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罪惡與懺悔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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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裏有點鬱悶在這個關頭被人打斷,但眼見再也套不出什麼話,只得又扯些無聊和閒話,然後跟員向善離開。
路上,我連走邊尋思,員家二叔雖是已逝之人,但説不定也會跟員向善的身世有什麼關聯,於是便向員向善打聽他二叔的信息,誰知員向善卻全然不知,他對員長樂的瞭解還不如那個鄰居。對此,員向善也覺得無奈,因為自打他出生時,他二叔就已經死了,所以原本生活中能提到他的機會就不多,而且,全家人似乎都對員長樂很避忌,偶爾員祈福問起他爸爸的事,總會被大人嚴厲喝斥,久而久之,員祈福就不再提了,員向善自然更不會去捅馬蜂窩,他唯一瞭解的就是他二叔生前為人並不好,村裏許多人都討厭他,員家也一向以他為恥。
看來這個員長樂活着的時候應該是村裏的害羣之馬,估計與氓地痞差不多,否則也不至如此。
我沒頭蒼蠅似的分析,也總結不出個所以然來,在外面繞了幾圈無功而返,沒想到赫卡竟然不在員家,聽員媽媽説,赫卡主動到地裏去給員祈福送飯了。
赫卡去接近員祈福?我開始有些惑,她最初與員媽媽、員三嬸刻意接近我經過仔細思索後理解了其用意,員家男人個個嚴肅木訥,極少説閒話,而且這裏男女地位等級較為明顯,男人們通常很少和女人聊家常,所以想要深入瞭解這個家庭的情況,從女人入手是最佳選擇,特別是主婦,只要與她們絡到一定程度,必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赫卡何等聰明,在我還忙於適應角時,她便一下子瑣定了目標,但這個員祈福…他與員向善是同輩人,追查員向善的身世應該與他沒有太大關係吧,赫卡為何要在他身上花費時間呢?
我沒有機會靜下來細想,為了扮演好兒媳婦的角,我趕忙挽起袖子代替赫卡幫員媽媽和三嬸做事。我幹活喜歡乾脆利落,要做的事就絕不磨蹭,而且平時照顧赫卡時什麼家務活都得做,所以即使是農家的家務活我也是手到擒來。
兩位阿姨瞧了一會兒,都讚不絕口,聽她們的語氣原來兩人都覺得赫卡非常不錯,有把我比下去的意思,結果現在發現我比赫卡更能幹。
我邊聽邊覺得好笑,轉念又有點心疼赫卡,那傢伙平時懶得要命,肯定打心眼裏不願意做這些活,都是我給她惹的麻煩事,本來好好的度假,卻要跑到這窮鄉僻壤來幫人幹農活,想起赫卡那晚説的那句話,我的心“怦怦”一陣騷亂,她實在太寵我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個人能因為看到我的臉而原諒一切…能與她相遇,何其有幸。
我們吃過中午飯,赫卡和員祈福還是沒回來,員爸爸説看到赫卡跟員祈福在地裏休息聊天,讓我們不要去打擾他們了。
可見這幫人打起了赫卡的主意,要是能將赫卡也留下來當他們家的媳婦,估計員家會樂開了花,當發現赫卡真面目之後,他們就會樂極生悲的。
無所事事的白晝顯得很漫長,我實在不想再在這丁點兒的村子裏轉來轉去,不如乖乖留在員家做個賢惠兒媳婦。直到下午三點多赫卡才從外面回來,我讓員向善纏着他母親和三嬸,藉機向赫卡講了講員長樂的事情,赫卡聽罷乾笑了兩聲,説道,[等下讓員向善帶我去看看他這個二叔吧。][你是説看他的墳?][嗯,可樂,等下你回房睡一下,我們晚上會很忙。][晚上?]我更加糊,赫卡倒底發現了什麼?我直覺她已經對整件事有了眉目,但依目前的信息,我卻半點沒有頭緒。
[到時候再説吧,你進去陪她們,我還有些事要準備。]説着,赫卡就把我推進門去。
不久之後,她便悄悄將員向善叫了出去,估計是去“祭拜”員長樂的墳墓,難道這件事真的與員長樂有關?員向善不會是員長樂的兒子吧?可我轉念一想,員長樂有遺腹子員祈福,沒理由員長生只將員向善領養過來當親兒子,卻撇掉員祈福,除非員祈福並非員家之人,他的身世又另有玄機。
一個小小的村莊,哪裏來的這麼多複雜的人際關係?我完全想不通。
我陪着員媽媽她們做了點事就聽赫卡的話回房休息,當我醒來時,赫卡和員向善已經回來。接着一切如常,吃過晚飯,幫着員媽媽和三嬸收拾收拾,天已然墨黑,這裏的人們習慣早睡,大概七八點鐘,員家人便基本已經關燈休息。
赫卡説她已經記下了去員長樂墳頭的路,就在後山不遠處,員長樂與他的子葬在一處,聽聞員長樂的子是在生員祈福的時候大出血死掉的,想來員祈福也是個可憐的孩子,父母雙亡,家中無人為他撐,所以好事盡落到同為男丁的員向善身上,換作是我恐怕也會憤恨不已吧。
我們一直熬到十一點才開始行動,這時村子裏的人已經全部睡下,周圍一片死寂,仿若無人。赫卡藉着月悄無聲息的潛到前院,將她在白天準備好的鐵鍬、鏟子和幹活時用的手套拿出來,我就在站在她不遠處,居然聽不到她的一點動靜,心中暗自佩服,真想知道赫卡是在哪裏訓練出這一身過硬的本領。
一路上赫卡都獨自拿着工具,她怕我不小心會撞到哪裏發出聲響,遠離村莊居住區後,我們便用手機照明,蜿蜒的林間小路,旁邊不時會出現一些凸起的墳包,赫卡走得毫不猶豫,彷彿已經來過很多遍。我們大約走了二十多分鐘,赫卡忽然停在兩處墳包前,回身道,[就是這兒了。][赫卡,我們不是來挖人家的墳吧?]我光顧着胡思亂想,現在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赫卡的意圖。
赫卡忽然出壞笑,[不然呢?來這裏約會的?]這裏原本就陰森恐怖,偶爾有風吹過,樹葉“沙沙”聲彷彿鬼哭,赫卡這詭異一笑在手機光照的映襯下,更顯得氣倍增,讓我腳底一陣發涼,[喂,不要嚇我。][呵。]赫卡發出她特有的笑聲,伸手把我拉近懷裏,[傻瓜,我以為你膽子很大,沒想到這麼小女人。][呸,我才沒有怕。]其實鬼神之説我並不相信,只是這氣氛不讓人遐想萬分,所謂怪力亂神大抵如此。
[沒什麼好怕,不是有我在麼。]赫卡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然後將鏟子進我手裏,[要快些行動的,天亮之前得恢復原狀,我們沒有太多時間。][你…真的要挖墳?為什麼?]雖説不怕鬼神,可挖人家墳墓的事,我想都沒想過。
赫卡這時已經剷下第一鍬,邊挖邊解釋道,[依我推斷,員向善不是員長生的親生兒子,很有可能是員長樂的孩子,而員長樂夫婦的死,必定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否則,也不會有“虧欠”一説,所以得開棺驗屍。][員向善是員長樂的兒子?那員祈福呢?]我只得硬着頭皮幫赫卡挖墳,對於這個答案我並不驚訝,因為之前也曾經這樣考慮過,但其中許多問題又實在解釋不通。
[員祈福才是員長生真正的兒子。][什麼?!]這倒是大大出乎我的預料,員祈福才是員長生的親生兒子?那為什麼這家人要將員向善當作寶貝,而把員祈福丟到一旁…[莫非是當年抱錯了嬰兒?][是不是抱錯,還得由員長樂夫婦的死亡原因來推測,等下就會知道了。][你是怎麼判定員祈福是員長生的兒子的?]赫卡輕輕呵笑了一聲,[也許是天意不願為難我們,想讓我們早點離開這破地方,所以給了個再簡單不過的提示。來這裏的第一天,我打算從員向善母親那裏作為切入口,然而在與她接觸期間,卻有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發現,她紅綠盲症患者。][紅綠盲症?你是説員媽媽無法分辨紅和綠?]參軍體驗時,有檢查過這一項目,但是…[可這有什麼關係?][可樂,書房裏有一本關於遺傳病的書,非常不錯,如果你願意學習,可以去看下。]赫卡手上揮鍬的動作加快,[紅綠盲是一種x隱遺傳,染體相關的知識你瞭解多少?]我回憶了下之前在書房裏看過的相關書籍,説道,[人類擁有23對染體,前22對為常染體,最後一對是染體,女是xx,男是xy。][不錯,瞭解這些已經夠了。x隱遺傳簡單的説就是盲基因只會存在於x染體上,女只有在兩個x都攜帶盲基因時才為患病者,若只有一個x上有盲基因,那麼她就只是盲基因攜帶者,本身並不會盲,而男則只有一個x,所以若x上的盲基因則會百分百患病。所以,你想一想,如果員向善的母親是紅綠盲,那麼會有什麼結果?]員媽媽是盲的話,兩個x上都會有盲基因,那麼生下員向善後,員向善百分之百會是盲。[員向善也是紅綠盲。][嗯,按理説確實如此。但很可惜,我暗中試探過,他並不是。]這一下,我瞬間明白了赫卡之前去接觸員祈福的原因,她發覺員向善非員長生一家親生,必然要去試探下員祈福,[所以你才去找員祈福對不對,員祈福才是真正的紅綠盲。][是的,遺傳騙不了人。]這下事情就很奇怪了,我想了想,問道,[會不會,員祈福是員媽媽和員長樂生的?]也許他們叔嫂做了苟且之事,所以員祈福才如此不被員家重視。
[我曾經也這樣考慮過,可是邏輯上並不合理。假設員祈福是叔嫂*的結晶,那麼員向善又是誰的孩子,如果他是員長生跟別的女人生下來的,員媽媽又怎麼會待他如此的好,你只要仔細的去觀察他們母子就會發現,員媽媽並不知道這兒子不是他親生的。況且,在這保守的村落裏,*是忌,員長生夫婦沒有可能還如此和睦。]赫卡這樣一説,我覺得不無道理,總不至於這對夫雙雙出軌,生下的孩子都不是對方的吧,在這種封閉的農村裏,覺可能並不高。[那麼,你是説可能員長生偷偷的將兩個孩子換掉了?][這是最有可能的推斷,而其中原因,必然與員長樂夫婦有關。]赫卡手中的動作一刻不停,[答案也許今晚就會揭曉。]小小的墳堆此刻已經被我們層層挖開,噁心的味道竄入鼻腔,我拼命抑制住想嘔的衝動。赫卡發覺我的異樣,直起身輕聲道,[去旁邊休息吧,接下來,就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了。][不需要的,我沒事。]我不想在這種時候退縮,留下她一個人。
[何必勉強自己,就算你待在我旁邊也幫不上忙,況且,接下來要挖得十分小心,你若鏟壞了屍骨,會影響我的判斷,乖乖站在遠一點幫我照明就好。][…]聽到赫卡説我幫不上忙,我心裏驀的一緊,有些難受,並不是覺得她説的過分,而是內疚自己的無用。我只得放下鏟子,退開幾步舉起兩個手機幫她照亮,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剝開混着腐臭味的泥土,一點點出裏面已然化為白骨的屍體。
世界安靜極了,只有赫卡窸窸窣窣的聲音,我望着她專注的樣子,忽然間心疼不已,一個如此美好的女子,卻偏偏從事着世界上最危險的職業,曾經在我未遇見她的子裏,是否也有這樣恐怖的夜晚,是否她都是一個人度過…
也許我不優秀、不出,甚至還有點像拖油瓶,但我發誓,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提高自己,然後一輩子不再讓她這樣孤單。
作者有話要説:qaq西湖好讓我失望~~~~~~~唔,法海來了,妖孽,你在哪裏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