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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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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陸勝原聽完女兒口-橫飛的敍述後,哈哈大笑,“怎麼?盈兒,你真的捨得離開帳房?”陸夫人王宣兒瞪丈夫一眼,“女兒被欺負,你還那麼開心?我們生活也不差盈兒那幾兩銀子,盈兒,娘説你還是回家吧!”陸勝原道:“七少爺只是愛逗盈兒,沒惡意的。”盈兒抗議道:“爹!你怎麼幫外人説話?今天被欺負的是你女兒耶!”陸勝原笑道:“盈兒,今天如果是其他六位少爺欺負你,那就事態嚴重,呵是…七少爺…哈哈哈!”

“爹啊!”

“盈兒她爹啊!”母女倆同時發出不平之鳴。

“我説呢!盈兒和七少爺吵了十幾年,就像兄妹吵架,司空見慣,而且盈兒比七少爺更兇悍哩!有時七少爺到帳房,就看他挨盈兒的罵,還不知道是誰欺負誰呢!”二弟吉兒、三弟慶兒下飯,這對十五歲的雙胞胎異口同聲地道:“是啊!大姊好凶喔!”盈兒杏眼一瞪,“江離亭到底給了你們什麼好處?”

“嘿!好處可多了。”慶兒道:“江七哥帶我們參加詩社,認識朋友,又介紹先生指導我們寫文章,如果我能考上狀元,他有一半的功勞。”

“哼!我看他也想當狀元吧!”盈兒不屑地説。

吉兒道:“不,江七哥不考了,他説要專心經營梨香院。”

“玩物喪志!”陸勝原道:“盈兒,你怎可以這麼説?人各有志,比起他那些哥哥,七少爺算是巨幫的異類。”可不是嗎?那些開賭坊的、做鏢局的,各個橫眉豎目,凶神惡煞,私下又搞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盈兒多少可以從帳目中看到不法金錢的向。

“爹,巨幫這麼污穢,我看你也告老退隱,不要再幫江百萬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我幫江幫主這麼多年了,他怎肯讓我退下?更何況吉兒、慶兒尚未娶親,下面還有歡兒、喜兒,爹要養家-口啊!”當初盈兒就是看父親太辛苦,才想要幫忙分擔家計。她瞧着八歲的雙胞胎妹妹歡兒和喜兒,想到自己的意氣用事,聲音就變小了,“爹,你放心,我會幫忙賺錢,孝順爹孃。”

“哈哈!你年紀大了。”陸勝原笑看女兒,“爹應該把你嫁出去,你就不用到帳房受氣了。”歡兒抬起頭來問道:“咦?大姊要嫁給江七哥嗎?”盈兒大驚,“歡兒,你説什麼?”喜兒幫她回答,“江七哥説的啊!那天他拿糖給喜兒和歡兒吃,説我們和大姊一樣漂亮,他要娶像大姊一樣美麗的姑娘。”盈兒一口飯差點噴出來。父親和弟妹全被江離亭收買了,她望向母親,哀求地喚道:“娘!”

“我們是絕對高攀不起七少爺的…”還是母女同心!可是接下來陸夫人又道:“不過盈兒她爹啊,七少爺遊廣闊,又明白盈兒的個,不如就請他幫盈兒挑個好人家吧!”

“嗯!好!”陸勝原滿意地喝下一口湯,“我明天跟七少爺説。”完了,全家都倒向那可惡的七少爺,盈兒大聲反對,“不要,怎麼可以讓他決定我的終身大事?”陸夫人道:“只是請他幫你挑挑人選,又不是叫他作主。”

“我不管,我不管!”盈兒撒嬌吵鬧。

歡兒放下筷子,“我知道了,大姊只喜歡雲中飛,她要嫁給雲中飛。”喜兒也是一臉正經,“對!大姊天天跟我們説雲中飛的故事,還常常在紙上畫一朵雲,兩朵雲,三朵雲…”吉兒打岔道:“真奇怪,她今天還沒講雲中飛的英雄事蹟,大姊的消息一向比我們靈通啊!”慶兒道:“我來説好了,就是松柏寺那一萬兩銀票的事嘛!”

“你們有完沒完!”盈兒動得大吼一聲,噴得坐在對面的歡兒、喜兒一臉口水。

陸夫人看到盈兒漲得羞紅的臉蛋,輕嘆着,“盈兒啊!雲中飛固然是個英-雄,但只聽説其人,從未見過他的真面目,你怎會喜歡這種虛無縹緲的人呢?”盈兒臉頰熱熱的,“我哪有喜歡他啊?”吉兒道:“不是喜歡,是崇拜。”慶兒道:“大姊,你可知城裏有多少姑娘也都喜歡雲中飛。”歡兒道:“不知道他會不會買糖給我吃?”喜兒道:“我想吃年香齋的桂花糖。”看弟妹一唱一和,把她的女兒心事漏得一乾二淨,盈兒哭無淚,“你們再吵,下個月統統不給你們零用錢。”慶兒道:“你不給,爹會給呀!”惡劣!惡劣!她決定下下個月、下下下個月也不給他們零用錢了。

陸勝原總算出面了,“這種俠義人士不是我們小老百姓能接觸的。盈兒,仰慕歸仰慕,聽聽他行俠的事蹟就算了,可不要真的想嫁給他。”陸夫人也道:“是呀!如果你真的嫁給他,得天天擔心他的安危,太辛苦了。”吉兒道:“大姊,你看過巨鏢局的鏢師吧!他們練過武功的?塊頭大大,目兇光,説不定雲中飛就是長這個樣子。到時候你不要嚇跑喔!”喜兒道:“那不如嫁給江七哥,他長得比較好看。”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盈兒被説得心慌意亂,大喊一聲,“我不跟你們講了!”隨即埋頭吃飯。

每天晚上,陸家的飯桌上就是如此吵鬧。盈兒氣歸氣,她還是很愛這個家,也喜歡這種温馨熱鬧的氣氛。她扒着飯,想到她的英雄雲中飛,腦海頓時浮現一張英、威猛的英雄圖像,想着想着,她不覺掉了飯粒,笑傻了眼。

弟妹們的嬉鬧,她也聽不到了,心思已經飛到遙遠的雲端。

***巨幫的總舵大廳,江百萬高坐在最上頭的主位,身後是一幅巨大的金元寶幫旗,金繡線十分耀眼,好像把胖胖的江百萬籠罩在金光閃閃的元寶之中。

下頭有人向他講話時,總是不敢抬頭,不只是怕他,也是怕被金光刺傷眼睛。

今天,江百萬臨時召集幫中長執和七個兒子,共商緊急事件。

二兒子江萬銀面驚恐地繼續報告着,“那個…那個雲中飛跳了下來,把賭桌上的骰子牌九統統掃落,拳打腳踢,我也被他打了一拳,好痛,爹!您看,在這裏——”他説着就掀開上衣,讓親人看看他肚子上的瘀青。

江百萬看了一眼他肚子上抖動的肥,不耐煩地道:“快説!”

“他説,賭錢就賭錢,為什麼拿人家女在賭?還…還説要給我們改個招牌,叫…叫什麼人賭坊…”江百萬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同樣也開一家賭坊的四兒子江萬寶忙上前道:“這就是二哥不對了,二哥他們賭錢賭得不過癮,竟然開始賭身上的指頭、耳朵、鼻子、手掌、腳掌的,如果輸太多,就砍了手腳,不想砍手腳的,就送女兒來償債,沒女兒的送老婆,沒老婆的也有老孃…”

“荒唐!荒唐!”江百萬拍桌而起,“你背地去殺人也就算了,竟公然拿人當籌碼!若被官府聽到,我又要到處送銀子打點,你以為賺錢容易啊!想當年我當莊家,想盡辦法出老千,就是要養活你們幾個不肖子,如今老了,還要幫你們收拾爛攤子!”見父親氣在頭上,江萬寶一心想掠倒二哥,好讓他的寶賭坊獨佔局面,又趕忙敲邊鼓,“二哥,你就偷偷賭嘛!吧嘛個『搏命大賽』惹來雲中飛?真是咎由自取啊!”江萬銀灰頭土臉,但仍不服氣,“四弟,你眼紅了是不是?我點子多,賺得錢比你多,你的寶賭坊不過是給販夫走卒磨磨手癢的地方,怎比得上我包勝賭坊的規模呵!”

“吵什麼?”江百萬大喝一聲,“要賺錢,先來問問你們老爹!”一向行事中立的陸勝原出面緩頰,“幫主,請息怒。二少爺吃了虧,我們今不是來商討對策嗎?”江百萬收起怒容,“還是陸大掌櫃頭腦清楚,你們幾個豬腦袋有他一半聰明就好了,省得我天天心。萬銀,你繼續説,你怎知那個人就是雲中飛?”江萬銀痛處,“他一身黑衣,臉上又圍一塊黑布,只出兩隻眼睛,起初我還以為是強盜,後來他搗毀賭坊,就在牆上畫一朵雲,人就飛出去了。”

“笨蛋,你們不會追嗎?要叫他賠償損失呀!”江百萬只心疼那些毀壞的桌椅。

“我們…我們都被打得爬不起來,怎麼追啊?”江萬銀委屈地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