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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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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天寒地凍的,但並沒有影響烹食的樂趣,架子上的、魚,還有菜一,阿寶阿福並着阿香也都停下耍鬧,跑過來搶食。

也早有宮人將透的都擱在盤子上給貴人享用。

李治也沒顧上儀態,往美人靠一做,自己直接從火爐上取食。

一番餮足之後,留了院子的丫頭收拾,孫茗就把閨女們託付給阿香,帶回屋子裏去沐浴了。

李治彷彿還有些意猶未盡,攬着孫茗在廊下散步。

常倆人用了晚膳,也常常這樣相互依偎着散步,似乎早已成了習慣,變成了難以割捨的一部分了。

此刻,李治卻要比往常安靜許多…

他出生不凡,是天之驕子,在這皇城下,素來就是金尊玉貴地養着,卻連最這樣最普通的温馨都從來沒有體會過。

以前尚且沒有發覺他怎麼都想不明白會如此喜歡與孫茗一處,到了現在,竟是隱隱地察覺出,正是這枕邊人帶給他的這種不一樣的受…早先,就從來沒有人這麼依賴他,粘着他,想聽他説他心裏的話,直到現在,受着這樣與外面隨處可見的天倫之樂一樣。

從遇到她起,事情就往不可預測的方向而去…

孫茗受到勾在她肩上的手收得緊了緊,疑道許是為了什麼事情為難,扭頭想問出口,正巧看到阿福的那張小臉朝窗子裏邊探出來。

“阿福,這麼快洗完了?”孫茗招呼道。

朝外邊偷偷望着的阿福一怔,顯然沒有料到叫阿孃給發現了,聞言就點了點頭,又怕阿孃沒看清楚,清清脆脆又口齒清晰地答道:“嗯!花信姐姐都幫我換好衣服啦!”李治也回了神,見閨女朝他看過來,也問道:“阿寶呢?還在沐浴?”這話問得…

孫茗都忍不住暗地擰了他上的,惹得他一哆嗦,又瞧見阿福還趴在窗沿下瞧,就招手把人喚過來。

儘管屋外冷,但瞧見李治招手,阿福頓時喜笑顏開地從窗台退下來,只聽“噔噔噔”幾聲,小小的人就跑到了他們面前。

孫茗看着阿福跑到面前,歪着腦袋一副萌萌的模樣,頓時心裏軟得一塌糊塗,正要伸出手去,旁邊的手卻伸得更快——李治一把將阿福抱起來,軟軟瘦小的阿福,抱在懷裏,顯得要比阿寶輕多了,一時大約也真的察覺到他自己確實有些太過厚此薄彼了,就有些澀然地與阿福小聲地説着話:“阿福是不是沒有吃飽?耶耶以前都沒發現你這麼瘦。”阿福也是第一次被他這樣一邊抱着,一邊語態如此親暱温柔,也不知是剛洗了澡的緣故還是動的,紅着臉蛋回話:“沒、沒有,阿福吃飽了…”孫茗與阿福還更親近一點,知道她不過情急之下才説的,於是取笑:“哦?阿福吃飽了嗎?那待會兒我們用膳,你就不要再吃了,幫阿孃去盯着阿宜好不好?”阿福一聽,頓時傻眼…吶吶了半天,只得哭喪着臉:“…阿孃…”倫家的串都叫小胖子阿寶給搶光啦!

李治也瞧出來了,一手仍抱着閨女,一手摸了摸閨女的腦袋,笑道:“阿福別聽你阿孃的話,待會兒就坐耶耶身邊吃。”

“嗯!”阿福重重地一點頭,了一絲略帶羞澀的笑來。

直待到晚上,大家都用了晚膳,把阿寶阿福都送回屋子裏,又陪她們説了會兒話。

今夜阿福也顯得比往活潑一些,同阿寶一起,一人一邊地拉扒着李治的胳膊耍賴皮,鬧騰了許久方才停歇。

再晚一些,看着倆人頭挨着頭躺下來,李治就攜着孫茗又去瞧了一眼睡在隔壁偏殿的阿宜。

把孩子們都看了遍,倆人才先後洗了個澡。

孫茗洗了澡換了身浴袍出來,身上還披着一件大氅,施施然地走回內室的時候,李治已經收起了案上的奏章,也準備早些休息了。

自從那次大病一場,他也聽取了意見,開始惜命起來,也不常熬夜…就像孫茗説的,奏章永遠都批不完,所以應當養好身子,去做更多更有意義的事情。

雖然一開始總被他當作歪理,但仔細一想,竟真有幾分道理。

收拾完手裏的東西,抬頭就見孫茗趿着茸茸的軟拖鞋進來,就起身過去,牽起她白皙軟滑的手,攜着人徑自往牀榻去。

孫茗的手被他牽在手中,又説起話來:“之前忘了問你,怎麼今怎麼早回來?”行到牀榻邊,李治揭了被角,提了裏邊放着的湯媪出來,擺到牀尾邊上,一邊回道:“年前的事前一陣都提前給辦了,現在快要過年了,我也乘此機會鬆快鬆快。”孫茗極怕冷,要是李治不在,她定是一整晚都要用到湯媪的,所以在臨睡前,花枝總是將湯媪預先安置在被窩裏面,等她上榻就寢的時候,被窩裏就暖烘烘的了。可但凡李治在,湯媪就好似變得有些多餘了,許是男人火氣旺,便是她冷手冷腳地進去,身邊有個暖爐,夜裏也就不冷了。

李治先一步把人安置到牀榻朝裏,他自己再隨後上了榻,剛合上被衾,身旁的人跟八爪魚似的往他身上又是拱又是摟的,恨不能四肢就扒道他身上去。

好不容易換好姿勢,他一邊拿手臂給她枕着腦袋,一邊一手拍她的背:“我知道年前你事情也多,只是過年還有國宴要辦,你再累些也先忍着,等年後我再補長你,嗯?”過年的時候,宮中設宴已是個不成文的特例。能被叫到宮裏的臣子,無不適朝廷的棟樑、功臣,所以屆時文武百官就會攜帶眷地入宮捧場。

孫茗一腦袋歪在他胳膊上,覺被窩裏面暖洋洋的,就開始逐漸昏昏睡起來,聽到耳邊説的話,順口就答了:“我有什麼累的?左右也無事煩擾我,倒是你,國宴少喝些酒…對了,今年你的兄弟應該不會回京了吧?”遠在封地或是任上的王爺們,過年一個來回就是大半個月甚至一兩個月,吃飽了撐的年年來呀?

李治知道她這是關心他被灌酒的事,就與她説:“今年別的幾個不回長安了,不過吳王許是會拖家帶口地回來。”如今他貴為天子,百官也不至於一一與他敬酒,唯有他兄弟幾個總是瞎起鬨。他幾次被灌得醉醺醺的,都有那幾個功勞。

其他兄弟封地尚且還有些遠,吳王李恪還在任期間,距離長安倒還算近些,而且他世子未立,心中定還是不安的,今年定是要攜着幾個兒子一同回長安來,這是要聽他一個準信兒。

孫茗聽了,就不出聲了。吳王與她也沒什麼干係,何況,如何處置,李治自己心裏早就有了決斷了。

李治見她闔着眼睛,像是要睡過去,就拿胳膊把人一晃,晃得她毫無神地眨了眨眼,就問起:“今年你有個弟弟要科考?”這事兒都被你知道了?

孫茗來了神,努力睜着眼睛詢問:“我都沒説,你又怎麼知道?”瞧她糊的樣子,就知道她自己完全都沒有他對她那般上心,就拿手指繃了她額頭一下:“你以為我是你?成地不着調,也不知道你的心思都跑哪兒去了。我是一早就知道你家中的情況,也想好好安排府上的人。”説真的,孫茗自己的確也沒有他上心。雖然都是她的親人,但好或不好,其實全在他們自己,她就算同是孫家的孩子,但她並不能為他們決定什麼,或是有能力替他們安排什麼…即使她知道,只要求一求李治,就萬事都沒什麼難的。可她就是不想叫他為着她這點私心為難。

其實,這些與李治來説,實在算不上什麼事,不過就是一句吩咐的事情,所以見她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就知道她並不打算嘴為家中打算了…

同樣是他身邊的女人,皇后和蕭淑妃卻是兩種樣子,為了孃家,為了她們自己,總是迫他立儲君,攪得他煩不甚煩…這樣一比較,倒顯出她的萬分好處來。

就因為這樣,他才更想抬舉她,也因為是她,他也才更放心地重用起她的兄弟來。

孫茗想了想,都快過年了,還是許個願望好,乘着他心情好:“屆時國宴百官入宮,我想見見弟弟們,還有,叫李詞也過來,讓他們倆悄悄地過過眼。”李治點頭:“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到時候我讓王福來去安排。”説着,他也開始有些犯起睏意來,打了個哈欠,又説了句:“年後到封賞的時候,我再給你弟弟進一進官位。”孫英升職得毫不起眼,這也多虧了李治的重用,佔的都是頂頂要緊的位置,就是起步的時候不高,也不住一級級攀升啊。

孫茗胡亂地點頭,又困又懶伸了個懶,就一手勾着他的,側着臉要入睡了。

這點子事情她也並沒有刻意地留意過,李治想要給誰升職加薪,那就是他的事情了。涉及了官場,她也是不會越俎代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