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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陸拾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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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寶阿福如今被封為永寧和萬安,聽着敕封的名字就看得出李治的一腔拳拳愛護之心。

唐朝的公主封號一般都隨的是郡名、國名,或者吉祥如意,總之三種情況皆有,也沒有宋朝起視同慣例,那麼規整了。

但不管如何,如今這兩個得寵的公主不過是尚且沒有滿週歲的幼子,會爬會立,剛剛能喊“阿孃”而已,甚至連走都還不利索。

阿寶稍微調皮些,成力也旺盛,除了吃和睡,只看她滿地亂爬,見你阻她,她還衝你叫“阿孃”絲毫不管聽的是花枝還是花蕊,把兩人嚇得都不敢攔她。所以孫茗只好叫叫人給地上鋪了皮毯子,只叫人看着,也不去阻攔她。

而阿福就文靜多了,爬了一會兒,也沒看出累的模樣,就一股坐在一邊看着阿寶爬,自己反而一會兒抓抓毯子,一會兒摸擲到她面前的玩具,然後一臉好奇地看。

從之前就讓花枝留意了底下的丫頭們,時至今,報上來一個叫花信的丫頭,看了幾,覺得做事還算穩妥。

做奴婢的,忠心是首要,除此之外的並非聰,而是心思。哪怕再不靈透的丫頭,只要一顆心在娘娘、在公主、在這個萬壽殿上,那就是個得用的人。

對於花枝,孫茗固然相信,但還是要親自掌掌眼,就宣了花信進來看看。

這便是花信頭一次得了娘娘青睞,雖然往常打掃清理的時候也邁進屋子裏過,但這時候卻是不同,心裏頭也七上八下地。

孫茗看了花信目不斜視地進來,遠遠地福身,就招手把人叫得進些問:“花信入宮多久了?”花信自當知無不言,垂着頭答道:“回娘娘,奴婢入宮至今三年,原先在凌煙閣當差,至各殿重新修葺了,才將奴婢指到萬壽殿。”孫茗點頭,凌煙閣是皇宮內三清殿旁的一個不起眼的小樓,地處相對來説偏僻一些,裏面掛了二十四功臣的畫像,也是因這畫像而聞名的。

看這個花信雖然年紀不大,倒是有些穩重的模樣,心裏已經有數,於是對她説:“公主們年紀還小,正是什麼都不懂卻什麼都好奇的年紀,需要人夜陪着看着。現在我讓你去服侍她們,你可願意?”這怎麼會有人不願的?花信初得了話,一時間愣得忘了回話,傻愣愣地抬了頭,見娘娘温和的笑容,連當時自己是怎麼應的都不記得了,然後就瞪瞪地被花枝給帶下去了。

走出大殿,花枝就對花信囑咐了幾句,才把人放回去收拾。從今起就要近身服侍公主們了,當然要跟隨公主住一塊兒,待遇自然有所不同了。

等花枝返回的時候,孫茗又問起孫蓮的安排來:“阿香的衣物可都備妥了?另外我備了一匣子的飾物和吃食,別忘記一同給她捎上。”但凡每次將孫蓮送回去,她都是習慣的贈些東西,這次自然也不例外。花枝早就得了話的,聽她問起,也答道:“娘娘放心,一切都已經備妥。”沒多久,孫蓮就一路小跑着進來,見了孫茗坐着,也道了聲安就坐在另一邊,小大人似的説:“我今就回去了,阿姐什麼時候想我了,可別忘記再把我叫來。”孫蓮如今不過五歲,但説話都是清清楚楚條理分明,就是有時候故作成人的樣子叫人有些好笑,惹得孫茗連聲的不捨:“送你回去,阿姐心裏也好生不捨。等天氣暖和了,再接你入宮陪我賞花。”如此,兩人一作別,孫蓮就揮着手被帶着下去了。

有道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孫蓮原本就只是做客。她在的時候還好,可人一旦走了,竟覺得沒來由地冷清了不少。

到夜裏李治帶着一框奏疏回來的時候,孫茗就急着把人的摟着,半步也不肯挪開了。

李治這是看她又莫名其妙的撒起嬌來,就把人都叫出去了,又讓帶上了門,這才將懷裏的人摟着,輕聲問道:“這是又怎麼了?”眼看人是被他寵得沒邊了,偏生還不捨得説她…現在又懷着身孕,正是非常時期,他也就繼續哄着了。

孫茗不過是突然有些傷,如今李治就站在面前,兩人粘一處,心裏頓時就被填滿了,笑答:“沒事,不過是阿香走了,就覺得屋子裏缺了人氣。”李治這回真是要被她給氣笑了:“你我不是人了?還有阿寶阿福呢…都是當孃的人,怎麼説話總是這般不經心。”這才剛説兩句,就見她掛下了,一臉不高興的模樣,他的聲音逐漸更小了些,又輕言安撫道:“好了,你要是覺得寂寞,我明回得早一些。”説起這個,孫茗想起他已經好些子沒有回來陪她用膳了,因為過年事情多,宴會也多,等到他回來的時候多半已經入了夜,像今回得都算是這些子裏最早的了。

於是聽到他這樣説,就立時又拉着他,非要他答應下來:“明早些回來,陪我和阿寶阿福一道用膳。”説完了,還抬頭眨巴着眼睛看他,一臉的萌態。

李治頓時就被萌化了,了她的臉笑嘆:“我看我真是拿你沒轍了…”他決計不知道孫茗的這招是從小妹妹孫蓮地方學來的…

時間很快就到了上元節這天。

正月十五,上元節以觀花為主,長安城的人都叫燈節,其中以上元之夜在長安彩燈爭奇鬥豔最為出彩。

在平裏,唐朝是實行宵的,就是入了夜,再不許行人喧譁和騎馬奔馳。但是上元節例外,在節三天裏,人們盡情載歌載舞,歡度良宵佳節。

孫茗只聽底下丫頭們説起,在長安的夜間,必定是場面熱烈的,大家傾城而出,前呼後擁,連官府都持辦了以踏歌為盛,踏地為節,一同跳舞取樂。甚至還有宮女身着綺羅,組建民間少男少女千人,所配飾之華貴,所裝飾之耀眼,玉器光溢彩、綢緞光滑細膩,見之忘俗。

她們在宮中是不能隨便出去的,所以也唯有聽見過長安隆重節禮的丫頭説。

只是畢竟是在佳節裏,連皇帝和朝臣們也共上元節。

李治就讓王福來給各殿送了宮燈,孫茗這裏的萬壽殿早有宮婢們把最好最豔的宮燈都給擺上了,又把李治賞下來的宮燈放置最顯眼處,直至天暗下來,滿殿的宮燈照的整個院子都是亮的。

孫茗叫來花枝花蕊,讓她們持着托盤去院子裏撒銅錢。

原來她也只賞些銀子,後來既然知道市面上通用銅錢,光尚銀子又小又不經用,索這回就叫兑了銅錢給丫頭們頑。

等李治回來陪她一同用膳的時候,還特意把太常寺的大樂署的人給喚來揍了宮廷樂。

把阿寶阿福帶在身邊,只是這兩隻給餵了稠粥,裏邊還加了碎沫。此時聽到音樂,阿寶開心地揮了揮手臂,然後又坐着讓花信餵飯,阿福倒是側耳聽着,眼睛不錯地朝來聲的方向去看。

一家子用了膳,看了阿寶吃得滿嘴都是,孫茗就拿帕子在給她擦了擦,又順道給阿福也擦了擦,得了阿福甜甜一聲“阿孃”的叫喚。

把閨女給花信看着,又不放心地叫花蕊也一同看顧,她才攙着李治一同往庭院裏走。

今天雪天早就過了,天氣卻沒有絲毫轉暖的跡象,但也並不太冷。

兩人身上都是着了厚重的斗篷,就是在宮燈柔和的光鮮下,都透出一絲熱鬧和暖意來。

李治與她緩緩行着,一邊回憶道:“如果在民間,還能友賞,辦個探宴。如今卻是不能了。”想想也是,他如今已是九五之尊,再沒有當初還是儲君時候的那麼容易與人打成一片了。當時他還是太子的時候,與同樣年輕的才子們説話都如同普通的友人,現在怕是不能夠了。

孫茗只好依言寬他:“人原本就是各司其職,如今你是位高權重,可以辦國宴,可以施與他人庇廕,這就比尋常人強了不知道多少。”李治聽後失笑,再想想她説的總有那麼幾分道理,這才道:“所以孤家寡人,説得就是我這般。”聽後止了步,勾着他頸間,把他臉往下壓,倆人一對視,孫茗就道:“不論如何,不是還有我,還有阿寶阿福,還有腹中皇兒與九郎一起。”李治聽得大為動…

他年紀更輕的時候,雖然也喜歡美人,但不過是愛那豔麗的皮,但自從與孫茗這樣貼心,反倒覺得庸脂俗粉普通皆不能入眼,就是再見了從前萬般寵愛的珍兒,也總是失了些味道。

現在孫茗這樣駐在他心頭上,在這樣良宵佳節裏,在身後嚶嚶唱聲中,心中一番火熱,只覺得無比熨帖。

兩人朝着院子裏彈奏着這個時代獨有的奢靡的樂譜,李治低頭看着她婉轉柔媚的臉,雙手緊緊拉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