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m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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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騙我。”吃過粽子,母親也趕了過來,我們仍舊如從前一樣,圍在太后身邊閒話家常,見浚有些委屈的指責我。
“你皇姐什麼時候騙你了,又胡説不是。”太后來過見浚,同我一起坐在她的軟榻上。
“姐姐説,會常回來陪我的,可是這幾個月,她都不怎麼回來,這還不是騙我。”見浚不服氣,撅着嘴,把頭拱在太后懷裏。
“傻孩子,你還小呢,”太后和母親一齊笑了“你皇姐嫁了人,哪裏還能天天的往宮裏跑,你要惦記你皇姐,倒可以去瞧她,哀家聽你父皇説,你皇姐家的園子可好了,你去看看,回頭説給哀家聽聽。”太后最疼見浚,這會給他出了這樣的主意。
“皇答應見浚了,以後見浚可以出宮去看皇姐了,太好了!”見浚因為年紀小,很少有什麼機會出宮,一聽太后鬆口,已然樂得跳了起來。
“看這孩子,怎麼還這麼躁。”太后搖頭,轉頭對母親説:“可要管嚴格些,要是出去,一定要跟咱們説,多帶些人跟着才是。”母親忙點頭,一邊又囑咐了跟見浚的人。
一時,父皇下了朝,轉到太后寢宮,接太后和後宮眾人,出宮賞龍舟。
每年賞龍舟的地點都是北海,北宮門到北海的路,一眼望去,是鋪天蓋地的黃,黃土墊道,黃的帷幔,平時這裏本就沒有百姓的身影,這會就更是肅清得方圓幾里地,連只螞蟻都看不到。
我每年只喜歡看龍舟上的各雜耍表演,對重頭戲競渡就完全沒有興趣,一來是因為競渡時,各船都是鼓聲雷動,鼓點總讓我有呼困難的覺,二來划龍舟本來是為了健身和好玩,如今卻和賞賜聯繫在一起,那人人爭先的覺有些變了味道,也就讓人失了興致。
好在今年龍舟上的雜耍都很有特,一隻船上,還有個少年爬到了桅杆最頂端,騰挪翻躍,無不彩,看得眾人連連叫好,父皇也誇這隻船有些新意,細問才知道,是蘇州遠道趕來御前獻藝的。
競渡的結果,今年也有些出乎意料,獲勝的依舊是這隻蘇州的龍船,太后因而很高興,特意叫剛剛桅杆上表演的少年上前領賞。
被帶上來的少年大約十二三歲的樣子,身子細小,有些女孩子般的纖弱,跪到前面,身子瑟瑟的發抖。
“可憐見的孩子,抬頭哀家瞧瞧。”太后於是有些唏噓,聲音也格外的温和下來。
少年抬頭,我正同見浚説話,不經意的瞄了一眼,臉旁倒也白淨,還有一雙不大卻烏黑的眼睛。
“看來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孩子,可憐了,怎麼就舍到龍舟上了。”太后轉頭對父皇説“多賞他些錢,回家去或做點小買賣什麼的,好過這風裏來,裏去的。”
“太后慈悲,你還不謝恩。”一時,早有小太監捧的銀錢過去,一邊提醒他磕頭謝恩。
“草民謝太后恩典。”少年似乎很動,磕頭如搗蒜。
這樣的場景,每年都會發生,沒有人更多的留意,等少年磕了幾個頭後,就有人去拉他起來。
變故,就發生在小太監把裝了不少銀錠子的托盤到少年手上時,那少年不知使了個怎樣的手法,一盤子幾十個銀錠子而出,直奔看台上,父皇、太后和我們。
按理説,在少年所處的位置,銀錠子的體積和數量,都決定了它的程不會很遠,即便是有部分能到父皇的看台前,也應該沒什麼力道才對。
然而,我匆匆站起,在侍衞尚不及反應之前躍出擋在父皇之前,揮袖去卷那些銀錠子的時候,甩出的袖子,卻如同捲到了巨大的石塊一般,沉重得讓人有一瞬的窒息。
只是呼的一瞬,幾塊銀錠子已經撕破了我纖薄的長袖,撞到了我的身上,痛,伴着酥麻。
護駕!護駕!
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反應過勁的侍衞和大臣們喊成一片,伴着他們的,還有突如其來的混亂,原本安穩的坐在幾處看台上的人們全都站起來,胡亂的跑動,有人想跑出去逃命,有人想跑到這邊來獻殷勤,也有人想要抓刺客。
一片混亂中,父皇卻掙拖了太監要拉着他退到安全地帶的手,一下衝了過來,拉着我連聲問:“寧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到了?”見我不答,又説:“快到父皇到後面去,別怕,沒事的。”心中是一陣酸楚的暖,被銀錠子撞擊後,我終於緩過了一口氣,一抹血痕溢出嘴角,父皇的驚痛神情,卻掩住了那疼痛,我微笑,告訴父皇:“寧兒沒事,我們先離開這裏。”然而,混亂的人羣中,我卻再次看到了剛剛的那個少年,他正在微笑,看着我們的方向,身行驟起,幾個靠前的侍衞竟然全被他輕鬆放倒,這樣的身手,這樣的年紀,讓人震驚。
一切都發生在這息的瞬間,我把父皇擋在身後,殘破的衣袖揮出,方才硬接的銀錠子反向那個少年,然後,銀錠子被少年擊得四下飛散,再後來,少年不知從何處奪下的兵器就明晃晃的刺向我或是我身後正試圖拉我離開的父皇。
御前伴駕,即便是我,也是手無寸鐵,何況那些宮女太監。
王振卻不知怎的,從人羣中閃出,手裏拿了大果盤,兜頭丟向少年,略緩了少年的來勢,然而,那冰冷的刀鋒,還是到了我的眼前。
閃,身後是父皇,硬接,無以仰仗,奪刀,還是要先閃身。
我無從選擇,也沒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