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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佳人負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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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然靜立的小李廣,一見江天濤走進來,立即口道:“少堡主回來了!”江老堡主一聽,立即停步轉身,關切地急聲道:“找到你表妹了嗎?”江天濤尚未回話,星目中已下兩行淚水,按着黯然恭聲道:“沒有,恐怕是負氣走了!”馬雲山急忙言道:“卑職曾親去馬庫看過,餵馬的堡丁説,汪小姐沒有去備馬匹。”金頭鰲寧道通,接口道:“既然沒有乘馬,現在分頭去追仍來得及,只怕…”説至此處,突然住口不説了。

江天濤何等聰明,知道寧道通説的是怕汪燕玲負氣自盡。

江老堡主聽得一愣,虎目也不濕潤了,按着,黯然一嘆,傷心地道:“假設這孩子果真有個三長兩短,老朽也無顏苟活了。”江天濤一聽,渾身猛的一顫,頓時急出一身冷汗,不由淚下如雨,完全驚呆了。

驀見金劍英寬聲道:“老堡主不必憂急,汪小姐只是一時負氣,一旦真相大白,定會安然歸來。”馬雲山一俟金劍英話落,立即催促道:“事不宜遲,追從速,大家走吧!”江老堡主地叮囑道:“諸兄辛苦一趙,務必將玲兒找回來。”馬雲山等人,伺時恭聲應了個是,轉身匆匆走出廳去。

江天濤一俟馬雲山八人的背影消失,立即含淚看了一眼廳內,偌大的巨廳內,除了遠遠立在四角的一羣侍女外,僅剩下他和老父兩人了。

江老堡主走至正中大廳椅前坐下,同時指着另一張大椅,道:“你也坐下。”江天濤含淚應是,遵命坐在椅上,他有意向老父表示自己的清白,立即有些不安地解釋道:“父親,濤兒認為那個絲帕,絕不是蕭姑娘本人的…”江老堡主深沉的一領首,道:我知道,世上沒有如此愚笨的女孩子。”江天濤心中只有一個切齒仇人毒娘子,因而凡事都會聯想到她,這時,不由遲疑地道:“濤兒總疑心這又是毒娘子的謀。”江老堡主深長的唔了一聲,沉良久才緩緩領首,道:“她陰毒成,詭詐機變,尤其生了一張利口,這件事極可能是她所為。”説至此處,又概地搖搖頭道:“假設果真是她,這惡婦的膽子也實在太大了。”江天濤對毒娘子和朝天鼻的逃走,一直無機詢問,這時不由關切地道:“這件事,濤兒與玲妹,一直保持着絕高的機密,不知怎的走留了消息。”江老堡主慨然一嘆道:“這完全是出於意外疏忽,應該注意而未注意,以致演成今的結局。”説至此處,手撫銀髯,面上充滿了懊惱神,虎目凝視着廳外,繼續道:“就是現在也許仍有毒娘子的心腹,在注意你我的談話,和全堡的行動。”江天濤聽得心頭一震,不由機警地看了一眼四角的侍友們,他心中似有所梧,同時,更到毒娘子的陰毒厲害,這情形的確太可怕了。

就在江老堡主和江天濤懊惱惶急之時,一陣雜亂的蹄聲和馬嘶,劃破夜空突然傳來。

江天濤正在想着毒娘子留下來的心腹,對堡中的威脅和後果的嚴重問題,這時乍然聽到傳來的馬聲,不由一楞。

繼爾一想,恍然大悟,必是即將出發找尋汪燕玲的馬雲山等人。

於是,轉首一看,果然不錯,只見遙遙對正巨廳的魏峨堡門,已經啓開了,第一批如飛奔出去的馬隊是賽扁鵲謝恩和芮安定率領的人。

緊接着,是小李廣和寧道通,其次是馬雲山和青衣老人陳振擇,最後一批馬隊緊接着,是小李廣和寧道通,其次是馬雲山和青衣老人陳振擇,最後一批馬隊是齊魯雙俠金氏兄弟兩人。

馬嘶蹄奔,聲如奔雷,衝破了夜的寧靜,霞動了整個山區,由近而遠,逐漸消失,終至沒有一絲聲音。

江天濤茫然聽着逐漸遠去的蹄聲,內心充滿了惶恐,他實在應該親自去追表妹,告訴她這是陰謀。

心念間,又聽老父,黯然一嘆,道:“這件事也怪不得你表妹,如果為父稍微機警些,也不會有今天的結局。”江天濤不明不敢任意應聲,只是恭謹地望着老父。江老堡主繼續道:“你赴東梁山的當天晚上,為父把你玲妹找了來,談談她對你曾任澆花小廝的看法,和招你為婿的意見,免得事後聽到外間的言或譏諷而到難堪,那時便悔之已晚!”

“豈知,你表妹一聽,竟忍不住痛心地哭了,在我驚愕追問之下,她才將全盤經過哭訴出來。

為父心中原就對毒娘子有許多疑心,經你玲妹如此一説,自是深信不疑,原因是你的確有些像你母親。”江天濤聽至此處,已是淚滿面了江老堡主慈祥地看了愛子一眼,繼續深沉地道:“那時為父曾經責備你玲妹,像這等重大事情,怎可矇蔽尊長,視同兒戲,據玲兒説,這全是你的意思。”江天濤一聽,急忙欠身着淚道:“濤兒愚昧,請父痛責!”江老堡主黯然一嘆,傷地道:“這不能怪你和玲兒,錯全在我,想來,實在傀對你母親於泉下。”江天濤聽至此處,再也忍不住噎着哭了。

江老堡主黯然看了江天濤一眼,繼續道:“當時你表妹述説毒娘子和閔五魁的陰謀之際,屋外恰有一個多年的僕婦在燃掛廊下的紗燈。”

“沒想到,一時大意,那個僕婦竟是毒娘子的心腹,待為父聽完你表妹的哭述,召來馬總管和齊魯雙俠等人,進入毒娘子的獨院時,室內箱翻框倒,滿地衣物,再到堡門一問,毒娘子領着朝天鼻和一個僕婦,三個侍女,出去已一個多時辰了…”話聲甫落,堡門處突然傳來一聲馬嘶。老堡主和江天濤循聲舉目一看,只見方才率隊出去的齊魯雙俠金氏兄弟,肋下各自挾着一人,正飛馬向席前馳來。

江天濤心知有異,即隨老父匆匆走出廳來。剛到門階,齊魯雙俠已飛馬到了廳前,飄身下馬,同時急聲道:“啓稟老堡主,卑職在護堡林內,發現兩個被點了道的少女,看來極似本堡的侍女。”説話之間,兩人已登上階來。江天濤趨前兩步,凝目一看,面立變,只見兩個粉面蒼白,雙目緊閉的侍女,正是青蓮和粉荷。看她兩人鼻息均勻,有如沉睡,知道被人點了“黑憩”江天濤看罷,即對江老堡主和齊魯雙俠道:“不錯,正是本堡的侍女,青蓮和粉荷!”江老堡主皺眉喚了一聲,不由驚異地道:“你怎的知道?”江天濤即將毒娘子和朝天臭派幻娘三人去怡然閣的事,扼要的説了幾句。

江老堡主立即似有所悟地道:“如此説來,不會錯了,快進廳來將兩人的道解開。”轉身走進廳內,江天濤則走在齊魯大雙俠兩人的身後。齊魯雙俠將青蓮和粉荷放在老堡主的椅前地毯上,順手舒掌一拍,隨即肅立一角這時,靜立四角的侍女們,個個神驚異地悄悄圍過來。稍頃,青蓮、粉荷的臉一轉紅潤,緩緩睜開眼睛,眼珠一陣移動,似是在回想方才發生的事情。一陣移動,兩人的目光突然停留在江老堡主氣惱的面容上,兩人渾身一顫,面大變,驚恐地顫抖不停。

江天濤知道,這時嚇唬不得,因而平靜地道:“青蓮、粉荷,你和幻娘三人,完全是被毒娘子威迫強制行動,這一點我很清楚…”話末説完,青蓮、粉荷,同時顫抖着哭聲道:“衞相公,小婢的苦衷,你是知道的,請你衞相公在我家老堡主面前,作個證明吧…”齊魯雙俠,同時一指江天濤,沉聲道:“他不是什麼衞相公,他才是你們的少堡主。”青蓮、粉荷一聽,驚啊一聲,瞪大了一雙眼睛,俱都楞了。江天濤強自一笑,平靜地道:“只要你們説實話,我當着這些姊妹的面,保證不責備你們兩人。”青蓮、粉荷半信半疑,不由驚愕的去看江老堡主。江老堡主一向慈愛,立即領首沉聲道:“儘管向少堡主説官話,不責備你們兩人就是。”青蓮、粉荷知老堡主的德行,這時一聽,宛如得到大赦,同時翻身跪在地氈上,首先向江老堡主謝恩,按着又同江天濤叩頭。

江老堡主已由袖中取出那方粉碧的絲帕來,似有所悟地道:“這方絲帕可是你兩人進堡來的?”青蓮、粉荷連連點頭,惶急地恭聲應了幾個是。江天濤十分不解地道:“這方絲帕是怎麼仿製的?”青蓮怯怯地道:“閔夫人…”江天濤劍眉一軒,星目閃輝,立即沉聲道:“現在毒娘子已是逃婢,還稱什麼閔夫人!”青蓮慌不迭地連聲應是,繼續道:“那天毒娘子命小婢和幻娘粉荷,同她一齊出堡辦事,到達西山區,在一家獵户處停下來,先強迫小婢三人服下一粒黑藥丸,才將潛逃真相説出來,並警告小婢三人已服了她特製的毒藥,如擅自逃回堡來,不出三,定必吐血而死…”江老堡主一聽,只氣得銀髯顫抖,不由怒聲道:“好狠毒的婦人。”俊面已經鐵青的江天濤,繼續道:“之後呢?”青蓮着淚道:“之後,毒娘子即和少堡主…不,不…以前的少堡主…”金劍英立即指正道:“那是毒娘子的私生兒子朝天鼻。”青蓮含意地點點頭,繼續道:“之後,毒娘子兩人便乘馬走了…”金劍英言道:“毒娘子走前,可曾代你們什麼?”粉荷噎着道:“有代,毒娘子説,三天之內她一定趕回來,叫我們三人安心地等,第四天四更時分,毒娘子果然悄悄潛回來,先給小婢等再服了一粒黑藥丸,才將這方手帕和一支羽箭軟弓,給小婢三人…”江天濤早已氣得渾身微抖,忍不住切齒道:“她怎麼説?”青蓮接口道:“毒娘子命小婢兩人,夜潛伏在堡外茂林內,每入夜,由幻娘送飯來,並且,每隔三送一次黑藥丸…”江老堡主心地慈愛,不由關切地道:“這次你們吃了幾天了。”粉荷着淚道:“昨天傍晚才服。”金劍英立即望着江老堡主,竟聲道:“所幸尚不急迫,謝兄回來診治,尚不太遲。”江老堡主寬心地點玷頭,扭筷問:“之後呢?”青蓮繼續:“毒娘子命小婢在衞…在少堡主回堡的當夜晚,只要將絲帕入堡內,任務就算完成了。”金劍英不解地問:“你們可是被一個身穿銀裝的姑娘點了道?”青蓮、粉荷同時點點頭道:“是的,那位姑娘來時,小婢剛將絲帕入堡內,小婢兩人正待離去,突然發現那位姑娘立在身後,嚇得口一聲驚呼,那位姑娘一聽,面立變,亮影在眼前一閃,小婢兩人便什麼也不知道了。”金劍英立即面向江老堡主解釋道:“皇甫姑娘必是怕堡中發現她已潛至,沒想到青蓮兩人先發驚叫,倉促間,點了兩人道,遂即匆匆離去。”江天濤一直想知道毒娘子逃走後的行蹤下落,無心去聽金劍英的解釋,依然目注青蓮兩人,道:“毒娘子現在何處?”青蓮、粉荷搖搖頭,齊聲道:“小婢等不知,不過,毒娘子走時待,如任務完成,可投奔龍宮湖主章樂花處,自會得到照顧。”江天濤一聽,星月不由一亮,立即面向江老堡主,恭聲要求道:“父親,既然有了毒娘子的行蹤,濤兒想即刻動身前去龍宮湖…”金劍英一聽,立即提議道:“目前最急要的是找回汪小姐,接回幻娘,否則,毒一發,勢必又送掉一條小命。”青蓮、粉荷一聽,同時解釋道:“毒娘子走時,曾經給小婢三人,每人留有一粒解毒的紅藥丸,一旦黑藥用盡,或被堡中高手發現時,可實時服下紅的藥丸,就不致毒發身死了。”江天濤一聽,面立變,不由軒眉厲聲道:“紅藥丸呢,快拿出來!”乍然間,青蓮、粉荷都嚇呆了。江老堡主和齊魯雙俠,也俱都恍然大悟,不由同時急聲道:“快把紅藥丸拿出來給少堡主看,快!”青蓮、粉荷神惶恐,只得戰戰兢兢地,由衣內取出一粒紅的小藥丸來,送至江天濤的面前。

江天濤早已等得不耐,伸手將兩個藥丸接過來,就在間的純銀劍銬上一劃。沙的一聲輕響,立即爆起一絲淡淡青煙。江老堡主和齊魯雙俠一見,面同時一變。

江天濤忘了老父在身前,不由仰面發出一陣極怒的哈哈大笑,接着怒聲道:“天下心腸最殘忍,最狠毒的人,莫過於毒娘子章莉花,我江天濤如不將此賤婦,碎屍萬段,哲不為人。”説話之間,神淒厲,星目中冷芒和淚水迸。江老堡主瞭解愛子的心情,因而並不怪江天濤放肆,僅肅容沉聲道:“濤兒,遇事宜冷靜,須知狂怒足以誤事。”江天濤已把毒娘子恨之入骨,神情已近瘋狂,乍然間,他無法領悟老父的話意,因爾依然忿忿地道:“請父親准許孩兒即刻動身前去龍宮湖…”金劍英急忙言道:“少堡主,毒娘子陰梵機詐,她清楚人們都知道她與龍宮湖主章樂花的密切關係,她自是不敢前去。”江天濤劍眉微微一軒,面向金劍英,強抑怒火,平靜地道:“前輩可曾也想到,她可能會利用這種人們明知她不敢去的心理,而偏去龍宮湖藏身呢?”金劍英驚於江天濤的超人智能,雖面上微微一紅,但卻誠服地恭聲道:“少堡主超人卓見,卑職佩服!”話聲甫落,江老堡主也毅然道:“要他們為少堡主備馬。”説話之間,虎目威凌地看了圍立左右的侍友們一眼。

其中一個侍女,恭聲應了一個是,急步向廳門口的堡丁們奔去。江天濤見老父應允前去龍宮湖,心中怒氣稍平,按着,面向跪在地上的發愣的青蓮、粉荷,問道:“幻娘是否藏身在那家獵户處?”青蓮,粉荷據江天濤和老堡主等人的神,已揣想到那粉紅藥丸,才是真正的毒藥,因而恨透了毒娘子。這時見問,急忙領首,恭聲道:“是的,還有那個僕婦。”江老堡主一聽.,即對齊魯雙俠道:“兩位老弟辛苦一趙,請即帶着青蓮粉荷,速去將幻娘、僕婦帶回堡來江天濤一俟老父話落,按着補充道:“兩位前輩別忘了,還有那個獵户。”齊魯雙俠同時恭聲應是,領着青蓮、粉荷,匆匆走出廳外,雙雙上馬,直向堡門如飛奔去。江老堡主一俟齊魯雙俠飛馬馳去,即對就近一個侍女,吩咐説:“快去我房中將麗星劍取來。”説罷,一俟侍女離去,即對江天濤道:“濤兒”你坐下,為父有事吩咐你。”江天濤知道父親耍面授他祖傳的麗星劍法,急忙鎮定心神,恭聲應了個是,遂坐在椅上。豈知,江老堡主一掙銀髯,極平靜地道:“龍宮湖雖然沒有郵陽、庭湖大,但湖中水勢卻極險惡,尤其靠近中央的龍風二鳥附近,水尤為烈,多是因猛漩渦,巨舟難渡,鴨難浮,人稱那些險惡漩渦為龍眼漩。”江天濤聽得暗暗心驚,不由口恭聲道:“不知如何才能進入龍鳳島?”江老堡主繼續説:“這必須知龍宮湖水的高手,駕駛獨木梭形小舟,順着兇猛的,以特殊手法縱小舟,方能在極端驚險的情況下進入。”江天濤聽得愈加焦急,他很怕老父顧慮到他的安危,而收回成命,不讓他冒險前去龍宮湖,於是急忙恭聲道:“濤兒到達龍宮湖附近,自會以重金僱一知水的漁人,將濤兒送上島去。”江老堡主一聽,不由莞爾笑了,同時,慈愛地道:“小孩子話!”江天濤一聽,俊面頓時紅了。江老堡主解釋道:“居住在龍宮湖附近的漁民,哪一個不怕水裏夜叉?何況尚有不少漁民是水裏夜叉暗中監視漁民的眼線打手,試問,在此情況下,誰還敢送你前去。”説此一頓,看了一眼神暗自焦急地江天濤,繼續道:“為父介紹你去找一位久已隱居在龍宮湖南岸,百濤村的老漁人鄧正桐,人稱飛蛟鄧。”江天濤聽得神一振,愁眉立展,恭聲應了個是。

江老堡主繼續叮囑道:“此人一生遊戲風塵,不拘小節,與他相處時,要處處隨和,不必過分拘謹,去時要呼他前輩。”江天濤再度恭聲應是。

就在這時、進內取劍的侍女,已雙手捧着一柄綠鞘、金銬、黃絲穗、形式奇古的寶劍,走進來。江老堡主似有所悟地喚了一聲,起身由侍女手中將劍取過來。江天濤知道,老父就要將他仗以成名的祖傳麗星劍傳授與他,於是,也急忙由椅上立起。

江老堡主接劍在手,肅容道:“這柄劍,乃自你曾租手中傳下來,由於劍身燦爛,上有九彩斑,飛舞起來,彩星萬點,故名麗星劍。”江天濤垂手肅立,躬身應是。

江老堡主繼續道:“為父顧及你今後行道江湖,身為九宮堡少堡主,而不知家傳劍法,實在是一大笑話。”説此一頓,手按啞簧,嗆琅一聲龍,寒光一閃,立變一蓬彩霞,三尺長的劍身,已撤出鞘外。江老堡主神肅穆地看了一眼劍身,繼續道:“麗星劍共有九招.劍式盡在劍身之上,左五右四,依序隱在彩斑之內,閲讀之時,須在絞潔的月光之下,字跡始能清晰可見。”説罷,右腕一翻,沙的一聲,收入鞘內,按着肅容沉聲道:“為父自今夜起,決意再不歷身江湖,此劍自應傳授與你,今後繼續保持九宮堡聲望的責任,就落在你的肩上了。”説罷側身,雙手捧劍,垂直豎立。

江天濤一聽,咚的一聲跪在地毯上,同時肅容朗聲道:“濤兒謹遵父命,繼續先祖歷代宏志,仗劍除,主持正義,並保持九宮堡在武林中屹立如山的地位。”朗聲説罷,伏身下拜.連叩四首。

江老堡主紅潤嚴肅的面容上,立即掠過一絲欣微笑,同時,雙手將劍捧至江天濤的面前。江天濤跪立,雙手高舉過頂,由老父手裏,恭謹地將劍接過,抱劍躬身,頓首立起身來。江老堡主即對左右侍友們,愉快地吩咐道:“快代少堡主換劍。”説話之間,十數侍女,嬌呼一聲,紛紛爭先向前,你解劍扣,她託寶劍,頓時亂作一團。江老堡主望着俊面有些微紅的江天濤,不由愉快地哈哈笑了。就在這時,一聲悠長震耳的悉馬嘶,突然在底外不遠處響起。

江天濤知是小青:回頭一看,果見一個堡丁,正拉着小青,急步奔來。江老堡主一見青馬,即對江天濤叮囑道:“出生入死,膽大心細,暴怒最易亂神,心浮足以誤事,遇孤女遠避,逢強敵用智,小不忍則亂大謀。記住以上幾句話,快些上馬去吧!”江天濤佩好了麗星劍,急忙恭聲道:“父親安心勿慮,濤兒謹記教誨,自會處處謹慎,一旦尋得繡衣,立即星夜趕回堡來。”説罷,深深一揖,恭身下跪,拜別老父,徑身走出廳來。

這時小青已拉至階下,接過絲僵上馬,如飛奔向堡門。魏峨的堡門下,燈火明亮,巨門大開,兩排藍衣佩刀堡丁,個個神驚異,俱都鬧不清堡中發生了什麼大事情。這時見飛馬奔來的竟是少堡主,一聲吆喝,全體肅立,同時撫刀,躬身施體。

江天濤經過堡門下,飛馬通過吊橋,直向谷口馳去。小青有了半休息,體力充沛,神奕奕,如之石道寬大平坦,路徑又極悉,放開四蹄,勢如奔雷。江天濤坐在飛奔的寶馬上,心緒紊亂,神志恍惚,盤旋在他腦海內的問題大多了,令他不知由何處先理起。

仰首一看夜空,滿天星雲,已近四更了。由於夜風的面吹襲,他的頭腦逐漸的冷靜下來,他第一個想到的是負氣出走的表妹。他知道,如果汪燕玲真的負氣離開了幕山,馬雲山他們找回的希望,恐怕便極渺小了。假設,她沒有離開系舟谷,在她細思之下,定會悄然回來。

他已經更進一步地瞭解了汪燕玲,她是一個非常善妒的少女。因而,他暗暗警告自己,今後要謹慎行事,再不要惹表妹生氣,因為,她是先母和舅母生前即已給他擇定的終生伴侶,為了孝順母親,為了讓母親在西天含笑,他必須要善待表妹。心念之間,已至東北麓的山口不遠了。

一聲隱約馬嘶傳來,立將他的思維打斷,他知道這必是馬雲山等人正在尋找表妹,也許是齊魯雙俠找到了幻娘她們。

一想到幻娘她們,在他的腦海裏,便立即浮上一個風韻狐媚,心如毒蛇的女人影子那就是心地陰森,天殘酷的毒娘子。

江天濤對毒娘子已是恨之入骨,這次前去龍宮湖:如果相遇,定然不會放過這個狠毒的賤婦。心中一想到毒娘子,便不自覺地兩腳猛的一催馬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