道:“楚小姐,敢問令尊尊號?”

“楚文軒。”楚沫兒答道。

丁少陽點點頭,隨後對攝像機抱了抱拳,朗聲説道:“文軒兄,小弟丁少陽。今受葉落所託,彈奏一曲,為你賀壽。願你如月之恆,如之升,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如松柏之茂,無不爾或承。小弟獻醜了。”説完,丁少陽開始彈奏。

新曲子,説來就來,指法毫無凝滯,初時雄壯慷慨、氣魄宏大,之後又轉為細膩輕巧、幽雅抒情,最後,兩者兼得,如珠落玉盤一般。文武曲之髓,盡在丁少陽雙手之間。

一曲彈罷,又是滿堂喝彩!

聽着這首臨場創作的琵琶曲,葉落點頭不止,心中既高興,又警惕。

高興的是,岳父大人的壽禮有了。

警惕的是,這個狀態的丁少陽,可堪一戰。導師決戰,自己不可掉以輕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