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假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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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出神,忽然,一隻冰涼的手攥住了我的手腕。
我側頭看去,竟見蕭煜正在身邊,昂頭微笑,嘴微微翕動。
我聽不見他的聲音,才想起方才了耳朵。將貂
從耳中取下,他才鬆開手,笑道:“我叫了皇叔,皇叔遲遲不應,我只好如此,沒嚇着皇叔罷?”我哂道:“孤還沒這麼容易受驚。”話音剛落,一聲禮炮當空響起,震得我渾身一顫,頭暈目眩,險先跌下階梯,被蕭煜眼疾手快地抓住袖擺,才穩住身子。禮炮聲間,蕭煜笑聲輕佻:“原來皇叔怕聽禮炮啊,我還以為當過皇帝的人,應該早就習慣了這種陣仗。”我將手放到他腿上,撐起身子,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孤素來喜靜罷了。”
“哦?皇叔既然喜靜,侄兒知曉有一處幽靜風雅之地,在御花園後山,對了,舜親王也很喜歡那兒,不知皇叔能不能賞幾分薄面,來與我二人飲酒賞月?”我眼皮一跳,七弟與蕭煜何時有了私?
隨即我便想到,七弟的側妃可不就是蕭煜的母家越氏的一位小姐?
蕭煜與七弟聯手,我不是不便繼續對付他,還得與他化敵為友了才行?
蕭煜恨我入骨,我不可信他,但我不能放棄七弟,得設法離間他二人。如今,蕭獨又越來越不好掌控,我需另尋出路,多留一手。
思罷,我不多猶豫,收了手中孔雀羽扇,問:“何時?”
“若皇叔身子方便,可否今夜子時前來?”我微微頜首。料他在御花園之內,也耍不了什麼陰招。
禮炮聲止。蕭瀾攜烏迦公主分別落座。
皇座上方的華蓋倏然撐開,伸展出巨大的金翅,光芒萬丈,宛如旭東昇。
我猝不及防,遮住雙目,扭開頭去,瞳仁刺痛不已,竟滲出些淚水。
柔弱的布料觸了觸臉頰,我一驚,竟見是蕭煜捏着絲帕替我拭淚。他清秀陰鶩的容貌使他的笑容顯得尤為病態,比蕭瀾更加令我不適。
“皇叔淚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難怪父皇遲遲不肯將你除去。”
“放肆!”我未料到他比蕭獨還要僭越,用扇子狠狠一敲他的手,環視四周,不願這幕被人看見。好在頭頂有遮陽的傘蓋,兩側還有宮人,隔開了丹樨上其他人的目光。而我甫一抬眼,便望見一個拔的身影踏着紅氈款款走來,他身着象徵皇太子身份的紅底繡金朝服,英武如神,鋒鋭難擋。
目光與我一觸,他便一停,我才看見跟在他身後的烏珠。這蠻人公主此時作冕人打扮,雲鬟高挽,鳳飾霞披,面覆紅紗,長裙曳地,亦看起來十分端莊。
好一對壁人。
這小狼崽子娶了妃,圓了房,嘗過女子滋味後,興許便會打消了對我的畸戀。
我微微頜首,朝他二人一笑。
蕭獨卻不回應我,面無表情地挪開視線,凝目望着前方,步步登上玉階。
蕭瀾身邊的禮儀官打開詔書,高聲宣詔。
蕭獨緩緩跪下,行過三跪九叩之禮之後,由禮儀宮為其加冠授璽。
我看着那華貴沉重的通天冠落至蕭獨頭頂,不想起初次見他時,這小狼崽子一頭捲髮由木簪束着的可憐模樣,一時有些恍然。轉眼,竟過去五年了。
當晚,夜宴的規模自也無與倫比。
近乎所有王公貴族都前來赴宴。九曜殿中,男子錦衣華服,峨冠博帶,女子綺羅珠履,衣香鬢影,人與人相映成輝。
席間,觥籌錯,言笑晏晏,好不熱鬧。
一派太平盛世之景。
只可惜,太平盛世早已是昔幻景。
我坐於席中,卻彷彿如個旁觀者,觀着眼前這幕虛假而華美的戲,等它落幕。
蕭瀾親自下座來行祝酒令時,我起身敬酒,恭賀他大婚,並祝他早得龍子。我自意不在言,而是想警告他與我保持距離,謹慎對待皇后,莫像上次一樣釀成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