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小姐，這兒還待得下去嗎？”高嫂拉着柳子容的手，在夜間的樹下低低私語着。

染料被摔破後又是數天。軍隊火速前行，而柳子容臉上的疤記也呈現着逐淡去的痕跡。

“曲少爺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他要我們到這軍中又是何用意呢？”高本福滄桑的臉有着不解。

“曲少爺也許是顧及到我們兩個中年人前進不易，才要我們到這來。否則曲少爺一定會帶着小姐一塊走。”高嫂摸着柳子容的發，百般不捨。一個玉般的人兒，被焦慮折磨成這般憔悴，小姐已許久不曾開心地笑過了。

“若真是如此，那是我們連累小姐了。”高本福停下走動的腳步，風沙折騰過的臉上有着深刻的歉意。

“高叔┅┅”柳子容慢慢地説着。長時間沒開口，總讓她在乍然説話時，顯得不大自在，彷若少去喉間的掩飾葯草，她亦不習慣説講。

“千萬別這樣説。曲大哥不也説如果我跟着他走，反倒會引起更大的注意嗎？況且，我怎能棄你們不顧呢？你們就等於是我的家人，而這一路上如果沒有你們，我絕計沒有法子支撐到現在。我沒有什麼本領，都是你們為我打理一切啊，你們這樣説是要折煞我嗎？”她傾身抱了抱高嫂有着爐灶味道的略胖身軀。

“老爺生前為我高家所做的，我們報恩都來不及了。”高嫂回抱着柳子容，眼睛酸澀地想淚。當年若不是柳子容的雙親在瘟疫中救了她那口子，她現在只是一個孤零的老婦。

“別説這些了。我臉上的疤記又淡了些，對嗎？只靠高嫂給我的胭脂來掩飾總不是法子，或許我們該離開┅┅”柳子容眉清目秀的臉孔上至是猶豫。

“若真的離開，沒有胎記做掩飾的路上會更危險；而且我想曲少爺隨時會跟我們聯絡的。”高本福説。

“可我問過中即將，尚有十數天才可抵達長安;但是，我手邊的胭脂也僅剩下多的分量，用盡後又該是如何呢？前段路途雖乾燥不雨，胭脂少會落，然而天氣一寒，若下了雪┅┅”她怎能不擔心雖則李伯瞵對她的悻度自那染料毀壞後大有更改…他親切地對待她，一如照顧小輩般…但她能清楚地受到他偶爾逗留在她身上的注視。每當如此，她便不免擔心是否今胭脂調得過濃或過淡，又或擔心胭脂沾上了衣，引起他的懷疑。內心的自我煎熬，最是讓人真是不安。

“也許尚未進入關中，曲少爺就會接回我們了。或許小姐可以稱病不能服侍將軍，如此胭脂用量便可少用些，也可以再涯一段時。”高本福建議道。

“一個月┅┅有些太長。”柳子容咬了下。

“我有法子了。”高嫂興高彩烈地對着柳子容説着“前些子我替營姑娘縫補衣衫時，聽得姑娘們説這些個天在甘州那有市集，將軍會按例前去挑選馬匹。那些姑娘原是要拜託你替她們帶水粉、胭脂的東西，因為想你可以要求跟着將軍去。原本那時我拒絕了，因為不想勉強小姐，也沒料想到染料會被那個壞心女人壞。不過，現在想起這倒是一個法子，小姐可以請求將軍讓你一塊同行。”斑嫂説得眉飛舞，尤其是看到丈夫點頭時，更是愈説愈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