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安碧瑤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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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碧瑤的簫技是依其對其亡母的思念與愧疚之情而昇華至化境的,其中免不了總着帶一份悽婉,但她能成為簫仙憑的卻絕不是這份悽婉,而是那份空靈,仿若空谷幽蘭,又若虛空夜月,那份淡淡的悽婉滲入這空靈之中便形成一種獨特的音韻。
屋裏四人很快便沉醉其中,窗外也不再聞得雜音。我在那份空靈的音韻帶引下,仿若回到了了美麗的星星谷,正閒坐於湖邊小亭,享受山風輕撫。
俄而一曲奏完,安碧瑤在如雷掌聲中向四圍人做揖答禮。下面叫好聲不絕,我很快注意到其中一個叫好聲的凸顯,這人好洪亮的嗓音,竟把別人的聲音都給壓了下去。
正想到窗前看一眼是什麼樣的人物,猛然發現張説神情一震,扭頭望向了窗外,接着訝道:“他也來了?”宋璟聽他此説,扭頭順他目光看去,接着微笑道:“張大人這學生也是碧瑤的崇拜者呀!”張説扭頭招呼我“林生,坐在那邊叫的最響亮的就是臨淄王李隆基,我跟你説過的。”我探過身順着他手指的方向下望,只見左下方離池最近個一年輕公子正站直了身子,兩手狂拍,大聲叫好連連。凝目細加找量,只見這臨淄王李隆基不過十七八歲年紀,但身高體闊,形神俊逸。
長方形臉,面部線條明朗,雙目炯炯有神。李氏皇室還有此等人物?我心裏暗暗喝彩,向張説道:“果如張大人所言,這位小王爺好風標!”張説對自己的學生得到讚賞大為高興,微笑道:“我初接觸他們兄弟時也對小王爺這身風彩大為驚訝,當初周革唐命,外封的李氏諸王起兵反抗,使今上對李氏皇室大起警惕之心,相王的五個兒子皆遭幽,直到三年前經狄仁傑狄相多方努力,幾位小王爺才得以走出那深宅大院。
我見過臨淄王的其它兄弟,因那段囚生活的折磨,一個個畏畏索索,目光裏都透着驚恐,躲躲閃閃的見人也不敢直視,唯這三子李隆基英姿發,形神豐朗,深具皇家氣質!”宋璟嘆口氣“那段恐怖政治中,受幽的何止相王諸子,臨淄王他們兄弟已算好的了,相王雖也被幽,畢竟還是以皇嗣身份存在,沒人敢對他們兄弟太放肆。
我聽説已故的孝敬,章懷二位太子的諸皇子在幽中常遭鞭打。而他們都是高宗大帝和當今皇上的的親孫子啊!”宋璟話裏大為慨,我垂下眼瞼不接話。他説的孝敬,章懷二太子分別是高宗皇帝與當今則天皇帝的長子李弘和次子李賢,李弘為太子時得病暴斃,外間有傳言其實是被其母則天皇帝毒殺,李賢卻是謀逆罪被自己母親處斬,他們的子女後來在武周朝備受折磨,民間亦有所聞。
這些皇室內部因為權力而在骨間發生的殘酷爭鬥自古有之,亦非當今一朝。我早聽説朝中諸臣多對李唐皇室懷有同情之心,聽宋璟和張説説話的語氣,果然如此。
但宋璟這番話裏已明顯帶有對今上不憐惜骨的怨憤,傳出去是會出大事的。張説也意識到宋璟的話過火了,忙微笑着撇開話題“宋大人你有沒有聽説過臨淄王幼時的一個故事。
當時今上還沒有公開稱帝,他們兄弟也還沒有被幽,一次在長安城的大朝會,年僅七歲的臨淄王車騎嚴整,讓武氏諸王大為眼紅,武承嗣便上前阻攔,説小王爺車騎太盛,不許進入朝會。
你猜小王爺怎麼説,他義正嚴辭的訓斥武承嗣道:‘這是我李家朝堂,與你何干?’接着便着下人直衝過去,武承嗣竟不敢攔。
當今皇上因其年幼不僅沒有怪罪,還因此對小王爺大為寵愛。李氏諸王中,今上最喜歡的就是這臨淄王爺。”宋璟疑道:“不對吧,我聽説今上之所以對臨淄王比對其它李氏諸王喜愛,全是因太平公主的緣故,這臨淄王與其姑姑關係十分親密!”張説點頭道:“也有這方面的原因。”接着道:“要不着人叫他上來大家認識一下?”我聽出張説話中之意,絕不只是一般的認識,主要還是想讓他那學生結識宋璟這當朝重臣。便不待宋璟表態,點頭説好。
“唉,下面怎麼會事?碧瑤怎麼老站在那一桌前,那兩個是什麼人?”葉先生詫異道。我們談話這一會兒,安碧瑤正離開小亭,沿湖行走向四圍聽眾至謝。
葉先生這一説我們也意識到她在其中一桌前停的時間太長了,她本該回池中小亭繼續演奏下一曲的。
“那兩個輕人是什麼人?”我問道,聲音寒了下來。我的目力比他們三人都好,立即看清了場中情景,安碧瑤不是不想離開,而是一個年輕男子以一種奇異的步法站位,讓她無法離開。
另一個年輕男子站於桌後,向安碧瑤説着什麼,凝耳細聽,竟是要安碧瑤坐在他身邊休息一會兒,喝杯酒再演奏下一曲。
安碧瑤雖仍是面帶微笑,但眼中已有焦急之。葉先生也看出了那兩個男子不懷好意,臉沉了下來,從桌上抓起幾筷子到手裏,我知他是想那兩個年輕人,伸手攔住他冷聲道:“葉先生注意攔住安姑娘那男子的步法!”葉先生凝神一看,和我對望一眼,目驚異,別人看不出來那男子在安碧瑤身側站位移位的奧秘,我們卻看得出,而且認出這時我魔門月宗的小月影步。
聽我説安碧瑤是被人攔住了,宋璟和張説也看出其中的不對來,宋璟怒道:“這個側對着我們的看不清楚,那站於桌後的男子好像是尚方少監張昌儀。
混蛋,他哥哥張昌宗張易之尚不敢在我面前放肆,他小子竟然欺負到我頭上來了!”他説着轉身下樓。張説忙把他拉住“宋大人,這兒不適合你出面。這兒老闆會應付這種事的。”宋璟仍是怒氣衝衝“聞香院的老闆和老鴇呢,怎麼還不來,碧瑤可不是他們院裏的人,敢讓碧瑤受欺負,我讓他聞香院關門!”但老闆和老鴇都沒出現,下面的爭執卻已經升級,那張昌儀竟伸手去拉安碧瑤的手。安碧瑤也不再顧面子,寒了臉,一下子將他甩開。嬌斥道:“張公子,請你自重點!”説罷轉身走,我注意到她這次也用到了一個小巧的身法,想晃開擋他那男子,看來葉先生傳授過她一些妨身之技。
但那男子明顯是具有一定實力的,一移身輕易的化解了安碧瑤的動做,安碧瑤要是硬要離開,就不得不與他身體發生接觸。周圍的人看出這兩人是在對安碧瑤不敬,噓聲四起“你們幹什麼?快讓安大家回亭裏去。”
“快讓安大家演奏下一曲!”那兩名男子身後騰的站起七八條壯漢,轉身惡狠狠的面向周圍的人,其中一個開口大聲喝道:“咶噪什麼?這兩位公子一位是張昌儀張大人,一位是魏王府的武崇訓小王爺,他們請安大家喝杯酒關你們什麼事?”周圍人立即靜了下來,可見這兩人的名頭相當有威力。張説喃聲道:“原來是他,武三思的兒子,安樂公主的駙馬!”
“當朝駙馬竟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調戲一藝,太不像話了!”宋璟怒道。知道這男子是武家的人,我立即想通了他為什麼會月宗的武功。
丁忘憂早告訴過我,武氏子弟多為月宗弟子。我正想着此事該如何妥善解決,下面靜下來的人羣卻並非全都靜了下來,個洪亮的聲音喝罵道:“姓張,姓武很了不起嗎?人家安大家看不上你,你就別在那兒犯賤了。”我們扭頭一看,卻是臨淄王李隆基,正站着身子朝張武二人喲喝。他身邊一個相貌與他有幾份相像,比他年長卻顯得畏畏縮縮的男子正拼命拉他袖子,讓他坐下“隆基,你另管閒事!”李隆基一把甩開那男子喝道:“二哥你別管。”那邊張武二人都轉過頭來,盯着這邊,張昌儀陰陽怪氣的道:“喲,我以為是誰,原來是恆王和臨淄王兩位小王爺啊!怎麼兩位也看上這簫仙了?”李隆基身旁那恆王站起身面帶阿庚諛的笑容,向張武二人做揖行禮“我和三弟來聽曲,我們馬上就離開了,我三弟不懂事,失禮了,張公子,武公子莫怪!”他聲音軟弱,説完去拉李隆基,要離開。李隆基一把甩開他,將他按坐下“二哥你怕他們做甚?”接着向張武二人喊道:“快別再攔着安大家,否則本王爺對你們不客氣。”安碧瑤向他投以的一瞥,張昌儀卻趁她不留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安碧瑤想甩沒能甩不開。張昌儀得意的朝李隆基笑道:“看來小王爺今天是想英雄救美啊,不過不知這位安仙子會不會承情?”他接着轉向安碧瑤冷笑道:“本公子我對她關照的不可謂少,她卻眼巴巴的跑到揚州去和一個姓何的草野之人好上了。”
“你無恥!”安碧瑤罵道。李隆基看兩人不把他放在眼裏,刷的一聲出佩劍,躍了起來,跳到桌上以劍指着張昌儀怒喝道:“快放開安大家,否則本王爺真對你不客氣了。”張昌儀和武崇訓一起發出了不屑的冷笑,李隆基大怒,劍衝了上去。
那一羣家奴上前攔,武崇訓搖手止住他們,刷的一聲也出佩劍冷笑道:“聽説你在太平姑媽那兒學了不少東西,讓我來看看你學的如何?”舉劍上,兩人劍來劍往叮叮噹噹打鬥起來。武崇信的劍法當然是月宗的,李隆基劍法雖不全是月宗的,卻也帶有很多月宗劍式的痕跡。剛才宋璟説他和太平公主走的近,武崇訓也説他和太平姑媽學東西,武功裏帶有月宗的痕跡也屬自然。
張昌儀強拉着安碧瑤要她往自己身邊坐,嘴裏大笑道:“安仙子吹簫吹累了,一起來欣賞兩位王爺舞劍罷。哈哈…”上面宋璟早忍不住要衝下樓去,卻被張説拉住。
葉先生舉起手中的筷子要向張昌儀,我再次擋住他,沉聲道:“這事給我處理吧。”三人一起望向我。我早已多次得罪張氏兄弟,也不欠再得罪他們這一次。
而且我早晚是和他們撕開臉的,倒不如現在放開手腳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張昌儀,維護了安碧瑤也就是為葉先生在宋璟面前掙了面子。
再説,英雄救美的事,我是非常樂意去做的。從葉先生手裏拿過兩筷子,註上陰柔的暗力,向張昌儀拉安碧瑤的那隻手擲去。
兩筷子沒有發出絲毫聲音,無聲無息而又疾如閃電,噗噗兩聲,一支入其手腕,一支入肩骨,我可以受到擊碎對方肩胛骨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