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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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早,娘早,女兒給您們請安──”風清朗的早晨,官朝海梳洗完畢,一如往常般來給官家夫婦請早安。
只見此刻站在廳堂中的她身着月白銀邊小皮襖,底下一溜黃綢錦裙,千百細褶間藏着紫花紛飛,隨着裙襬搖晃而隱散芬芳。她墨的長髮疊成辮,纏繞的青絲間停了只光彩瑩瑩的珍珠蝴蝶,不再讓面罩遮掩住的白瓷般小臉抹上了淡淡胭脂,襯着一雙秋水翦翦的杏眸。
如此淡雅俗、清新可人,官朝海絕對是個令人見之心悦的温柔姑娘──就連官家夫婦都這麼深信不疑。
“朝海,快過來用早膳吧。”坐在主位的正是德鏢局的當家官德。他體格健碩,氣宇軒昂,即使年過五十,卻絲毫不見老態,與他身旁那嬌柔似柳的官夫人十分相配。
“你鍾叔叔一早就叫傅兒過來跟爹討論鏢局的事,爹讓他跟咱們一起用膳。”
“朝海,早。”名喚鍾傅的男子站了起來,他膚偏白,面容清俊,過度沉靜的氣息使他看來不可親近,但他注視官朝海的目光裏卻帶着笑,彷彿還透着什麼訊息。
官朝海朝他福身問安,抬頭之際,不着痕跡地朝鐘傅眨了眨右眼,微蹙柳眉。
鍾傅見了,像是明白了什麼,畔笑意更深。
“朝海,娘特地吩咐張媽給你熬了荷葉蓮子粥,快趁熱吃。”沒注意到官朝海與鍾傅間耐人尋味的小動作,官夫人催着女兒。
“還有你最愛的香桂鬆糕呢。”
“謝謝娘。”官朝海朝孃親甜甜一笑,母女倆一對酒窩一模一樣。
官夫人望着朝海款款坐定,持杯飲茶、舉筷夾食,只見她吃時掩口、吃畢拭嘴,每個動作都是那樣輕柔合宜,不愧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大家閨秀。
官夫人邊瞧邊點頭,甚是滿意,朝她笑道:“朝海啊,等會兒用完早膳,陪娘去一趟福良寺,娘要替你姨娘求支籤。”
“好的娘──”官朝海正回答官夫人,鼻間那股癢卻是再也忍不住了。
“哈、哈──哈啾…”一聲微乎其微的噴嚏硬生生被埋沒在繡着楊柳的絲帕裏。官朝海慢慢抬起頭,看見桌前三人一致的關切眼神。
“哎呀,女兒,沒事吧?”官夫人擔心的口氣中有着證賞。
“我想起來了,昨晚有些涼,別是受了寒了?”官朝海松了口氣,笑道:“我沒事的,娘。”車虧她平時訓練有素,窈窕淑女就算在人前打噴嚏也得端莊優雅,痛快地打噴嚏是不被允許的──除了當她換上夜行衣的時候。
想到夜行衣,就想到了昨夜碰到的那個災星。青玉佛雕被他砸成碎片的那幕慘景猶在眼前,而當她又濕又冷時,耳邊所聽見的他那氣死人的嘲諷──這股悶氣她到現在都還沒法平復。
“我也很久沒跟娘出去走走了,就去福良寺吧。我也給爹孃求個平安符。”順便為自己拜神去黴運。
“對了,姨娘昨天找娘進王府,是有什麼事嗎?”
“對了,我跟你姨娘商議──”官夫人興高采烈的正想説,卻被官德打斷。
“夫人,這是八字沒一撇,遲些時候再提吧。”官德喝了口粥,頓了頓,才又道:“有客在,別失禮了。”聽這話兒裏有文章,鍾傅拿着茶碗的手停頓在空中,與官朝海同聲道:“官伯伯,晚生不介意──”
“娘,到底是什──”
“吃吧。”官德簡單一句話,卻叫鍾傅和官朝海同時噤了聲,埋頭吃飯。
“你推一把,我推一把,不就八字有一撇了嗎?”官夫人掃了興,嘴裏不高興地叨唸:“又不是什麼壞事,還怕人知道…”
“夫人,嚐嚐這紅梅。”官德舀了一匙紅澄澄的梅子,温柔地送到官夫人面前。
“清甜的。”官夫人微紅了臉,兩個酒窩深陷下去。
“不是説有客在嗎?你這會兒就不怕失禮啦?”雖是這麼説着,官夫人仍是笑着就着丈夫的手嚐了一口。
“味道不錯吧?”
“別以為一點紅梅就能哄我,我知道你私心偏愛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