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次度寄生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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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教授，按理説，我不應該和你為敵！”秦風取消了紫鷲的電子合成音，恢復了本來的聲音。

“我知道，老實説，我，還有基地中的大部分同事，都沒想過要和秦風同學為敵。或許有人對對你的處理上有不同意見，但最終，我們都寧願相信一個自願和綠柳研究所合作的學生，對國家來説有更大的意義和作用。”

“國家國家，先有國，後才有家。楚教授將國家力量破譯研究出的電磁線槍拿給家族的私人部隊使用，好像再説剛才這樣的話，有些好笑。”秦風冷冷地説道。

“借集中了國家最先進科技的作戰服來私憤，秦風同學對於國與家的覺悟，也並不比我更高。”楚雲淡淡地道，他笑了笑，然後轉身朝屋內走去，邊走邊説:“這裏畢竟不是待客之處，進來説吧。”秦風和小刀對望了一眼，雖然小刀只能看見秦風頭盔上的高強度納米玻璃，但是卻能覺到自己這個好兄弟心中的疑惑以及對一切陰謀的不屑。

楚家莊園的主宅很大，即使是穿着紫鷲，秦風也很輕鬆地和小刀一起跟隨楚雲來到客廳。

“怎麼，需要還穿着這套笨重的衣服和我説話麼？”楚雲在沙上坐下，看着走進來後就站着不動的秦風道。

“在別的地方我或許可以大意一點，可是楚家，不管是你那個侄女輩的楚玉，還是楚教授你，我都不會小覷！”

“好吧，那我就不強求了。”楚雲點點頭，清了下嗓子，道:“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麼像我這樣有海外家族背景的人，為何會進入紅岸那種高保密級別的單位？”秦風毫不猶豫地點頭，這正是先前他奇怪的地方，不管是紅岸還是綠柳，可以説都是國家科技力量的最高層次的研究機構。要知道現在整個地球科技的基礎，都是從通過太陽磁暴現象反過來的硅基文明髓，儘管目前人類還只能接觸最簡單，最底層的技術，可這畢竟比完全從頭自己研究要快得多，甚至有可能為地球的文明進程縮短成千上萬年的時間。

所以，不管是綠柳還是紅岸，在裏面進行研究以及破譯工作的科學家其學識也業務能力固然重要，但對國家的忠誠以及身份背景卻更加重要。以楚家的背景，楚雲教授還能在保密級別更高，甚至到現在秦風都只聽過名字而沒有真正去過的紅岸基地擁有相當大的權限，可以説這本身就是一個極不合理的事情。

“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楚家，本來就是國家資助而展起來的一個家族，每一代的楚家子弟，都會有一部分進入國家的各個秘密部門，到我這一代，因為我本身就是學微生物的，恰好又有幾篇論文符合當時紅岸基地的需要，所以在82年就被安排進入在原來基礎上開始改組的紅岸基地！”居然是這個原因！秦風突然覺事情變得極端的棘手，如果楚家真的是國家支持而展起來的家族，那麼所謂的海外背景，肯定是作為掩護用的，國家在這個家族上投入大量的力，自然想在國內和海外都取得豐厚的回報，這種回報無論是經濟上還是情報收集，以及讓這個家族出面進行一些政府部門不方便進行的活動，所有的一切，都決定了如果這個家族的成員，尤其是直系成員出了什麼事，國家都絕對不會放任不管。

“就算是國家支持的家族，就能無端傷人麼？”秦風知道自己的氣勢不能就這麼弱下去，他也深信楚玉在梓川是安排對自己的刺殺以及對胖子的傷害，都不可能是楚家的本意。國家要想對付自己，在綠柳基地和特勤三處那裏早就可以進行了，自己就算當時又越普通人數倍的體能，也不可能是一羣拿槍的軍人的對手。

楚玉的出手很可能和蘇秋源一樣，是出於他們自己私人的目的，只要抓住了這一點，這場扯皮的戰役就有勝利的可能。

“我想這個問題秦風同學心裏早就應該有答案了，楚玉在梓川的一切行動，都和楚家無關，甚至確切一點説，她，是楚家的叛徒！”這個答案大大出乎秦風的意料，他原本以為楚玉能成為和小刀差不多的染體，又在梓川安排刺殺自己的行動，還搶走了胖子家傳的寶物，這期間都有楚家的參與，實在沒有想到楚玉竟然在楚家是一個叛徒之類的角。

“也就是説，我就算殺了她，不管是楚家還是政府，都不會太過在意？”

“這正是我在家裏等你的目的。”楚雲的語氣有些憂傷。

“什麼意思？”秦風問道。

“楚玉和楚茜，都是我的侄女，而拜託我在這裏等你的，正是楚茜！”

“什麼？”秦風失聲喊道，拜託楚雲等自己的，怎麼會是楚茜？她不是什麼都不知道麼？

“你不要以為楚茜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她和她姐姐楚玉，都是和你旁邊的朋友一樣的次度寄生體！”次度寄生體，也就是自己和小刀命名的染體了吧！楚茜，那個看似柔弱文靜的美麗女孩子，竟然也不是普通人？！

“像她這樣的染體…不，次度寄生體，還有多少？”秦風沉聲問道。

“染體？不錯的稱呼！這的確像是病毒一般的染一樣，只要能熬過那些地外生命強勢基因的噬，就能獲得非凡的力量！只是，越接近母體的染體，死亡和進化的幾率都相應增大，像楚家姐妹這樣的次度寄生體，不多，全國範圍內都不過十例！”

“也即是説，除了次度，還有三度、四度乃至五六七度？”秦風倒一口涼氣，他從來不曾知曉，像小刀這樣的染體還有這麼細緻的劃分。

“到現在為止，五度以外的寄生體，其基因會被完全稀釋，或許還有更加薄弱的基因片段存在，但是隻會存在於潛伏狀態，現在還沒有找到的辦法。何況到了五度寄生體，就算能基因的變異和進化，得到的能力也和付出的代價遠遠不符！”

“不對，紅岸不是研究磁暴現象中收集的硅基文明科技麼？據我所知，那些都應該是電子機械類的科技，怎麼你進行的，全是生物科技？”秦風突然覺到不對勁了，這和他之前在綠柳基地中柳馨和綠楊兩位主要負責人親口對他説的，自己也從那次簡短的磁暴對話中證實了這一點，紅岸基地的研究，應該是還是以電子機械技術為主才對！

“是綠柳基地的人説的吧？”楚雲冷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對你的自我介紹麼？”

“微生物學博士，主攻生物納米材料…”秦風的記憶很好，只要楚雲説過一遍，就永遠不會忘記。

“不錯，如果紅岸真的只是一個破譯硅基文明的機構，你認為為何會需要我這樣的生物學博士？還有我們為何會因為母體的死亡那麼緊張？”

“母體，寄生體，究竟是什麼…”

“是另一種和目前我們的科技截然不同形態文明的生物兵器！那個文明的特徵我想你應該猜到了，是完全的碳基文明！”

“我對兩個不同文明的瞭解，或許遠比你想象的更多！”秦風冷哼道，這個世界上，的確沒有多少人，能比他這個繼承了虛擬三體系統的傢伙更瞭解碳基和硅基兩個文明的區別！

“很好，那麼我下面要説的話，你會更加能夠理解！”楚雲淡淡地道:“我們人類從身體構成的角度，毫無疑問是碳基生物。而在宇宙中，大多數文明的區分也是以身體構成作為依據，最主要的兩個派系，便是碳基和硅基。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生物體因為物質基礎的不同，也造就了完全相反的文明理念，因此…”

“因此在宇宙中他們是截然對立的，甚至有着綿延數萬年的戰爭，而我們從太陽的磁暴現象中無意繼承的科技成果，是屬於一個戰敗的硅基文明的！”秦風打斷他的話，冷冷地補充。

“的確，你比我想象中知道得更多，那麼，廢話我就不多説了。在紅岸基地內部，在很早以前，就因為了解了這種大時代背景後分成幾個派系。有的認為我們應該堅持原有的科技路線，以得到硅基科技為基礎繼續展，因為我們不知道如何聯繫宇宙中的其他高等碳基生命。還有的認為我們應該摒棄硅基科技，從現在開始就將主要力投入到生物技術的研究上來，以便萬一將來外星碳基生命降臨，我們能夠獲得更多的幫助。”他頓了頓，語氣中充滿了嘲諷，道:“當然，或許確切一點説，是為了到時我們能在高級的碳基生命面前途知返地投降！”

“我以為，你應該是堅定的擁護碳基科技的生物派！”秦風聽出了他語氣中對投降派的不屑，對於他的傾向不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