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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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緊了雙拳,牙關狠狠的咬着,疾走在走廊上的高大身軀繃得像弓弦一樣緊。
生命何其卑微,渺小如他,無法和造物者對抗,無法讓時間暫停,更無法改變命運無情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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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下飛機前的三十分鐘,向東哲還是無法相信自己會把另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給帶出了美國境內。
真不敢相信,他竟會犯下如此滔天大禍…
他忍不住轉身叮嚀後頭獨坐、身軀高大、黑髮濃密的男子。
“兄台,待會下了飛機,記得戴上你那帥氣的墨鏡,以免被來接我飛機的各大媒體發現你宗大少爺不人知的神秘行蹤。”他好心告誡。
宗飛煜假寐着雙眸,角微微上揚,懶懶的應聲“只要閣下把尊嘴閉緊一點,在下相信個人的安全是無須顧慮的。”聞言,向東哲立即對身邊的嬌柔女子抱怨“洛蓮,你聽,這是對恩公該有的怠慢態度嗎?”
“可是,我們有把柄在飛煜手上啊,只好任他宰割了。”洛蓮眄了情人一眼,酒窩柔笑開來,小巧的頭顱輕偎着未婚夫的肩膀,長髮垂肩的她,有着絕麗姿容,這個人柔得像雪花。
向東哲思考了一下。
“難道我們真拿他沒辦法?”他與宗飛煜是大學死黨,兩人家世相當,他以斯文儒雅的形象在校園以白馬王子自居,宗飛煜則更上他一層樓,被崇拜他的一票學姐學妹們呢稱為東方俠客,彰顯他恍如楚留香般的俠骨柔情,害他這個正宗白馬王子的魅力無從發揮。
畢業後,他進入自家公司掌舵,宗飛煜與他殊途同歸,也被宗氏家族的“蒙赫集團”牢牢綁住,早已內定為集團的下任接班人。
就在他自己穩坐向氏總經理寶座,也認為他的好夥伴兼情誼深長的死黨宗飛煜與他一般對自家集團的栽培深深之際,宗飛煜居然在一場無趣的相親宴結束之後逃家了。
年少輕狂不可怕,臨老才來蹺家才讓人煩惱。
可鄙的東方俠客威脅要把他與洛蓮私訂終身的事抖出去,迫於無奈,這趟養胎兼月之旅只好帶着這隻超級電燈泡同行了。
“沒有。”回答來自後方那名俠客之口。
他被宗氏的眾家叔伯姑婆長輩壓榨了整整三年,他們不但榨乾他的體力、腦力,還強迫他為宗氏傳宗接代,每月總有不同長輩安排的相親宴等着他付約,他看盡紐約上社會的名媛美女,卻也倒盡了胃口。
學業一帆風順的他,是父系的唯一男丁,他有兩位大伯和三位叔叔,共有堂姐妹十六人,加上一個親妹妹,足足十七名女眷。
成年後,未滿二十之前,沒人反對過他女朋友,長輩更不諱言希望他先上車後補票更好,為宗氏延一脈香火,大家搶着替還是學生身份的他養老婆小孩。
所以他逃了。
那一場相親宴,對象是紐約華裔報業大王的二小姐,這也是父母叔伯姑婆的堅持,他們不要洋媳婦,只要是東方閨秀且家世清白,無論是名門千金或小家碧玉都可以,不挑。
二小姐很符合大家的要求,文靜娟秀,談吐合宜,她一點錯都沒有,都是他一個人的錯。
那一天,照例是個萬里無雲的晴天,紐約市夜晚的星子也閃耀的如往常一般燦爛,但他腦袋的某一筋卻出捶了,湧出了逃離的念頭。
白瓷盤裏的烤羊排正香、水晶杯裏的紅酒濃醇,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微微欠身,在二小姐櫻桃小口微張的錯愕中離席。
接下來,不願回家門的他,找上了獨居在華美大廈的老友兼死黨向東哲。
再接下來,原本窩在向家沙發裏閉着眼睛培養睡意的他,無意中聽見了白馬王子和女朋友的喁喁情話。
“你在做什麼?我們的小寶寶呢?叫他要乖乖的,爹地明天就帶他出國玩…對,下午兩點,我會派司機去接你,行李都準備好了吧?記得不要搬重物,我會叫司機上去替你提行李…好,明天見,蓮,iloveyou,”情人間的通話結束,他立即從沙發跳出去撲向收線者,勒住向某人的脖子。
“老兄,你幹什麼?”向東哲莫名其妙的問行兇者。
但他不管,繼續勒。
結果出的口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