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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礦鏟與血色冥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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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卡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同情,只是稍稍停止問話,給了幾位警官安那婦女情緒的時間,爾後又繼續道,[在你們結婚的這些年裏,有沒有碰到過什麼奇怪的人,或者遇到過類似的事情?][沒有,真的沒有,我們生活一直好的,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我老公是個很老實的人,我實在想不到為什麼會有人這樣對我們家。][嗯,那今天就這樣吧。]赫卡起身將搭在沙發邊的外套穿起來,蕭警官等人也跟着站起來收拾東西準備一起離開,我們走了門口,赫卡突然又停住腳步,回身問道,[對了,你老公的肺不怎麼好吧?什麼病?]婦女先怔了怔,接着點頭道,[對,他的身體一直不怎麼好,特別是肺,藥不能停,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病,我不識字,他也沒跟我説過。]赫卡嘆口氣,[你晚上記得將門窗關好,孩子不要離身,儘量別出門,出門也別去偏僻的地方。]説罷,她便走出了屋子,我們剩下的人都跟着離開,我臨走前看到那個女人悄悄抹眼淚,蕭警官走在最後,道過別便替婦女人將房門關好。從四樓下到三樓,他便迫不及待的來到赫卡身邊,小聲的説,[怎麼樣?找到什麼線索嗎?張隊説很可能是刑事案件,聽你剛才問話的意思,似乎也覺得是?]面對蕭警官的急切,赫卡兩隻手`在羽絨服口袋裏,微卷的髮梢隨着她下樓的步伐規律的輕輕顫抖,極為從容的回答,[有九成機率是,如果再找到些線索,大概可以百分百確定了,而且,結果並不樂觀,人很可能已經被害。]蕭警官擰起眉,從赫卡的左後方換到了右後方,[連你都説是,那就八`九不離十了。在礦鏟上我們提到了不少指紋,除了放在劉家的那兩樣東西,我們能用的線索很少,要查礦鏟和冥幣的來源無異大海撈針,物證科的鑑定結果又要幾天後才能下來,開案情分析會時給出了幾種方向,一種是拐賣兒童,一種是綁架勒索,還有一種是仇怨報復,孩子失蹤九天,大人失蹤四天,依然沒有任何勒索信息,調查發現劉建民除了收到礦鏟和冥幣外沒有受到過其它任何威脅,他銀行存款並未有異常,綁架的機率似乎不大。最可疑的是,劉建民在孩子失蹤後拒絕報警,還有他種種奇怪行為來看,我們覺得人作案可能非常大。劉建民的老婆是個全職主婦,對他老公在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通過社會關係走訪調查,劉建民為人雖然不錯,但做生意難免產生摩擦,我們篩選了幾個嫌疑對象,一個是和他有生意競爭關係的梁斌,一個是叫陳鋭軍,是個好吃懶做的無賴,之前在他店裏打工,後來被他辭退,曾揚言要報復,還有幾個也是曾經與劉建民鬧過彆扭的,正在對這些人跟蹤調查。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人拐走孩子,或者是其另有‮婦情‬,為婚將孩子帶走,然後給劉建民暗示,劉建民在與之涉的過程中產生衝突,結果發生意外?][指紋只是一種能驗證你推理的東西,現在本起不到任何作用,關於這件事的所有調查筆錄我剛剛都看過了,把那個叫吳有全的人的聯繫方式和地址給我,現在沒辦法給你們任何意見,我也還需要找更多能證明我推理的證據,可能今晚會給你些信息。哦,對了,你們繼續你們的調查,但是最好派一組人來24小時暗中保護這對母子。][吳有全?那個人身上好像沒有查到疑點,你的意思是,嫌疑人還會繼續作案?][你們按你們原來的思路調查,我有我的方法。我覺這事還沒結束,為以防萬一,最好如此。][如果是你的覺,那就不得不當作線索來考慮了,我們會派人在附近暗中監視的。]聽到蕭警官的話,我微微訝異,看來赫卡在警界的地位相當的高,否則又怎會單憑她一個直覺便決定了一組警察的行動。

我們走到樓下,蕭警官將赫卡提到的那個叫吳有全的人的聯繫方式寫在紙上,赫卡只是藉着他的手看了看,並沒有接過來,蕭警官只好將紙條留給了我。赫卡説要再在這裏多想一想,蕭警官等人便坐上警車先行離開了。赫卡輕輕呼着氣,嫣白的煙緩緩自她嘴角出,這是冬裏特有的景象,剛才我始終沒敢再講話,赫卡不高興時的表情彷彿還能重疊在眼前,怎麼説呢,她是個長得蠻漂亮的女人,但不是大眾審美的那種漂亮,反倒有種壞人臉的覺,又鮮少有什麼表情,若是不怎麼講話只覺得有些冷漠,但不高興擰起眉的瞬間莫名有一種很強的凌厲,會使人不到害怕。仍陌生的接觸令我還摸不透赫卡在工作上的習慣,所以,不知道現在我能不能和她談。

赫卡仔細觀察着這小區四周的環境,大約又過了五分鐘,彷彿才記起我的存在,轉過頭來對我説,[車上副駕駛座前面的拉縮格里有相機,去取來,也許會用到。][是。]那驀然的略微帶着命令的語氣讓我習慣的繃直身體,差點對赫卡行了軍禮,也許是看我的反應很好笑,我隱約聽到赫卡用鼻子輕輕嗤了聲,她眼神柔和了些,可還是沒有表情。

我自嘲的邊搖頭邊小跑回車裏拿來相機,隨着赫卡繞劉家那幢走了一圈,最後她在一側停下,仰頭望向樓上,[那裏就是劉家吧。][嗯]我也抬頭看去,這一側是整棟樓窗户的朝向,劉家的窗户就在頭頂不遠處。我正呆望着,赫卡竟然走上前去看了看一樓的外嵌式鋼筋防盜防然後向上攀爬!對,我沒有看錯,赫卡就在光天化之下爬上了別人家的防盜網,動作還十分捷。

這一側幾乎每家人都安裝了防盜網,只是樣式不同,有些是外嵌式,在牆壁外突出一塊,在下面鋪上層木板,形成一個小陽台,再在防盜網上方用一大塊塑合板制了個防雨層。有一些防盜網則是直接在窗户上焊上封條,比較簡單。

赫卡攀爬的一樓是外嵌式防盜網,二樓則是封條式,二樓窗户旁有一個小的水泥實底空調架,上面已經沒有空調了,但看形式,藉着踏上那個空調架便可以攀上三樓的外嵌式防盜網,四樓就是劉家,同樣是外嵌式防盜網,不過看起來和其它人家的一樣舊,甚至生鏽,應該不是最近裝上去的。

這種防盜網幾乎為小偷形成了一個天然的階梯,只要身體條件好且有膽量,想爬上幾樓都可以,如果哪一家沒有安裝,無論住在幾樓,恐怕都很容易遭殃。

赫卡爬到一樓防盜網上面後好像發現了什麼,看了許久,然後扭身叫我把相機遞給她,我也是攥着防盜網蹬着牆壁努力向上伸胳膊才把相機遞了上去,就看她在那裏認真專注的不知道在拍些什麼。

這時,開始有人注意到我們,大白天踩到別人家防盜網上去,想不被注意都難。有人走過來問我在幹什麼,我一時語,尷尬得不知如何回答,眼看着人越來越多,已經大約有七八個,都覺得我們不是好人,有要圍攻之勢,而且一樓那家人也察覺到動靜,站在窗裏問怎麼回事,我情急之下衝動的口而出説那是我妹妹,腦子不太好使,我正想辦法讓她下來。

赫卡剛好拍完照,正準備沿着二樓繼續向上爬三樓的防盜網,聽到我説的話,她動作有極短暫的停滯,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有些驚訝又有些…説不出的意味深長,我心虛的別開眼不再跟她對視,她倒是也沒説什麼,又繼續迅速的向上爬去。

下面人開始議論紛紛,有的説要報警,有的甚至衝着赫卡喊話,像哄小孩一樣想把她騙下來,我一邊不斷的勸説那些比我這個當“姐姐”的更着急的好心羣眾,一邊在想接下來該要怎麼辦,結果再一轉眼,赫卡已經從上面穩穩當當的下來了。

面對眾人驚訝又不解的目光,赫卡沒有做任何解釋,徑自朝車子走去,我敢肯定我有一瞬間在那張鮮少表情的臉上看到了不屑,一個有身份的偵探被人説成是智障,換作誰大概也不會高興吧。

我一面跟那些人道歉一面快步隨着赫卡離開,暗暗擔心自己會不會被老闆炒掉。

回到車上,赫卡把相機丟給我,然後駕駛汽車駛離了那個小區,最初的幾分鐘我們都沒有説話,後來又是赫卡先打破沉默,[覺得我的行為很奇怪?][沒。。我只是太緊張,不知道怎麼跟那些人解釋,我不是有意要那麼説你的。]我坐得直直的,小心的捧着相機。

[説我腦子不好使,你還是第一個。][我…]我正想再做解釋,赫卡卻又開口道,[今天的事件你是半路`進來,肯定一頭霧水,方才不讓你跟我説話,是因為我思考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你若有興趣,現在剛好有時間可以給你大致講一講事情經過,順便理一理我自己的思路,也許你還能為我提出些好的建議。][嗯,我有興趣,我會認真聽。]我原本與新老闆相處好不容易才放鬆下來的心情,又由於剛剛的狀況而再次緊張起來,不過她肯把事件講給我聽,倒真的很符合我的願望,人總是有好奇心的,一無所知還好,一知半解時那種心情最讓人難受。

[劉建民今年39歲,做建材生意,六天前,也就是11月9號,他來找到我,説他今年5歲的大兒子失蹤三天,希望我能幫助他把人找回來,我見到這個男人時第一覺雖不能説是形同枯槁,但他臉上那種驚懼過度的病態讓我印象深刻,他長得很是蒼老,看起來像四五十歲的人,一直慌恐不安的坐在我面前,除了説希望我能幫助他找兒子外,説得最多的便是不要報警,然而在我尋問更多細節信息的時候,他卻並不配合,也沒有告訴我關於有人在他家門口放了礦鏟和冥幣的事,甚至在有些地方還説了謊,一個人是否説實話幾乎從表情就能分辨得出,我當時就斷定他其實知道是誰帶走了他兒子,只是出於某種原因,沒辦法找到那個人,所以才迫切的希望有個人能夠替他找到那個人,但是那個人是誰以及帶走孩子的原因他卻不能透,或者説很可能牽涉到一些他不願被人知道的內`幕,這也正是他不願報警的原因。這種事件雖然不難,但通常很麻煩,那時前任搭檔已經離開,我的生活處於一片混亂,正為找新的搭檔和不餓死自己而焦頭爛額,所以拒絕了他。就在今天,我接到蕭明的電話,劉建民也失蹤了,他是在四天前失蹤,失蹤兩天後他老婆報警,警察經過調查在他店裏的一個本子上發現了我的地址,便打電話來詢問線索,也邀請我來協助調查這案子,接下來的事情你剛剛都看到了,怎麼樣,有什麼想法?]我低下頭儘量迅速的將赫卡所講的信息和我剛剛聽到看到的事情綜合了一下,不太確定的説,[既然你覺得劉建民知道是誰帶走了孩子,加上他後來表現得那麼害怕,還有被放在門口的那兩樣東西,我覺得很像結怨報復,也許蕭警官剛剛提到的那幾個人裏面的某一個就是犯人。][復仇的總方向是對的,但是那些警察選錯了時間段,等下再説,到了,下車。]説着,赫卡已經動作迅速的撥了鑰匙下了車,我趕緊跟了下去,走了幾步發現相機還握在手裏,只好把它掛在脖子上。看看四周,我發現這就是剛才蕭警官記在紙條上的地址,不知赫卡是以前來過還是方位過於優秀,她很快就找到吳有全的建材店。

店裏有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以為生意來了,便上來問我們想看些什麼,赫卡説,[請問你是吳有全嗎?]男人有些意外,點點頭道,[是啊,你們是…]赫卡伸手在羽絨服口袋裏掏出了一本東西,我探頭一看,居然是一本警官證,她説,[關於劉建民的事情,想再找你瞭解些情況。]提到劉建民,吳有全立刻明白是什麼意思,趕緊把我們讓到店裏面,[好好好,進來坐吧。]現在這個時間,店裏基本沒什麼生意,反正閒着也是閒着,所以吳有全配合我們的熱情比較高,他為我們倒了兩杯熱茶,也坐下來,[警察同志,找到劉建民了嗎?之前我知道的都對你們説了,還有哪方面想要了解?]作者有話要説:qaq和母上吵架,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