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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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葉碧煌被狠狠地踢了一腳，他半跪着捂住肚子，剛還沒抬起頭左側臂膀又被踢中，整個人栽倒在路旁的陰溝裏。

葉碧煌艱難的用手抓着陰溝的邊沿，口中滿是悲哀:“秋箬，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離開啊，難道就因為我沒有考上大學嗎，我不要你離開我——”浦海天空上陰沉沉的，彷彿就要下雨，這天氣宛如葉碧煌的心情一樣，低沉壓抑，乃至於痛苦。

“你不是一直看不起我們嗎？在學校的畢業典禮上説我們天天就知道混，就知道吃喝玩樂，就知道享受。你看看你現在連狗都不如的樣子，想想你以前説過的話，是不是覺得特別恥辱？我隨便找些人就可以在你檔案上面做下手腳，更何況你的體質本來就就那麼孱弱…”站在陰溝一側，面容陰沉囂張的少年摟着一名絕少女，囂張大笑起來，他身旁四五名少年也紛紛放肆大笑“現在，你的女神歸了我，你個窩囊廢能不能有點出息。”葉碧煌眼中投出絕望悲憤的光芒，他咬着嘴道:“在我沒給她未來之前，我絕不會…”葉碧煌還沒説完，就被眼前囂張的黃給踢了一嘴的土。

“哈哈，哥幾個，還記得不，咱高中校長曾經給他的評價——六道併合天下遂，四海翻騰中州現。往今紛爭三千歲，此子一人與天齊。那場面真叫我記憶猶新！哈哈，看他現在的樣子，和當初意氣風發形成了鮮明對比啊。”

“你！”葉碧煌的手被那少年踩了個正着，他緊緊咬住牙關，死死盯住眼前少年，強忍着痛苦卻並不慘叫。

“你這種人，本就給不了她未來！我隨便拖了點關係就讓她上了全國一的燕京大學！你能嗎？哈哈，窩囊廢過你的艹淡人生去吧…”説着少年揮了揮手招呼後面幾個兄弟準備離開。

葉碧煌嘶啞低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不相信！我絕不相信！為什麼會這樣子，秋箬我要你親口告訴我，親口告訴我你不愛了！你是被他脅迫的對不對…”都説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葉碧煌此刻還沒有淚，他在等，在等那個回答！

囂張少年轉過身子，摟着絕美女蕭秋箬，他也在等着蕭秋箬的回答。蕭秋箬撇着頭，咬着嘴似乎不願意回答。

囂張少年搖了一下她的肩膀，道:“你説啊！你個賤貨是不是還喜歡他…”

“唐逸！我還不是你的人！別跟我動手動腳！”蕭秋箬瘋狂大叫了一聲，掙開囂張少年的懷抱。

唐逸狠狠地瞪着蕭秋箬，道:“你今天必須跟他斷絕關係…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別忘了你媽媽是誰救的！”蕭秋箬覺自己整個身體都是僵硬的，麻木的，她艱難的扭過頭，眼神閃爍了下，似乎是下定了決心，面容冷漠道:“葉碧煌，這一切都是你痴心妄想！連拉我手都不敢的你，還能幹什麼！整個一窩囊廢！還是一個沒有父母的孤兒，我為什麼要依靠你？你給我滾，離我越遠越好！”陰沉的天空就在蕭秋箬話音剛落的時候劃過一道巨大的閃電，然後轟隆隆的閃電爆鳴聲從遠處傳來，每一聲都擊中了葉碧煌的內心，天空就在頃刻間下起瓢潑大雨。

葉碧煌和蕭秋箬對視着，雨水從他們的髮梢滴到臉龐上面，從眼角微微滑落。

也不知道這是傷心的淚水還是絕望的悲鳴。

“我知道了，祝你幸福。”當葉碧煌説這句話的時候，他覺得世間萬物都沒有了顏，似乎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喚醒他的內心。

囂張少年走上前一腳踢中葉碧煌的額頭，將他整個人踢到陰溝裏面，然後厲聲道:“你這傢伙不準再糾纏秋箬，也不準再叫她秋箬，否則我叫人殺了你。”葉碧煌整個人斜斜的躺在陰溝裏面，望着浩淼無盡的天空，一動也不想動了。

全校學習最強悍的他，最後竟然因為一張體檢不過關的單子而被名校拒絕。

而學習並不算很好的蕭秋箬，卻因為換了一個有錢有勢的男朋友就可以拿到全國最一學校的錄取通知書。

“我絕不認輸，絕不認輸！”天地間徹響葉碧煌不甘心的誓言，眼角的淚水無助的滑落，既然明明知道一切都是浮雲，他為什麼還要那麼堅持？既然明知道一切都不可靠，為什麼自己還要這麼執着？

蕭秋箬走在雨中，被身旁的這個少年摟抱着，她是那麼的厭惡，卻只能委曲求全。

聽着葉碧煌的悲鳴，她的心似乎被撕成無數的碎片，然後再在油鍋裏面經歷無數的煎熬。

蕭秋箬心痛着，走着，回憶過往，那個叫做葉碧煌的男孩不管在什麼樣的情況下，總會帶着剛毅的笑容，面對生活，面對困難從不屈服，正是他這種格，這種對生活的期望，讓他得到了老師的愛，同學的愛，甚至是她的愛，但是愛不是現實，人與人的距離並不是靠努力兩個字就能拉平的，就彷如現在，葉碧煌在陰溝裏面被無情的雨水擊打着，而她的背後，有幾個人為她和旁邊的這個男孩撐傘。

蕭秋箬心疼如刀割，葉碧煌一直是她夢中的曙光，但這一刻，太陽陷進了烏雲的背後，世間哪裏還有希望。

蕭秋箬和幾個男孩向前走着，在雨幕下走向街道的另一側，走進無盡的夜幕之中，消失不見，從葉碧煌的生命中，消失…不見…

葉碧煌拖着疲憊的身軀向前走着，他不知道自己在朝哪個方向走，但是他希望自己走，一直走下去，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

漸漸地，天空中飄落着的零星的雨滴，漸漸地變大。

雨勢越來越大。

葉碧煌就這麼落寞的走着，雨水打落在他的肩膀上面，打在他那從不彎曲的脊樑上面，濺出無數的水花，然後再毫不留戀的落到地面上。

“為什麼！這個世界，為什麼是這個樣子的！這麼讓人失望！啊！”葉碧煌一聲嚎叫，響徹天地，他嘶嚎了好一陣子，直到嗓子再也發不出聲音，只有一陣一陣的如同砂紙一般的摩擦聲音才停止。天空中曾經綻放光輝的一切，都害羞了一樣，全部都躲在烏雲背後，不再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葉碧煌那一聲震顫心靈的呼喊而羞愧了呢。

終於，不知為何，葉碧煌還是走到了自己的家裏。

他衣衫單薄，渾身上下濕了個通透，噴嚏連連打了幾個，由於學習的緣故，葉碧煌幾乎足不出户，身體素質極差，這也給了那些想整他的人以藉口…

“咳咳…咳咳…”葉碧煌獨自蹲在地上，他漸漸地蹲也蹲不住了，只好將背部依靠在牆壁上面，衣衫上面的水和他咳嗽濺出來的水混雜在一起鋪散在地面上。地上很快濕了一片。

葉碧煌眼前浮現出那蕭秋箬美麗的臉龐，還有心碎的表情，那畢竟是他喜歡過的女孩，雖然現在他很厭惡她，但是恨來源於愛！葉碧煌的腦海中還是無法驅散她的容顏，一顰一笑。

“為什麼…嗚嗚嗚嗚…”少年傷心絕，他所作的一切，所有的堅持，好像都沒有了意義，傷心加上身體受到了風寒，他頓時咳嗽出血來。

頓時，地面染上了一片悽美的紅。

“呵呵，沒想到我竟然也能為一個女孩子傷心到吐血…”葉碧煌自嘲的笑道“我一直以為是電視劇中誇張化的表現而已…”牆角的電腦閃爍着幽暗的光芒，那是他離開屋子的時候，未曾關閉的電腦。

“如今…現在也只有你陪着我了。”葉碧煌原先家裏面還算小康，可是自從父母去世以後家裏面開始徹底家徒四壁，葉碧煌為了生存自己在外打工，在學校努力學習，充實的生活讓他體會到了從未曾體會過的快樂，而且他心中也漸漸有了自己喜歡的女孩，每天看到她的一顰一笑，看到她那飄逸的長髮在輝煌的陽光照下折出熠熠光輝，他的內心便無限的歡喜。

自從父母去世以後。葉碧煌除了打工，學習以外，唯一可以享受到的樂趣，就是每天出來數十分鐘玩一會兒《ex飛車》或者《龍之谷》，話説，他家的破電腦，是他從破舊市場掏出來的不知幾手貨，是六七年前的舊款式了，現在的任何遊戲，它都帶不動，玩不了的。

電腦上面是《ex飛車》的界面，上面有一個帥氣的人物，背後一輛颶風賽車，葉碧煌苦笑了一聲，正在這個時候，天空中落下一道巨雷，轟隆一聲，聲音響徹天地。

葉碧煌的電腦，突然間變黑了。整個房間的燈泡，也在閃爍了兩下之後，瞬間變黑。

“不是吧，這麼倒黴…”葉碧煌頹然看着電腦“或許還有希望，只是接觸不良而已。”摸着黑，葉碧煌雙手伸向座，他現在腦子昏昏沉沉，也沒有想到，既然自己家的電燈泡都不亮了，極有可能説明電路已經燒燬了，哪裏可能是接觸不良呢？

葉碧煌雙手摸到座孔處，彷彿有什麼指引一樣，雙手本不受控制，直接了進去。

本來沒有電的座，詭異的冒出巨大的電花。

從遙遠的天空中，緩緩的飄過來一團金的弧形光芒，如果仔細看的話，可以看得見裏面金還有黑刻畫成的各種金的銘文，奇特而又詭異。金弧形光芒旁邊閃爍着絲絲電光。

“啊——”葉碧煌的叫聲剛叫道一半便戛然而止，他整個人倒在地上搐不已。然而剛才黑屏的電腦，突然自行打開了，然後迅速旋轉了幾個頁面，整個電腦突然又變成了黑屏，只是有一道光從電源處轉到電線上，然後順着葉碧煌的手臂順延而上，葉碧煌的身體爆出一陣光華之後消失不見了。

金弧形光芒攜帶者電光，消失在葉碧煌的身軀中。

葉碧煌頓時覺自己頭部一陣眩暈，整個人彷彿在打轉似地。

我這是要死了嗎？我怎麼覺頭好暈，好暈，我到底在哪裏？

葉碧煌覺自己好像經歷了幾個世紀的輪轉，他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那個人就是他自己，不過那個人在碰觸到電腦之後，並沒有被電擊打，而是成功的接上了電源，最後那個虛幻的‘我’孤寂的生活了一陣子，期間振作，沉淪，振作，沉淪，振作，沉淪，最後竟然泯然眾人矣，完全沒有校長所説的那種**之才。

然而那個幻境中的他，最終享年四十三歲。

葉碧煌看到自己竟然是這種結果，不由得撕心裂肺的瘋狂大笑起來，眼淚止不住的向下淌。

就在他經歷了這並不存在的虛幻中卻無比真實的一生之後。陡然間，他的周圍出現五彩繽紛的光暈，驟然又消失不見，如此往復數十次。

葉碧煌沉醉在這無窮的光芒之中，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受到了洗滌，他甚至覺自己無所不能，靈魂的純臻讓他甚至有一種**淋漓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