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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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跑太遠。”

“好。”話才出口，人已經跑遠。

陶醉一直站在原地，突然不敢太靠近慕棠。

“小醉，你怎麼還站在太陽底下，不怕中暑嗎？快點進來。”將她拉進遮陽傘下，他拿起披掛在沙灘椅背上的另一條大浴巾，很自然地幫她拭汗。

她的身體像被定住似地，突然無法動彈，他身上的熱氣陡地襲來，讓她到一陣暈眩“慕…棠，我、我自己來就行了。”這樣的動作太親暱了些，會讓她想入非非，讓她想將掌心貼上他小麥的肌膚，真真切切地受他身上的温暖，她硬生生地隱忍住那一股渴望。

他沒有異議地將大浴巾給她“陪伊京玩很累吧？”

“有一點，”她老實地承認。

“看來是我太久沒運動了。”陪伊京一起玩的覺很新奇，讓她有種時光倒轉的錯覺，但是，她很清楚伊京是伊京，不是小時候的慕二哥。

餅往的時光再怎麼美好、再怎麼令人懷念，都無法再重來一遍，逝者已矣。

“小孩子的力總是特別好。”他用帽子幫她揚風，以閒聊的口吻道:“兩小無猜的情最是純真無瑕，以前我身邊好像也有個小苞班…”頓了一下，他像是在認真思索。

他記得多少？

慕二哥的小苞班就是她！他要記起她了嗎？陶醉的心情既複雜又矛盾，像坐雲霄飛車般忽高忽低，她很希望他能夠記起她，但是就算他記起兩人幼時的回憶又如何？她仍舊是別人的未婚。

他還是別記起的好。

“我只記得那個小苞班有點兒糊，好像常常會莫名其妙地跌倒…其他的事就不太記得了。”他收回目光轉頭看她“你呢？有沒有自小一起長大的青悔竹馬？”他會讓她時時刻刻都惦著、記著、想着他的事。

自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那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只是他早已經忘得一乾二淨…她拒絕再去回憶和他有關的事“沒有。”慕棠眼中有道光芒一閃而逝“你們女孩子常常會莫名其妙的跌倒嗎？”她的心跳陡地漏了一拍，他發現她經常跌倒的事只是巧合吧！

“我怎麼知道別人會不會莫名其妙地跌倒。”

“莫名其妙跌倒這一個特點你們倒是有點像。”他隨口道。

她的心一震，隨即佯裝若無其事地説:“是嗎？真巧。”那是因為她太急著在他的面前表現出完美的一面，才會巧成拙。

“咦？伊京和妮亞要去哪裏？”一逮著機會她立即轉移話題。

他笑着拉起她“我們跟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陶醉望着自己被他緊緊握住的手，不知道該回手還是裝作不知情，他的體温透過兩人握的手傳遞到她身上，只有她自己明白，他不僅抓住了她的手，也悄悄地將她的心握在手中。

慕棠拉著陶醉跟在慕伊京和妮亞的身後，來到一個隱蔽的角落，隔了一小段距離眺望他們的一舉一動。

慕伊京和妮亞各自寫了張紙條放進玻璃瓶中，用軟木將玻璃瓶口密密實實地封好，跟著慕伊京拿起擺放在地上的小鏟子，準備開始挖土。

這一幕狠狠地衝擊著陶醉的心，她像是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和慕二哥，他們也曾相約一起埋下願望，埋下少女心中最美麗的夢想。

慕棠漫不經心地沉“以前我好像也做過同樣的事，在大樹底下埋東西。”

“有、有嗎？”她沉住氣，不動聲地問。

兩人的身體雖然靠得很近，中間卻像隔了一條無形的大鴻溝，她夢想中的新郎在分開多年之後又回到她的身畔，她卻要成為別人的新娘了，多麼諷刺。看着慕伊京和妮亞將玻璃瓶埋進土裏，她的眼睛有些酸澀，眼眶微微一熱。

“小醉，如果你是妮亞，你會在瓶子裏寫下什麼願望？”慕棠假設地提出問題。

她會在瓶子裏寫下什麼願望？她寫下的是…陶醉恍遭電擊地回手。

“小醉？你怎麼了？”他旋身關切地瞅著她。

“沒、沒事，我只是覺得有點累，想回小木屋休息一下。”她慌亂地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