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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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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型過。”整型?想當偶像明星?小慧嗤笑。他説真話,她卻當他在開玩笑。

“他不會做菜,只懂煮泡麪。”她説。

“我也只懂煮泡麪,今天是新手上路。”鈞璨努力讓自己像歷行,以為越像他,便能獲得小慧越多友善。

“他對人際關係有點冷。”歷行不愛朋友,即使女生喜歡他,男生願意當他的知

“這部分,我比他好太多,儘管青期時的我有點彆扭。”小慧把頭從他口拔出,首度,她覺得找個人談歷行,覺不差。

“我生病那天還透多少秘密?”

“有人傳説白歷行是歐洲王子,你們共有的歲月裏,聖誕紅燦爛,他出車禍,你失去他的消息…你説很多,獨獨沒説他對你好不好。”

“他常惹我生氣,也老愛當我的靠山,我強迫他吃我煮的菜,他我喝難喝的四物湯,他常用輕蔑口吻説:‘你那麼想要第一名的話,我可以放水。’我恨他的口氣苛薄得像冰刀,砍傷我可憐的驕傲。於是我偽造他的字跡寫情書給女生,惹得他雞飛狗跳。”説完,她大笑。

“聽起來,他對你不怎麼好。”

“不,他對我很好,我喜歡他,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喜歡。”她舉五指,鄭重宣示。

“你不必用那麼多個‘非常’來強調,在你病得模糊時,我就知道你有多喜歡。可是他離開了,你的‘喜歡’怎麼辦?”世界上最討厭的人是什麼人?是愛抖出真相的男生!

小慧搖頭“可以不談了嗎?”就讓她帶着喜歡,住在地獄裏吧!

“好,吃飯吧!今天是你的生,開心點,沒有男朋友在旁邊,有好朋友在也不壞。”拉起她,他下定主意打敗點點、小也和默默,當她最好的朋友。

*********

六月初,高三生進入緊鑼密鼓階段。

每天有考不完的試,每天老師都提出若干必考重點,學生腦子裏滿滿的全是和‮試考‬有關的事,有人開始失眠,有人夢見考卷發下來,發現考題統統不會寫。

為了歷行的“説不定”小慧比平常更用功,她熬夜整理出一份份必考題給歷行,着他念,她企圖消滅他的“意外”非要爭取兩人考上同一家大學的機率。

星期一,歷行請假。

中午午休時間,小慧迫不及待請假,衝到白家,白家大門深鎖,鈴聲響遍,無人應。

星期二,歷行沒出現。

小慧硬着頭皮去問導師,導師説歷行的外公生病,他請假十天,回美國探病。

問題是,兩個星期過去、三個星期過去,聯考的期漸漸近,小慧為歷行整理了密密麻麻的重點等他回來念,他始終沒出現,她無處探聽歷行的消息,只能等了又等。

星期五,老師在課堂上公佈大消息。

小慧不認真聽,一心煩惱歷行再延遲,會趕不及參加大考。

“各位同學,學校昨天接獲消息,白歷行同學在美國發生車禍,傷重不治…”誰出車禍?傷重不治?白歷行?

當然不是歷行!她腦子裏全是他,不管老師説誰,她都張冠李戴,胡亂湊對。

不是歷行!怎是歷行?他好好的,和他的外公在一起,絕不會出車禍!

“大家都知道,白歷行同學很優秀,碰到這種事…”又聽成白歷行了,她真該去耳鼻喉科作檢查,不不,耳鼻喉科醫生會把她轉到神科,幻聽不是普通醫生可以解決的問題。

小慧茫然抬頭,望着老師張張合合的嘴,半句都理解不了。怎麼啦?是她用功過度,把和‮試考‬無關的話題自動刪除?

可…為什麼好幾個女生拿面紙擦淚水?誰死了?某個偶像明星還是偉人?這些人哦…不行哦!快聯考了,怎能一天到晚追逐明星?

不對!她得懂老師説誰死掉,萬一死的是民族英雄,可是會列入今年新聞考題的!

小慧低聲問鄰座同學:“喂,老師説誰死掉?”鄰座女孩抬眼,紅紅的眼、紅紅的鼻頭,裝了滿滿的哀慼。她回答:“是白歷行啦!”

“哦,是白歷行。”小慧表情漠然,好像死的是隔壁鄰居,與她無關。

但下一刻,白歷行三個字像漣漪般,一圈一圈在她的意識裏逐漸擴大,倏地,她理解了白歷行代表什麼意義,那是她裏夜裏念幾百次的人吶!白歷行、白歷行…

她像反應緩慢的雷龍,一打下去,經過幾十秒才把痛覺反應到中樞神經。

痛,一點點、一點點、再一點點…漸漸迫近,她痛得無法呼,痛得看不清講台上老師哀悼的表情,她就是覺得痛,好痛,五腑六髒全絞碎了…

不行,她要找名醫來打針,打那種最強效的止痛針,不然這痛…會死人…

沒打招呼、沒舉手徵求老師同意,倏地,她起身往教室外走去。

聽不見老師的叫喚、看不見同學的訝然,她很忙,忙着四處找醫生,治療口的疼痛萬分。

不知道走多久,沒注意搭上哪班公車,在她對周遭有反應時,發現自己站在歷行第一次帶她來的聖誕紅苗圃前。

現在不是冬天,聖誕紅不肯豔紅,綠綠的葉子零零落落,乏人照料。

他在這裏替她拍下許多照片,照片裏的她正生氣,氣什麼忘記了,只記得他説:“你生氣的樣子好美麗,我沒見過有人可以像你這麼生氣,又這麼引人心。”她引他的心嗎?

倘若引了,他怎捨得離她而去?或者是她還不夠生氣、不夠美麗,那麼,她願意、她願意,為他再表演幾百場很美麗的生氣。

於是,緊握拳頭,她尖叫、她怒吼、她跳腳、她一拳一拳捶在牆面上,不顧疼痛、不管淚水滑滿雙頰。

被不夠?夠不夠生氣?如果夠了,可不可以讓時間回到原點,讓他們再次相見?

她閉眼,期待睜開雙眼能看見他藍藍的温柔,聽他同她辯論:“偷竊是萬惡淵藪,所有的罪都源自於偷竊;殺人,是偷走那個人被親人朋友擁有的權利;説謊,是偷走世人知道真相的權益;舞弊,是偷走正義公理。”但她睜眼後…

沒有,他沒拿照相手機站在她面前,也不打算同她辯論。

他用了意外當藉口,把她一個人留在這邊。

哦!他的“説不定”實現了,他的“意外”成真,他真的不是普通人,他是能事事燭機先的劉伯温。

劉伯温吶!你明明是古人,何苦跑到這邊戲現代女子的情?

她哭彎,淚水濕透泥土,説什麼情人的眼淚最漫,哪裏漫?分明就是痛苦難堪。

他説要為她過情人節,她大笑説,若不認真準備‮試考‬,他只能替她過清明掃墓節,因為她將活活被罵死。

被狠了是吧?他未替她過情人節,她得先為他過清明節,掃墓呵…她要怎麼掃,才能把對他的愛情一併掃除?

他們沒親口證實這段情不僅僅是友誼,他們以為未來機會多的是,然而,來不及了,説什麼都來不及了。

不甘心吶!她不甘心!

不顧泥地髒污,她照着歷行教給她的方法做。

趴在地上,從一數到十,她想跳起來,可惜沉重的心沉重了她的身體,她沒辦法跳躍,沒辦法成為創造新局的拳擊手,一次又一次,她試了又試,卻始終沒本事讓自己變成女鬥士。

嘔極、怒極,遊潁慧張揚拳頭對天空揮舞。

“騙人!白歷行,你是個大騙子!你早就預謀離開我,你早就準備好説詞,再不回到我身邊。車禍是假的對不對?死亡是假的對不對?你只不過想找一種最簡翠的説詞告訴我,你要和我分開,不想和我繼續。騙子、騙子、騙子!”她吼了又吼,吼得聲嘶力竭,喉嚨着了火,燒去她全數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