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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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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劉亞鑫這邊怎麼夠這點花,光是網絡工程開頭就要上千萬的資金,沒有杭州這邊擔保,銀行裏怎麼能貸出款來。

除了坐等人家來拍賣,他們還有什麼路可以走,正發愁光火的時候,母親的腎又不行了,杭州這邊治不了,轉到上海,總算逃過一次鬼門關。

只是五天工夫,就天翻地覆,人事全非,劉亞鑫一下子就從人尖跌到了谷底,頓時到心灰意冷,他接受父親的建議,打算把寧波的公司也一併賣了出去。

杭州消息傳到寧波時,陳濤正在工程部和幾個助手討論網絡主幹線的改建,認定這是誤傳而一笑置之,他以為劉亞鑫決不會把兩人辛苦打拼四年的公司給讓出去,直到劉亞鑫回寧波整理資產。

***陳濤拿着輝子做好的大米粥看姐姐,推開門,正看見劉亞鑫坐在病房裏面,他們誰也沒料到再一次見面不是在公司,也不是在公寓,而是在這個地方。

單人房裏也沒其他人,姐像個木頭人一樣半坐在牀上,只有姐夫站起來對他點點頭。

“姐,輝子店裏白天忙,我替他過來了,你身體還不好,喝些粥吧。”陳濤把保温瓶放在牀頭櫃,姐姐就半靠在牀頭,連正眼都沒看他一眼。陳濤僵了僵,只能傻傻的退到牆邊,看看劉亞鑫,勉強擠出一絲笑,説:“什麼時候來的。”

“也沒進來幾分鐘,還沒和陳姐説上話呢。”劉亞鑫面向陳潔説:“陳姐,你也別傷心,您和大哥都還年輕呢,等明年一定能抱上兒子…”他話音剛落,原本痴痴坐着的陳潔忽然渾身顫抖,把頭埋在雙手之間大聲的哭了出來。姐夫一旁難過的説:“可能是我們運氣不好,今天醫生剛剛説了,阿潔的身體以後不能懷了。”陳濤整個呆住了,完全説不出話來,陳潔抬起頭恨恨的看着他,呼越來越急促,忽然起牀頭的保温瓶狠狠的砸過去:“你走,我現在不想看見你。”花白的玻璃碎片掉了一地,粥濺的陳濤大半身,陳濤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只聽見姐夫説:“小濤,你就走吧,別給你姐添堵了,她已經夠難受的了。”劉亞鑫站起來,擔心的想扶住他,陳濤慘白木然的臉看上去就像是要崩潰的樣子,就像三年前一樣,他伸出了手…可陳濤沒有接,他定了定神,慢慢轉身走出病房。

劉亞鑫拎起大衣追出去,只見他走到護士站,借了塊紙巾正一點一點擦上衣。然後他掏出錢,把姐姐剩下的幾天醫療費全付了。他們倆一前一後出了醫院,到路邊咖啡店坐了下來。

陳濤看着落地窗外車來車往,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話題。劉亞鑫給自己咖啡里加了點糖,把杯推到他面前。陳濤沒有動,拿起杯子就要喝,被劉亞鑫一下子按住,説:“加點牛,純咖啡傷胃。”^^“我現在就想嚐嚐苦是什麼味道。”劉亞鑫一愣,嘆息説:“今年,我們倆都不順的。”

“聽説伯母身體也不好。”

“腎壞了,她年紀大了,加上我爸的事,鬧心鬧的,好不容易救回來,醫生説要想全好不可能,勉強拖個一年半載。”

“難道就沒有好辦法。”陳濤吃驚的問。劉亞鑫想了想,從小一直和父母不親,劉亞鑫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當他坐在手術室外等母親消息時會那麼心急如焚,或許這就是血濃於水,在看見母親虛弱的身體,父親花白的頭髮時,骨子裏這份深埋以久的親情終於浮上心頭,他説:“聽説美國有一個腎方面的專家很好,那邊設備也比這裏好。

醫生説過去看的話希望會大點,我爸打算陪她過去。”劉亞鑫頓了頓,又説:“他們倆年紀大,又不會英語,兩個老人家跑到美國,人生地不的,我真不放心…”陳濤立刻説:“你應該和他們一塊去,反正公司也賣了…”劉亞鑫握住他的手,説:“公司的事,我沒和你商量,我…”陳濤無力的搖搖頭,説:“公司開始當初,我沒出過一分錢,上上下下都是你們家的,怎麼處理都是你的自由,我沒意見。”不是説賭氣話,是因為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他心裏早就亂成一團麻,什麼都不計較了。劉亞鑫沒有想到他就這麼輕易放了自己一馬,連半句怨言也沒有,心裏反而更加不自在,人家話都説到這份上了,他再解釋有個用,只好沉默。

“…為什麼…要搬出去?”劉亞鑫昨天晚上回寧波,滿身疲倦回到家,卻發現諾大的屋子一點人氣都沒有。

“都是找個睡覺的地方,哪裏不都一樣。”劉亞鑫急了,喊:“難道我們之間就這麼結束了?濤,我知道我最近疏忽了你,可事情太多,突然發生的事我們誰都沒有辦法控制,所有問題都不算什麼,只要我們互相扶持,一定能熬過去的,是不是,你想想三年前,那時候也很困難,但我們不都一起走過來了,我們…”陳濤捂着頭打斷他,他現在本沒有心情談這些事情,姐姐的那張猙獰的臉一直在眼前晃,從小到大一直温柔的姐姐怎麼就這樣了。

“算了,這陣子我們都有的忙了。”劉亞鑫苦笑,説:“一時半會也不會有其他事,夠時間讓你想清楚。我就想問一句話。”他伸出手,緊緊的覆蓋在陳濤冰冷的手上,問:“你愛過我嗎?”陳濤錯愕的抬起頭,直視他眼睛説:“到現在你還沒有確定嗎?”甩開他的手,他猛的站起來衝出咖啡館。下午兩點的公共汽車很空,20路幾乎繞着全寧波市轉了個大圈,路過商務區那段時,一個個悉的公路站台,大廣告牌一一跳過眼簾,這三年,他們在這條路上來來回回不知走過幾次,肩並肩齊步走,晚上沒人時還牽過手,在花壇樹陰下面偷偷接吻。

怎麼能説沒有情,中學六年,大學兩年,一起創業三年,即使是一件東西這麼多年也會有情。

記得剛剛發生關係時,他也曾經想過是不是因為自己想找個依靠,在利用劉亞鑫的情,可如果真是報着這樣的想法,又怎麼可能不在最初的那一天就乾脆拒絕,反而默許了他所做的一切,像個女人一樣被他壓。

可這究竟是不是愛呢,他沒有談過戀愛,除了對姐姐和輝子,他對誰都很冷漠,劉亞鑫是第一個能進入自己心底的人,如果除去男女之分,那麼他就是自己第一個愛上的人,這一點毋庸質疑。

如果一定要懷疑什麼,或者一直讓兩個人之間小心翼翼藏在心裏不能坦然説起的,就是那個時機,他們之間擁有一個甚至用錯誤來形容的開始,是不是就意味着最後只能是無言的結局。

真的不能多想,他的頭又開始暈了。回到南苑,一屋子煙燻味汗味,輝子和一大羣夥計坐一方桌上打牌,今天輪班,這些人都是晚上的夥,大白天睡不着,最興趣的還是賭上一把。

打進門就能聽見輝子大聲吆喝,看他一身油膩膩的襯衫,準是剛下火線就被拉上桌,誰讓這小子玩起來一向興致高,出手又幹脆大方。

靠門邊還坐着一個略有點胖的人,本地口音,不太的臉,大夥看陳濤進來,互相招呼了一下,聽輝子介紹,那個人叫大張,是公園隔壁娛樂總彙的老闆。

那個娛樂總彙是個什麼樣的地方,陳濤雖然沒進去過,也知道個大概,想弟弟和這樣的人來往,不有點皺眉,但又一想,覺得可能是生意就沒説什麼,就是這個大張的眼神讓人不太舒服,和他們照了個面,他就跑進房間裏擺電腦。

輝子為了他能上網,特地去電信給他拉了線。不一會,輝子進來:“哥,姐怎麼樣?”

“還行,她還叫我問你好了。”陳濤啪啦啪啦敲鍵盤,頭也沒抬説。

^^輝子轉了轉眼珠子,問:“她喝粥了嗎,我放了很多糖,有沒有説太甜。”陳濤一愣,立刻説:“説了,姐説要是自己胖起來,一定找你算帳。”

“行,明天放少點,盛粥的瓶放哪了?”

“…看我,忘在醫院…”沒等哥説完,輝子一把抱住他後背,悶悶的説:“哥,你又被趕回來了。”打字的聲音頓時啞了。

“醫生説,姐不能再懷孩子了。”陳濤捶着頭説:“輝子,你説,你説這事以後怎麼辦?”

,這黃醫生,盡説他媽胡話。”輝子狠狠掐掉煙頭,説:“沒事,哥,天下這麼多醫院就他一家好了,等姐出院,我們帶她一家家看。重要是…姐,她是不是更氣你了。”

“她氣我不怕,就怕她傷心害自己身體更差,你不知道前兩年,姐產了四次,懷上這個孩子太不容易了,要是她氣我打我能好受點,那也沒算什麼。”陳濤搖搖頭,笑着説:“我看我最近還是不要去的好,免得她看見我又傷心起來。”輝子撓撓頭,也知道這事不能急,正要説什麼,外頭人喊他,輝子心煩不想去,陳濤想少他一個鬧的人家不高興也不好,又把他給勸出去。

輝子趁打牌的時候,看大張高興就問他借娛樂總彙裏那大廚,這邊白天的活有人做,他也安心去醫院看姐。

***今天姐姐出院,陳濤沒有去,讓輝子帶了五千塊,醫藥費裏多出來的給買點補藥,雖然輝子堅持要他一塊去,但他還是和往常一樣的時間去辦公室。

休息兩天後的桌子上忽然多了幾封辭職信,公司裏風吹草動,有後路的人等不及要跳槽,攔也攔不住。至於留下來的人也人心惶惶,坐立不安,一看見陳濤來上班,都一付言又止的樣子。

陳濤把那幾封信簽了,給張姐,叫上技術部裏還剩下的幾個小夥子繼續幹手頭上的活。他是頭,總不能帶頭亂起來。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外面忽然熱鬧起來,接着一羣人衝到機房裏,為首的是劉亞鑫,另一個居然是高中的好朋友崔阮和陶凡。

“小濤,好久不見,想我了沒?”崔阮一點沒變,還是一張騙人不償命的娃娃笑臉。

“你怎麼來了?”記得他一畢業就到英國讀書,去年才回的上海,平裏就只有偶爾在網上碰面聊上幾句。

“我被老爸發配到這裏來了,一個人又搞不出什麼新花頭,就想到你們這裏撿現成。”

“那你不就是我的新老闆?”崔阮哈哈大笑,説:“沒錯,你得好好巴結我,老闆給你加薪升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