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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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個在朝堂內獨來獨往,不結黨不拉派,卻榮寵至極,大權在握的霍去病成為了衞氏和其他勢力之間的風暴眼。衞氏琢磨着他的態度,其他人也琢磨着他的態度。
如果他不能置身事外,那麼一個不慎,只怕是兩邊的勢力都想絞碎他。來自別的勢力的傷害陰謀,並不可怕,反倒如果衞氏集團為了擺劉徹藉助霍去病對衞青的彈壓而來的陰謀暗算傷害,他怎麼承受?霍去病藏在沉默寡言和冷淡無波下的熱,衞氏集團懂得幾分?或者他們沉浸在勾心鬥角的心,本不可能明白,夏蟲語冰而已。
霍去病聽到我的話,一時不明白我怎麼那麼關心衞氏的想法了,十分詫異不解,待明白了我的擔心,他的眼中閃過沉重的哀慟,繼而變得平靜無波,最後透出暖意,嘴邊含着笑,用力抱住了我“傻玉兒,不用為我擔心,我要保護你和孩子一輩子的,怎麼可能那麼輕易被人算計了去?”簾子外一聲輕到幾乎沒有的響動,霍去病大概因為心思全在我身上,或者他相信陳叔,相信這是他的家,警惕沒有戰場上那麼高,居然沒有聽到。
好一會後,輕舞方託着茶盤從簾外進來,臉上帶着羞紅,不敢看相擁而坐的我們,深埋着頭恭敬地把茶擺在案上後,立即躬身退出。
霍去病壓沒有看她,我卻笑瞟了幾眼她的腳,好一個輕舞,原來不僅僅是舞姿輕盈。這府裏各處還有多少這樣的人?
我的雙手環抱住去病的脖子,吻在他上。自他回來,我們雖然相伴多月,但因為我的身體,他一直剋制着自己的慾望,此時被我主動撥,一下情難自,一面熱烈地回吻着我,一面立即抱起我向室內行去。
剛到榻上,兩人的身體立即纏繞在一起,我本來存了做戲給別人看的心,只想到了室內兩人可以貼身細談,可此時他也點燃了我,我也是氣吁吁,意亂神。
他忽地放慢了動作,一手半撐着自己的身子,細細打量了會我,在我額頭吻了一下,一面順着臉頰吻下去,一面喃喃自語:“我一直在想你…”我心中一絲清明,雙手纏上他的身子,兩人又貼在了一起。他大概原本不想只顧自己痛快,想放慢速度,多給我一些愉悦,可被我這麼一,此時再難忍耐,叫了一聲“玉兒”就要分開我的腿…
“去病,嬗兒不是我們的兒子。”我嘴貼在他耳邊,蚊蠅般的聲音。
他全身驟僵,眼睛瞪着我,我眼眶中一下全是淚水,忙抱着他“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接受讓兒子入宮,所以求九爺尋了一個體質很弱的孤兒和我們的兒子掉包,我沒有想騙你的,可我顧慮到你經常入宮,當時所有人都盯着你看,怕會被看出端倪,其實我幾次都想説的,可總是因為…”我看着他漸漸鐵青的臉,聲音越來越小,所有解釋的話都進了肚子,這件事情總是我錯,何必再狡辯?
眼淚一直在眼眶中打轉,我用力睜着雙眼不肯讓它們落下。去病的膛劇烈地起伏着,我在想他會不會一生氣,立即轉身離去,手怯生生地鬆開了他的身子,卻又不甘心地緊緊拽着他已褪到間的衣袍。
他盯了我好一會,一字字道:“我是很生氣,可不是氣你騙我。不管你怎麼騙我,我都相信你肯定是為了我們好。一時的權宜之計,我如何會不懂和不理解?可我氣你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你説,你的早產是不是有意為之?如果不預先準備充足和藉助早產這個突生的變故,怎麼可能避開宮裏人的耳目?”我本來已經準備好承受他的譴責,可沒想到他的生氣並不是為了我的欺騙,他對我是全無保留的相信。原本絕不打算墜落的眼淚全湧了出來,我猛地緊緊摟着他,哭着説:“以後再不會了,以後再不會了…”他用拳猛捶了一下榻,怒氣雖大,聲音卻很低“這個孟九,他對你怎麼言聽計從?居然允許你冒這麼大的風險?孩子在孟九那裏?他可健康?”我嗚咽道:“嗯,已經送出長安,安置在最安全的地方。雖然早產了兩個月,但不同於宮裏體弱多病的嬗兒,身體很好也很神。”他匆匆替我抹淚“別哭了,我雖然氣你,可更是自責,我在你阿爹墓前許諾要好好照顧你,不讓你受一絲委屈,可自你跟我回到長安,卻一直委屈着你。這事因我而起,當時我卻不在你身邊,讓你一人去面對一切。”他一面説着,我的眼淚只是越來越多“好玉兒,別哭了,我不生氣了,可玉兒,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再用命去冒險,若真有什麼事情,你讓我…”他的聲音驀地頓在嗓子裏,眼中全是心酸,好一會後,才緩緩説道:“你不僅僅是我心愛的玉兒,也許你也是世間我唯一的親人,唯一不管發生什麼都信賴我,站在我這邊的玉兒,你懂嗎?”我拼命點頭“我不會再幹這樣的事情,我…”我的手指在他的眉眼間輕撫“我雖在昏中,可那幾你守着生死未卜的我,心裏的痛苦煎熬自責傷心,我全明白,我以後一定會照顧好自己,不會讓你再經歷這樣的痛楚。”他眼中暖意溶溶,猛地捧着我的臉,響亮地親了一下我的,又索沿着角一路吻到眼睛,把未乾的淚痕都吻去,兩人之間的火苗又竄起來,越燒越旺,本就不多的清醒早被燒得一乾二淨,我嘴裏喃喃道:“去病,你也不可以讓我經歷那樣的痛楚。”他嘴裏含含糊糊應了一聲,往前一送,兩人的身體已結合在一起…
――――――――――――元狩五年的天一點都不象天,立已久,卻仍舊寒氣迫人,草木也未見動靜。
一片蕭瑟的長安城保持了將近半年的平靜驟然被打破,大漢朝的丞相李蔡因為盜佔陵墓用地和神道用地而被告發。
劉徹一直信奉鬼神,很重神道,宮中的術士都極受恩寵,就是皇子公主見了他們都很客氣。自己的丞相卻敢侵佔神道用地,劉徹大怒,立即將李蔡下獄,等候審理。
李廣將軍一生清廉,仗義疏財,扶危濟困,雖享俸祿二千石四十餘年,身死後,卻家無餘財。他的靈柩入長安城時,滿城百姓念其德皆哭。
如今李廣去世不過半載,他的堂弟,李氏家族的掌舵人竟然就被人舉證揭發為了斂財而私自盜地。雖然案子還未審理,可這樣的醜聞立即在有心人的引導下傳遍長安內外。
一般的百姓哪裏懂得朝堂上的風雲變幻?民心可欺,很快李氏家族的聲望就遭到重創。
李敢在朝堂內極力遊走,甚至曾來霍府求見去病,去病卻沒有見他。
當年陳皇后被廢,衞子夫稱後的一個重要事件,就是因為從陳阿嬌的宮中搜出了衞子夫等受寵女子的木偶小人,傳聞阿嬌扎小人詛咒這些女子。
此時看到宮中術士貌似為神鳴冤,實際卻幫了衞氏一個大忙,我心中對當年那些木偶小人開始疑惑,也對如今的那一畝被侵佔的神道用地疑惑。幾個木偶小人只要有合適的宮女就可以放進阿嬌的宮中,或者更聰明的做法是直接派人去誘導病急亂投醫的阿嬌,而一畝地,對於李蔡而言,比芝麻還小的地方,只要文件上稍做手腳,李蔡一個不慎就有可能忽略過去。
其實這很符合兵法之道,衞氏外戚名面上引了李氏的全部注意力,卻在背後暗有一支沒有任何人想到的奇兵,突襲而至,讓敵人措手不及間兵敗,只是仍未置敵人於死地,所以最後勝負還難料。
案子正在審理,結果還未出來,李蔡竟然在獄中畏罪自盡。曾經的輕車將軍,安樂候,大漢朝的丞相,竟然為了一畝被侵佔的神道用地而自盡在獄中。
自盡?我冷笑着想,如果當年我和維姬在獄中毒發身亡,是否也會是一個畏罪自盡的名目?
短短半年時間,李氏家族官階最高的兩兄弟李廣、李蔡都自盡,舊喪未完,新喪又添。一門兩將軍不是死於匈奴的刀槍下,卻是都死於自盡。
霍去病冷眼旁觀着整個事件的發展,他如常地箭練武,如常地打獵遊玩,甚至還會請了人來府中踢蹴鞠,蹴鞠場上的氣氛依舊熱烈,可去病眼底深處的厭倦卻越來越重。
公孫賀攜衞君孺來看霍去病,説是順道而來,這個道卻順得真是不早不晚。在丞相位置空缺,朝中各方勢力都盯着這個位置的情況下。
衞君孺一看到我,立即上前笑挽住我的手,笑問我身體狀況,常起居,語氣含着嗔怪對去病道:“你穿得少是正常,可你看看玉兒穿的,天仍冷着,我這大氅都未,你怎麼也不提醒玉兒多穿幾件衣服?”一轉頭又笑對我道:“去病要敢欺負你,你來找我們,我們就是你的孃家人。”去病面上雖冷淡,心裏卻一直很重親情,他雖然姓霍,其實卻在衞氏親戚中長大。我不被衞氏接納,一直是他心中暗藏的一個遺憾,此時看到衞家的長姐如此待我,他臉上雖沒有變化,依舊淡淡和公孫賀説着話,眼中卻帶着欣悦,甚至享受着家族親戚間的熱鬧。
我心中暗歎一聲,原本只是任由衞君孺握住的手,此時反握住了她“有姨母幫我,去病自不敢再欺負我。我這幾正在繡花,可總是繡不好,正好姨母來,煩勞姨母指點一二。”公孫賀聞言,抬眼從我臉上掠過,大概於我的知情識趣,眼中難得的帶了兩分讚賞。
衞君孺笑瞅向去病“外面有的是巧奪天功的繡娘,大漢朝的大司馬還要玉兒親自動手?這是為去病繡東西嗎?那我可要去看看。”去病的眼光從我臉上掃過,雖在剋制,可仍舊帶出了笑意,透着隱隱的得意。
衞君孺和公孫賀看到去病的表情,迅速地換了一個眼神。我笑挽着衞君孺的胳膊,兩人一面笑談,一面出屋去看我的繡活,留公孫賀向去病説想説的話。
晚間,我已經有些糊時,去病忽地輕輕叫了聲“玉兒”半晌卻再無下文。
我笑在他肩頭輕咬了下“怎麼還沒睡着?你想怎麼做都成。我雖然不想你捲進皇族奪嫡中,這是一盤以生死為賭注的棋局,但既然是你想做的事情,不管怎麼樣我都沒有意見。”他一言未説,只是又把我往懷裏抱了下,緊緊地摟着我。
不過一會,他的手卻不老實起來,我在他耳邊細語央求“你心事去了,就來惹我!我正困呢!你讓我好好睡覺…唔!”他笑着吻住了我,把我的話全堵在了舌間。
不知道是他看的那方面的書多,還是他出入宮廷“見多識廣”反正去病的挑情手段一。半晌後,我已被他撥得再無反對的聲音,全身滾燙酥軟,不自地已如藤蔓纏樹一般,糾纏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