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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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調了幾天假。”輝子一愣:“你到底和那個劉亞鑫怎麼了,兩個星期了,他來看都不看你一次,現在鬧的公司也不去了,徹底分了?”
“徹底分了,公司那邊的事,一時半會説不清楚。等以後我慢慢告訴你。”
“哥,你到底有多少事瞞着我。”輝子扔了襯衫,索坐到窗沿上,認真的説:“今天早上姐就來電話問你的事,她説昨天你給她打了電話,説了些莫名其妙的話,連身後事都代了,好象要死的一樣,讓她一個晚上沒睡好。”陳濤苦笑,説:“哪有這麼嚴重,昨天出了些小麻煩,不過現在都解決了。”
“真的?”
“真的。”陳輝明顯不信,但知道他哥的脾氣,認準的事就別想從他嘴巴里鍬出一點消息,只好説:“那這樣,最好今天晚上你去趟姐家,見上一面好讓她安心。”陳濤聽弟弟的話,等其他人上工出門,他也收拾收拾到姐姐家去,想想有一個月沒進姐姐家門了,從她出院到現在,姐弟就沒見過面,説起來只有兩星期,可這子怎麼好象很長很長,連姐姐家那樓梯都陌生了很多。
雖然開門看見弟弟不是很親,但陳潔還是給他倒了杯熱白開水,裏頭擱了不少白糖,這個弟弟自小就愛喝甜的。
陳濤問她最近怎麼樣,她淡淡的説一切都好,陳濤不提醫生治病還好,一提就揭了他的痛處,頓時像啞了一樣,不再言語,兩個人沒話説,只好聽尷尬的坐在那,恰巧姐夫那書店收攤回來,看見大弟來了,一邊熱情的招呼一邊做桌上吃晚飯,桌面上就剩下他吃飯的聲音。
“亞鑫兄弟呢,最近都沒看見他。你們公司裏忙吧。”姐夫扒拉一口飯問。陳濤虛應了一聲,不想再提他,就繼續説起剛才説的第一醫院的大夫。
姐夫很認真的聽他説完,接着嘆氣,説婦兒醫院的醫生貪,都快把家裏錢掏空了,這年頭,真有病也治不起,生不出孩子不是什麼着急的事,要是陳潔肚子忽然爭氣了,説不定能懷上,也不用去醫院花冤枉錢。
陳濤一聽,二話不説把兜裏信封出來,臨出門前他就拿了一萬塊出來,想給姐姐看醫生用。
陳潔臉很難看,沒説一句話就進房間去了,姐夫賠笑説她為了養身體每天很早睡,他把錢揣進兜裏,不住向大弟道謝。再坐下去也沒什麼意思,陳濤站起來敲了敲姐姐房間門跟裏頭道別,姐沒出來送,倒是姐夫一路送到樓底下。
回家時間晚了,到南苑19路還有末班車,上下班高峯氣擠的要命的車廂,到現在已經空的要命,終點站下車的只有他一個,小區路上沒其他行人,天氣冷,有家的人早窩在家裏不出來,想到宿舍裏黑的房子,他往輝子店的方向走。
老遠就看見快餐店門口明晃晃的燈,晚上9點,吃晚飯的人走了,夜排擋還沒上場,店裏沒生意,夥計們也不多,三三兩兩聊天看電視呢。
範兵看見陳濤進來,忽然神慌張起來,連忙攔住他倒水,搬椅子,起先陳濤沒反應過來,一瞄後面包廂的門開了半邊,看見裏面又圍了一大羣人立刻明白。
也不顧小山東左右解釋,走過去用力推開。滿屋子人被嚇了一跳,紛紛抬起頭來,有陳濤不認識的,見過面的,説過話的,以及最悉的,陳輝坐在門右邊位子,手上滿把的牌。
陳濤沒説話,又把門關上,徑自朝店大門走,範兵急了,追上去使勁喊:“大陳哥,你別急啊!這真不能怪輝子,他們是店裏客,都是不能得罪的人,輝子也是沒辦法。”陳濤推開他,快步往宿舍走。他心裏很亂,很煩,橫衝直撞上四樓,跑到自己房間,猛跑急的口發悶,差點不過來。
橫躺在牀上,閉上眼,所有人的臉齊齊都跳到眼前,從來沒覺得自己做人這麼失敗過,要愛情沒愛情,要親情沒親情,剛剛和劉亞鑫這麼不明不白分手,和姐姐鬧的跟鄰居一樣生疏,最後弟弟還來這麼一出,自己到底是怎麼在混的,難道真的是哪裏做錯了什麼,搞到現在是眾叛親離的下場。
大門口有動靜,陳濤睜開眼直起身子坐起來,輝子已經推開門探頭進來,他沒在入門一步,只是靠着門框站着。
“…哥,對不起。”輝子説話的時候沒敢抬起頭。
“你沒對不起我什麼,我還是那句話,你已經二十幾歲的人了,凡事好自為知,別人管不了你什麼,我也一樣。”陳濤慢慢站起來,把手機錢包放在包裏:“我明天就要上班,這裏離公司太遠不方便,明天開始我就住公司的宿舍,跟你打聲招呼,你一個人住這要好好照顧自己。”抬頭,輝子已經站到他面前,叫了句:“哥…”陳濤不理他,摸到桌子上那個筆記本,忽然有些猶豫,輝子立刻伸出手死死抱住他,陳濤用力掙,然後將他往後使勁一推,輝子倒退好幾步,差一點就坐地上,忽然他一跺腳,衝出房間,回來時手裏提着把菜刀。
“哥,是我不好,沒和你守信,我挨罰,你剁吧,剁下我他媽幾手指,讓我記個教訓。”他大手一拍,重重落在桌子上,死拉着陳濤拼命喊。陳濤接住他硬過來的菜刀,神情恍惚,那刀刃磨的鉦光發亮,在燈下泛光。再看桌板上那隻手,手指又有力又結實,他怎麼忍心下手。又看陳輝一臉決絕掘強的表情,沒由來到心悸。
為什麼會這樣,所有的一切為什麼會這樣。輝子決然的臉,劉亞鑫痛苦的臉,姐姐哭泣的臉…他們在腦海裏旋轉,在分裂…
陳濤高高舉起那把刀,重重摔下去…輝子閉上眼,只聽見吧嗒一聲,覺沒有想象中的疼,睜開眼睛一看,傷口上的血一點點湧出來,那把菜刀旁有半斷指,可不是自己的。
陳濤咬着牙,用手緊緊捏住左手小指關節處,正在極力忍耐痛苦。
“哥…”***陳輝一咬牙撕下汗衫一片緊緊綁住哥的手指,用巾裹了斷指頭扶着陳濤打的趕到第六醫院,一路上陳濤疼的鑽心,受不了時就胡亂的咬住弟弟肩膀,輝子儘管疼的咧嘴也不哼哼一聲。
到醫院,醫生立刻給陳濤神經麻醉,推進手術室。因為是單純的切割傷,加之送醫及時,兩個小時後,陳濤的顯微斷指再植手術很成功,他被送到病房,輝子在病房守了整整一夜,不吃不喝也沒有閤眼。
陳濤麻醉過了,疼的直冒冷汗,他拿巾給哥擦臉,強忍着心裏難過,不停的給他説笑話,陳濤用完好的右手慢慢摩撫着他的頭,誰都沒有説話,只憑着眼神就能把心裏話都掏給對方。
最終睡意悄悄降臨,陳濤不知什麼時候合上眼,慢慢睡去。第二天早上,陳濤睜開眼,最先看見姐姐坐在他牀邊抹眼淚。
陳潔一看弟弟醒了,趕緊扶他坐起來説:“怎麼這麼不小心,好好的手就這麼傷了,要是以後落個殘疾可怎麼辦啊。
早上我接到輝子電話就趕過來了,就算不為自己想,也為我想啊,我一手把你平平安安養大,你就不能讓我省省心!”陳濤不知道説什麼,四下裏一看,輝子趴在窗台邊上眯眼打瞌睡。
“這孩子守了你一夜,我讓他回去好好睡一覺,他就是不肯走。你們兩兄弟都大了,個個不聽我的話了,你看你這手…”陳潔看了看陳濤左手上的繃帶,怕他疼不敢下手,不知不覺眼圈又發紅了。
“姐,是我不好,老讓你氣。”
“傻瓜,親姐弟哪來隔夜仇,我什麼時候記着你的事了,就是前陣子心裏繞不過彎,臉上沒藏住,你也知道我的脾氣,偏偏你也愣,都不會看臉,不讓你來就不來了,都不會説些好聽話,儘想着送錢過來,我們姐弟兩什麼時候靠錢打發子了,想起來我就生氣。”陳潔邊説邊從牀頭櫃上拿了罐冰糖黃桃,小時候陳濤不太生病,可一發燒就高熱不退,全靠姐姐背到醫院掛鹽水,每次吊完一瓶,姐姐都會給他買黃桃罐頭吃。
如今看姐姐拿小叉子支了一塊送到嘴邊,頓時覺得十分懷念,陳濤一低頭,就把一整塊咬到嘴裏,兩個人面對面都發出會心的微笑。
“姐姐,我上次説看醫生的事,你有想過嗎?”陳濤喝了糖水説。
“前陣子我住院,現在你住院,我對這醫院算是煩透了,這事還是擱着再説吧,我剛剛在超市找了份工作,沒孩子在身邊拖累也好。等過兩年吧。”
“是不是怕糟蹋錢,我可以…”
“胡説什麼,你就是老想着這個才讓我生氣。”
“我這不是你教出來的。”陳濤小聲嘀咕,問:“那姐夫呢,這事要是影響你們兩的情,怕是…尤其是姐夫,聽他説的話,真的想要個孩子。”陳潔嘆了口氣説:“人總有私心的,你姐夫想要孩子,可不一定比的過我,你不用擔心他嫌棄我,這兩年他都是靠你們幾個幫忙,有什麼話好講,昨天那些話無非是想問你要錢,你以後耳別太軟,平白把自己辛苦掙的送到他手裏,我們家現在不錯,比你這樣子強多了。”她有看了看陳濤帶血的手,擔心的説:“你傷成這樣,以後要怎麼上班,那公司怕是待不長了吧。”
“不知道,我還得給公司裏打電話,看看能批幾天假。”正説着呢,輝子冷不丁歪了歪腦袋,從窗台上磕了下來,立刻從驚嚇中醒過來,姐弟兩看他狼狽的樣子都哈哈大笑,陳輝被他們笑的臉紅耳赤的。
姐弟誰也沒想到,久違的陳家小聚餐是在醫院圍着牀邊小桌吃飯,可這頓飯吃的那麼輕鬆,那麼和樂融融,窗外的陽光撒的病房裏一片温暖。中午姐姐要趕去超市上班,陳輝就更加不肯走了,硬要留下來陪哥。醫生來查房時説陳濤的手接的不錯,至少能好九成,可聽説陳濤是搞電腦的,些微出點為難神,説要是恢復的好打鍵盤應該沒問題。
輝子因為醫生一絲為難悶了一下午,吃藥喝茶端水所有事情一點也不肯讓哥哥動手,晚上的飯,他拿起勺子一口一口餵給哥哥吃。陳濤哭笑不得嚷嚷:“我不過是傷到一手指頭,不是還有右手拿東西,我自己來。”
“不成,都是我的錯,你就讓我好好照顧你。”陳輝邊説邊拿勺子舀了飯,細心的拌了紅燒魚汁,喂到他嘴邊,陳濤拗不過他,只好一口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