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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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司徒滅對高掛天空的潔月，惡聲惡氣地指天罵道:“古初月，你好樣的，若讓我找到你，你這輩子就完了。”堡裏眾人皆知，他們英明神武、情據傲的少主人，這幾年來不時對月狂怒叫囂，咒東罵西全為一名姑娘。

那位美若天仙的姑娘對少主人意義深重，也難怪這位人中狂龍國遍尋不着她而對月怒吼。

水面上拂過一道詭異的風，司徒滅地察覺後方有股壓迫力道，倏地轉過身，揮手別開那人的魔拳突襲。

“你是誰？”他怒不可遏地瞪緊蒙面黑衣人。一肚子的火正愁無處發，正好來個倒黴鬼。

黑衣人不語，掄起拳頭伸展拳腳和他正面鋒，小平台上兩抹身影打得如火如荼，捷利落的身手分不出高下。

司徒滅迅轉身一記強而有力的旋腿，被人擋了下來。

“需要置人於死地嗎？司徒。”蒙面人含笑問。

他放鬆拳頭，皺眉瞪向好友。

“明知我心情不好還來惹我！”話落，提起酒罈企圖借酒澆息怒火與煩躁。

“就是知道你心煩才奉陪打一架，這樣還不暢快？”黑衣人取下面罩，席地而坐取餅他手上的酒罈飲酒解渴。

“好歹你是皇親國戚，又為擎天堡少主，只要亮出名號，美人自動排隊任你選，何必只執着一位，苦了自己。”類似的話他勸過多次，不曉得他聽不聽進心？

女人嘛，再找就有，他實在看不慣堂堂男子漢為了個女人念念不忘，心境幾乎快因愛轉恨，這又何必呢？

司徒滅搶過酒罈，竭力剋制醖釀許久的怒火，“你不明白初月對我的重要，再多話，我很願意當閻王，讓你體驗何謂拔舌地獄。”恐嚇達到他想要的效果，黑衣男閉嘴好會。

過了會，黑衣人好奇打量喝悶酒的好友，笑問一個有趣的話題，“該不會當年的你嚇着小姑娘，再説女人家，容易大驚小敝，或許因為如此，她才會來個不告而別逃開你的魔掌？”此話一出，他腦袋捱上一記爆栗子。

“我司徒滅是什幺人？豈會對未及笄的小姑娘動手？！你思想**、心思不純，與你做朋友簡直污辱我的人格，我看以後我們別再來往。”以免污染到他。

他承認，他與初月相見那刻起就喜歡上這位來自險峻奇谷的女孩子，然亦謹守禮分相待，從未有逾矩行為。

想念那位醫書不離手的小姑娘，想念她分類藥草的專注神情，他想念她的一切、一切…

他不要命地猛灌酒，着實嚇人，黑衣人連聲安，“這種喝法是會傷身的。”‘你沒遇上真愛，所以無法體會她在我心裏的地位無人可取代。”司徒滅已有三分醉意，濛的眼仰望安詳靜穆的潔月，嘆道:“總有一天，你會了解我的覺。”

“我不相信一個人能躲在山裏一輩子，她會出來的。”黑衣人拍拍好友，鼓勵續道:“擎天堡銀子多、探子也多，注意古初月的行蹤雖已好些年未有消息，但今年天一過，你的好運將降臨。”司徒滅納悶地瞧向又擺出半仙嘴臉的好友。

黑衣人眨眨眼。

“我算過你今年會有桃花運，是好運也是轉機；本仙人向你保證你心儀許久的佳人今年必定出現。”

“初月會出谷？！”他乍喜，這事有可能嗎？

“應該是她吧。”為慎重起見黑衣人屈指再算，肯定續道:“是她，但要逮她得費點心思，你現在就該準備、準備。”畢竟古初月不是尋常女子。

司徒滅沉好會後，將酒罈給他。

“謝謝你，這酒就算我請你。”黑衣人安心一笑。

“難得擎天堡少主會請我喝酒，那我再向你討杯喜酒，到時記得請我來喔。”

“若初月願意嫁我，這杯喜酒你一定喝得到。”＊＊＊出滇東，來到古運河與揚子江會口，這裏是南北出運的樞鈕地，商旅來往、四通八達。

繁華的城鎮，來自各地的商人行旅，但她的出現特別引人注目。

傾國傾城的容貌加上一襲素白衣衫，宛若月娘下凡，美得渾然天成；而腳旁皮烏黑的豹子優雅地隨主人前進，盡責地保護主人。

初月明白眾人瞧她的眼神，她帶着豹兒來到人多的地方，確實有點招搖，卻也無可奈何。

話説半個月前，她決意出谷來揚子江下游找茹，但豹兒硬要跟着她出谷，百般無奈下只好讓它跟着，希望快點找到人，也快快回谷。

“是該往哪裏走呢？”初月無措地站在兩道匯口。

茹的家鄉在哪？

她不曉得正確所在地，只隱約記得那丫頭曾説過她的家鄉在揚子江下游的小鎮，但大城小鎮這幺多，到底是在哪？

當她發愁之時，旁邊的一家醫館老大夫揮手趕走一名穿著襤摟的小女孩，小女孩掩面哭泣，好不可憐。

初月好奇地走向她，友善地輕拍她的秀肩。

“小姑娘，為什幺在哭？”傷心絕的小女孩頓住淚，放下手瞧瞧面前美麗微笑的陌生人。

‘大姐姐，大夫不到我家去幫娘治病，説娘快死了，要我留下銀子好辦後事。”提到傷心處，淚水如雨一顆顆爬滿她的臉。

初月理出重點，美眸瞪向見死不求的老大夫。

自私者不配當大夫！

與她朝夕相處多年的黑豹豈會不知主人心頭的想法，咬扯她的裙角似乎要她別多管閒事。

好不容易出谷她當然想幫人治病，一時興起，忘了那股未曾停止找她的勢力。

初月不理會黑豹，親切地牽起小女孩的手，笑得和藹可親。

“姐姐會點醫理，帶我去你家，我幫你娘看病。”小女孩喜出望外，覺得面前穿白衣的姐姐很像右手端瓷瓶，左手捻青竹的觀音菩薩，她一定是上天派來救孃的仙女！

她反手牽緊初月，“我帶你去。”黑豹只能無奈跟上，誰叫它跟出谷就是要來保護主子的安全。

在她們離開後，坐在小巷旁賣蔬菜的老頭子由簍筐裏取出只信鴿，漾起不符合年齡的笑容看信鴿展翅高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