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朝廷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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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裏的一些有心人不可能忘了我。據從洛陽不斷傳回來的消息,張柬之等神龍功臣集團與武氏家族及韋氏後戚集團已在朝廷裏斗的不可開,因着中宗的懦弱與韋后的強硬,功臣集團在這場權力爭奪中可謂節節拜退,大量屬韋武一黨的大臣被提到機要部門任職,武氏家族首領武三思在政事堂就一些軍政大事已經可以張柬之分庭相抗。
最令我憂慮的是那已被證實靈宗宗主身份的原吏部侍郎鄭音在消失了一斷時間後又出現在了京城,還成了武三思府上的慕僚,這意味着靈宗餘孽已投入月宗武氏一系門下,第五明輝不用提也隱藏於武氏的羽翼下,難怪我在江湖上找不到他們兩人的蹤跡。
這兩人都視我為不共戴天之仇人,而在我新婚大禮上他們沒來生事,也讓我認識到他們的冷靜與耐心。
這仿如兩條隱在暗處的毒蛇,隨時都會暴起身向我噬來。而有他們的提醒,武氏家族也絕不會真的忘了我的存在,現在不理我,只是顧忌我在江湖上的勢力,而他們在朝廷上又因為張柬之等而騰不開手。
能得享現在的安逸,説明我示敵以弱的惑敵之策還是頗有成效的,但這並不是長久之計,朝廷裏的力爭奪現在正進行的如火如荼,若張柬之他們能在這場鬥爭中取勝,那我自然可以順利的淡出江湖。
但我實在無法看好張柬之他們,對手太強大了,但凡他們有一點勝出的希望,我也會留在京城助他們一臂之力,現在我只有按着我的計劃來,等待着朝臣集團垮台後,韋武集團間出現間隙。
韋武不解決,我就無法順利淡出江湖。現在我才明白,江湖這潭水,一旦踏進來,想退出有多麼不容易。
“憶萍啊,將舊線人網的名冊整理一下,找機會還給朝廷吧!”我説道,能得享現在的安逸,説明我的惑敵策略做的不錯,回線人網將是整套惑敵策略中最重要的一步,這步棋同時也為將來聯和韋氏打擊武氏做出鋪墊。
“早知道你可能用着,已經整理好了。”查憶萍答道。我滿意的點頭,突然心裏又一驚,坐起身來道:“你把其中的英都換到新線人網裏了,這舊線人網還能運轉嗎,別被人看出咱們做了手腳!”查憶萍自得的一笑“放心,沒走多少人,絕對運轉得開,只是要比原來效率低些。”我點頭道:“那就好!”凌雨波已自起身到艙裏找安碧瑤她們了,甲板上只剩下查憶萍和蕭遠蘭。
看蕭遠蘭正自以手支頤望着運河河面呆呆出神,便問她想什麼呢,她嘆口氣,眼中隱有瑩光,説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了我哥哥!”我心查憶萍對望一眼,蕭遠蘭的哥哥蕭家富死於淮幫客船血案,案發地點就是在這條運河上。當下不再和查憶萍談論江湖上的事,兩人一起向蕭遠蘭詢問莫何貨棧生意上的情況,轉移了她的哀思。
正在這時,耳中突然飄進一縷縹緲琴音,音主哀傷,意境落寞。琴音逐漸清晰,可見彈琴之人正在朝我們這艘畫航接近。
只是那琴音越清晰,我越發體味到其中的落寞與哀傷,明明夏炎炎,卻讓我心間升起悲秋之意,不,不止是悲秋,那其間竟還隱有一絲冬之肅殺。
能彈出此等意境,此人琴藝斷不在我之下。世間除葉先生與我及琴仙秦卿外,竟然還有其它人的琴藝達到這種技乎於道的境界,我的好奇心不由被勾起,目光在運河河面上搜尋起來。
正在艙內輕簫淺唱的安碧瑤與紅玉也被琴聲所驚,和凌雨波一道走出艙來“這琴音不可能是葉先生和秦大家,會是誰呢?”安碧瑤喃聲説着,疑惑的目光望向我。我已找到琴音的來處,現在河面上來往的船隻並不多,因此找到琴音來源並不難。只見一艘小船正自順而下,船道端坐一白衣公子,正俯首撫琴,另有一灰衣人站於其身後,船尾是撐槁的船家。
那小船來得近了,我看清那白衣公子的面容,不由得心裏一震,喃聲道:“是她!”
“誰呀?”安碧瑤與紅玉一齊問道。我沒有回答,只是對安碧瑤道:“快用簫聲引她過來!”安碧瑤疑惑的望我一眼,依言和着對方的琴聲吹起簫來。那白衣公子聽到簫音,抬起頭來,有些驚訝的望向我們這個方向,看到船首站立的一干人,臉上出笑容。
那小船便向岸邊靠了過來。
“漢家婕妤唐昭容,工詩能賦千載同,以今之琴聲觀之,上官昭容不僅於詩詞歌賦,琴藝也是技乎於道啊!”我在船首向那白衣公子朗笑道。來者正是則天女皇最為器重的女官,被策封為昭容的上官婉兒,只是女扮男裝罷了。
“原來是布衣候何公子,小女在琴聖弟子面前賣琴藝,倒是讓公子貽笑大方了,剛才和簫之人可是簫仙安大家?”上官婉兒在小船上仰首道,目光已轉向手中持簫的安碧瑤。安碧瑤幾女初聽我喊出此女身份時,皆心神震動,但安碧瑤畢竟曾為天下四仙之首的簫仙,這刻已震定下來,微微一福道:“正是臣妾!”上官婉兒目光又在其它諸女身上掃過,朗笑道:“聽聞布衣候月前大婚,今當是帶着諸位新娘郊遊來了,新婚燕爾,逍遙快活,真是令人羨慕,小女子突然出現,倒是打撓了諸位的興致了。”她一身男裝,於陽光下筆而立,男兒的英與女兒的明媚溶於一體,竟是如此的和諧,饒我已經歷眾多絕,仍是不由得心裏一顫。
“那裏的話,能得遇上官昭容乃是微臣之幸,昭容不棄,請上船來喝杯茶吧!”我説道。本來昭容乃宮中妃子封號,外臣是要視為鳳體,呼為娘娘的,但上官婉兒特殊,她並非後宮妃子,而是則天女皇的貼身文官,昭容封號不過是便於宮內行走,外臣多直稱昭容,稱上官姑娘者亦有。
“叨撓了!”上官婉兒説着一縱身,已落於甲板上,她身後那灰衣人也跟着縱了上來。我在灰衣人身上掃了一眼,月宗的高手,以前好像受到過他身上的氣息。上官婉兒注意到了我的眼神,淡淡道:“以前女皇身邊的。”我向那灰衣人點下頭,伸手請上官婉兒到甲板上的桌前坐下,正好謝婕錦從艙裏出來,二女見了禮,謝婕錦邀請她待會兒一起吃午飯,便帶其它諸女進艙裏去了,外邊只剩下我和上官婉兒和那個灰衣人。
“上官姑娘怎麼有雅興到揚州來,還是這麼一身打扮?”我一邊給她倒酒,一邊問道。上官婉兒笑了一下,我立即捕捉到她這絲笑容裏的一絲苦澀,心知在現今朝廷局勢下,她這個先皇的貼身心腹私服出遊定有不為人知的苦衷。
不想她一杯酒下肚後,猛然緊盯着我道:“我這次南來,最主要的目的便是找你,何宗主!”
“找我?”我望着她一下子愣住了。
“本來還打算進揚州城進蝶園拜訪何宗主,既然在這兒巧遇,我便省得再入城了。”我已於瞬間回過神來,再次給她的空杯滿上,淡淡道:“不知上官姑娘千里挑挑找本座何事?”她即稱我何宗主,找的自然是身為星宗宗主的何同,便以星主宗主的身份應對。只是在心裏暗歎,此女一來,我平和安樂的逍遙子恐怕要結束了。
“有一件東西要給何宗主!”上官婉兒説着將一事物遞到我面前。我身軀不由得大震,那是一枚體積碩大,造型獷古樸的墨玉戒指,青黑體玉中,有數條黑帶動不息,隱有龍形。
我抬起頭望向上官婉兒“聖魔令!”
“現在它屬於何宗主了。”她説着將那黑墨玉板戒也就是魔門至高聖物聖魔令放到了桌子上,面現哀傷落寞之情。
我將聖魔令拿到手中,一陣冰涼泌人的覺從戒指傳到手上。我望向上官婉兒,遲疑道:“聖主…?”
“聖主已於七前仙去,她老人家臨終時讓我將這聖魔令給何宗主,所以何宗主只管將這戒指安心收下,不必有任何顧慮。”上官婉兒淡淡道。
“女皇駕崩了?”我驚問道。上官婉兒一臉哀傷的點點頭“不內國喪的詔令就會到達揚州的,我是為了完成師傅的遺命,在師傅仙去的當天就離開洛都來找何宗主的。”我望着她滿是落寞哀傷的美麗面龐,目光裏滿是疑問,將聖魔令傳給我,女皇此舉實在令人不解,我想上官婉兒會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陪我到岸上走走吧!”上官婉兒突然站起身來,轉身朝船舷處走去,我只好也起身跟上。兩人沿着河岸御道緩步南行,那灰衣人遠遠跟在兩人身後。沉默良久,上官婉兒才開口道:“何宗主現在心裏定然充滿了疑問?”我點點頭,沒有説話,我知道她自會將事情的原委一一道來。
“聖主,也就是則天女皇,她其實是我師傅!”上官婉兒悠悠道。我再次點頭,她和聖主之間的師徒關係,我早就隱隱猜到一些,今天只是由她口中親口證實。
“師傅她去的很突然,卻也在意料之中,其實早在八年前師傅就該仙去,這些年她老人家是逆天命而行,滯留人世。”上官婉兒淡淡道。只是這句話我卻聽不大懂,不明白她這逆天命而行是什麼意思,則天女皇不可能強大到違逆生死大道的地步吧?
上官婉兒轉首對我悽然一笑“何宗主應該疑惑過以聖主的明,為什麼會那麼包庇張氏兄弟那兩個靈宗的豎子吧?”我點點頭,不知張氏兄弟和則天女皇的逆天命而行間有什麼關聯。
***上官婉兒不屑的冷哼一聲“外界傳言,都認為聖主是因為個人慾才刻意包庇自己的兩個男寵,他們那能理解聖主的一身修為,早就已經超了體情慾的束縛,那兩個男寵也自以為是認為聖主喜歡他們英俊的外表與年輕的身體,其實他們不過是聖主逆天而行,延長壽命的兩個鼎爐。”我心裏一震,以前的好多疑問一下子全都明白過來。
“這種借鼎爐延命的功法當時你們月宗《月缺神功》的改進吧?”則天女皇這種借鼎爐延年益壽的方法其實和喜兒所習月缺神功同理,不過喜兒取的是鼎爐的功力,則天女皇取的卻是鼎爐的青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