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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肆拾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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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來給兩位郡主換了牀,就將原先的那一張給挪出去了。孫茗側目,也沒説什麼,就見李治邁着步子進來了。

他這可算是風得意了,一掃之前的疲憊,像是剛從窯子了回來似的,往她身邊一坐,就湊過去逗阿寶了。

孫茗冷眼看着他,見他光用手逗還不夠,伸了手就將她抱起來,忙急道:“趕緊裹件兒緞子!這樣把阿寶抱出來,也不知道把她裹嚴實了,等吹了風,心疼的可是你自己。”李治胡亂地將阿寶遮得嚴嚴實實的,這才吁了口氣,又看着她搖頭笑道:“你這屋子都密不透風的,又怎麼會吹了風?大驚小怪的做什麼,沒的嚇了我的阿寶。”説着,就又對阿寶説起胡話來:“是不是啊,阿寶?”心虛地瞧了一眼另一邊開了縫隙的窗户,她才瞪了眼李治。知道李治如今只拿阿寶當作寶貝,仍是睡在小木牀上孤零零地阿福多可憐?這樣想着,連着阿福和整個小緞被都被她抱起來,拿兩個被角將她小小的身子裹起來。

“阿福,你看你耶耶都不疼你,只有阿孃疼你。以後你長大了,可要記得孝順阿孃…”裝模作樣地與阿福説話,立時引來了李治的白眼…

兩人玩了會兒,又到了孩子吃的時辰,叫來花枝花蕊,將她們連帶着被子一同抱出去給孃。

因方便照顧阿寶阿福,她自己作了主,把兩個孃挪到隔壁側間裏,這裏一招呼,那邊立時就聽到了。當然,閨女在那間屋子裏哭起來,她也能馬上發現。

這數月來,李治是素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前陣子忙,也沒空想起來。晚上習慣一回府,就來她這裏,來了就自然住下來。入了夜,還要處理奏摺。所以,滿府翹首相望的時候,李治難得地“潔身自好”起來。

太子妃在李治回府的時候,遣了人半攔截。他一想,的確冷落太子妃多時了,去看看也好,於是,很自然地“無意間”與徐良媛正面碰上了…

徐婉梳了個三鬟髻,簪了兩支羊脂玉的桃花型玉簪,斜玉吐金珠的步搖,髻周飾珠翠,將人寸的面如玉輕盈,如桃花透紅。身上着了玉石的高襦裙,裙上繡着青竹繁茂,一襲瑩白的披,迤邐而行,如仙如畫…

徐婉早前更偏愛珠翠,後來也是知道孫良娣常用以羊脂玉簪為飾,殿下極愛。太子妃賞了幾支下來,就立時替換了原先的翠玉。如此一番用心的裝扮,就是五六分顏,也硬生生地畫出了七八分來…

李治與她面對面一遇上,就見眼前清秀的少女盈盈一拜,一時間,竟是想不起她是誰來。

原先他不過遠遠瞧過兩眼,一是在蕭氏產子的時候,還有一次就是在孫茗臨盆的時候了。當時他心情本就煩亂,哪裏顧得上看她一眼。如今實打實地遇上了,暗道,倒是有幾分容貌…只是,她打扮地實在太像孫茗了!

然後從太子妃處回來後,就到了孫茗的屋子,如今,懷裏抱着逐漸豐腴起來的美人,原先的寡淡就隨風飄散,旎的心思立時就佔了上峯。一時又想到這麼久以來沒有開葷,實在有些忍不得了…

對於李治時不時地親近,孫茗顯然也很受用,正微眯着眼睛假寐,任他的手梳理她的髮絲,不知不覺間,那手逐漸從腦後挪到了肩上,又往下移了幾分,在那飽滿之處擰起來。

狼!孫茗頭一抬,就瞪了他一樣,拿手揮開他的狼爪:“殿下,可要妾為你安排兩個美貌的宮人?”李治被揪着手挪開,就又改為攬着她的,湊近她耳邊道:“你可真捨得,如今不醋了?”見她豎了眉,又改口道:“我府裏這麼多美人,吃飽了尋那些宮人。你看,還是你自己提的,生的氣卻是衝我耍起橫來。”你還不如睡宮女呢,那好歹也是你是在她眼皮子底下睡得她們,若是去寵幸蕭良娣徐良媛什麼的,還真指不定誰睡誰呢!

側過身,兩手勾上他的脖子,黏黏膩膩的聲音就傳入了他耳中:“九郎這些天這般辛苦,還是要以身子為重,又怎麼好讓美誤了大事。”把李治引得大笑起來,摟着懷裏的寶貝,一時説不出話來,忽然瞥見放在一邊的木箱,就指着它道:“父皇知道阿寶阿福滿月將至,叫人抬了這些來,你自己揀着給她們頑吧。”孫茗仍將秦氏和孫芝留下,為的也是同賀滿月。所以,只叫她們遣人回府,送了封信,講的也是關於孫芝的親事。

孫清也好,孫伏伽也好,眼光自然放得比秦氏遠了。只是,孫伏伽更看重孫芝自己的想法,他在李世民時期做了這些年的諍臣,在聖人面前諫説直言,端得一副鐵骨錚錚的直腸子,做不來官場的彎彎繞繞,反而孫清看得更清一些。

“不過,”李治話鋒一轉,又顯得極為可惜地嘆道:“如今父皇身體微恙,阿寶阿福的滿月酒,我看不宜大辦。”看他一臉喪偶的頹,顯然是很不情願地説。恐怕並非出自他的本意,定是周圍有人給他出的主意。

因為知道李世民病了這許久,過段時真要熬不過了,此番他在府裏大肆辦滿月宴的確並不實意。就是李治自己不説,孫茗也是有這番想法的。都説她雙生女兒是福兆,可一辦了滿月酒,聖人就死了…親,你確定她們真能帶來福氣嗎?

“你就是不説,我也打算與你提出來的。知道你如今處事為難,你只要心裏惦着我們就好了。”靠着他脯,閉着眼睛喃喃道。

“你放心,等阿寶阿福週歲,我定要好好辦,絕不她們委屈。”須臾間,王福來在屋子外傳了話,説是晚膳已經備妥,然後李治就被她給轟出去了。

等李治一走,花枝花蕊就進了屋子服侍。

她們兩人已經習以為常,在殿下與娘娘待一處的時候,都不喜歡有人跟着看着,所以每回都極有眼地自己退了出去。

現在兩人一進屋子,就看孫茗若有所思的模樣,心裏一咯噔,只當作她與太子之間可有鬧出什麼來?可又一想,看太子是笑着出去的!

孫茗一回神,就叫花枝下去,將晚膳備上來,然後又與花蕊道:“你去打聽,太子回府後,都做了什麼?”要知道,她從懷孕起就時時晾着李治,又知道他公務繁忙,本沒有心思尋花問柳,所以已經叫他習慣和尚般的子,這驟然勾起了他的致趣來,定有什麼因由…

這男人,薄情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想叫他長情,她自己就得先有一番計較。如果説,李治本身沒有自制力,怎麼會忍着許久都沒動府裏的女人?要知道,整個府裏的宮女,都是太子的人…只是,她煩惱的也是因為,府裏的女人都是太子的人,任他予取予求,就是李治自己沒有念想,難保其他人不會藉機勾引。

剛將膳食撤下,花蕊就急匆匆跑回來了,見花枝還在收拾,就站在一邊充作壁花。也是花枝自己乖覺,見花蕊這副樣子,知道是有事稟告,將物件一攏,就退下了。

花蕊近孫茗身邊,將問道的消息與她説了:“太子妃早就叫文善侯在園子裏,等太子一回府,就將太子請了去。”這還是她問了園子裏的灑掃得知的。因花蕊素來喜歡與人玩笑,與府裏常打道的宮婢內侍都處的極好,所以問來的消息雖然都並非秘要,但一問卻知道得很快。

“可有説太子妃何事過問太子?”就太子妃那子,就是知道太子的喜好,她也學不來那一套。説到底,她是看透了太子妃得不了寵的。

花蕊搖頭,就這點功夫,她肯定問不到其他了。

直到第二,蕭氏來看她,她方知事情的始末。

蕭珍兒這人,説好聽一些是驕傲,非要糾正她的錯處,那就是傲慢。無論是對太子妃也好,對孫茗也好,都是那副目中無人、萬事隨意的態度。

説是來看孫茗的,但孫茗才不信,她那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所以在她看了阿寶阿福後,點個頭,讚一句“多漂亮的孩子”已經算極給她面子了。

然後…然後她就不説話了。

看出她就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裏,一臉明豔不可方物地仰着頭不動,定是有話要説,就讓花枝將阿寶阿福帶下去,花蕊也有眼地跟了出去。

蕭珍兒這才了絲像是嘲諷的笑意來,也揮手打發了金鈴下去。一時間,整個屋子就顯得空蕩蕩起來。

“你昨天使了丫頭去園子裏打聽了?”蕭珍兒挑眉,一個問話就直擊要害。

這個蕭珍兒也太直子,這樣的話大刺刺地講出來,真的好嗎?但她既然問了,孫茗點頭回道:“蕭姐姐可有什麼指教?”她依稀記得,她們倆算是情敵,尤其還給蕭珍兒撿了漏,叫她懷上了,還生個兒子…

蕭珍兒又出一絲嘲諷來:“不必再白費心機了,太子妃那院子裏把持地牢牢的,任你如何查探,也不會一絲出來。”孫茗默然,果然太子妃才是蕭珍兒的死敵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她這是在被蕭珍兒拉攏?只是,她這麼傲嬌的模樣,真的是在拉攏她嗎?

蕭珍兒垂眸,看向半坐在牀榻上的女子,雲墨般垂下來的長髮散落在靠枕上,未施粉黛的臉顯得極為豐潤,真是怎麼看,怎麼比徐良媛美,真不知道太子妃着了什麼瘋魔。

“你知道,昨太子妃邀太子的時候,還有何人在太子妃身側嗎?”良久之後,蕭珍兒才問道。

徐婉?!

孫茗兩手握…她就知道有貓膩,原來太子妃竟想推徐婉上去?可是看着蕭珍兒,她又不想令她這般得意,遂道:“即便如此又如何?太子回來可半點沒提及徐良媛,可見,她也不是多有能耐。”

“那可未必!”蕭珍兒忽然想到,徐婉被她撞破時尷尬和不知所措的模樣,才道:“徐婉的髮髻,她的衣裳都似曾相識…讓我想想…”蕭珍兒賣着關子,見孫茗看向她,才與她説:“一如你之前的裝扮!”沒錯,孫茗因為仗着年輕,所穿的讌服都走小清新的風格,正經地裝扮都穿高襦裙。因李治喜歡羊脂玉,所以常常賞賜下來的視物業都是此類。她就自然拿這些戴在身上了。

蕭珍兒説得是,那個徐婉竟是在學她?

一瞬間,她如聽了個天方夜譚一般:“那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換一種風格,她也照學!”要知道,雖然她也喜歡羊脂玉,但也愛其他金銀寶石,常用它,無非因為李治賞的這一類最多,換着用都換不過來呢。

“你會這樣想,那自然最好。”蕭氏聞言,站了起來,説了句:“記着,以後別再去園子裏打探,以免着了太子妃的道。”不用她説,孫茗也知道。昨天花蕊不過去問了一句,今蕭珍兒就上門來了,可見太子妃與蕭氏兩人手伸得又多長了。只是,蕭珍兒既然過來為的不是拉攏她,那她有作何提醒?

而跟隨蕭珍兒出去的金鈴也不解。之前她站在屋子最靠近裏邊,所以模模糊糊聽了一些,跟着一路回去,她才將疑惑問出口。

“我自然不是來拉攏孫氏。”蕭珍兒道。她無非是與太子妃不對付罷了,如今太子妃尋起幫手來,叫她太快把孫茗拉下馬,雖然心裏也的確舒服了點,但對她卻是不利的!如今她有兒有女,説到底,她才是太子妃的眼中釘、中刺…

“太子妃想要為太子獻上美人,這都不是第一回了,只不過這次是徐良媛罷了。”太子妃果然改變方式了,知道一般的美入不了太子的眼,竟是想用才女招太子的興致…如此放任太子妃下去,誰知道她下一步要如何?

“孫良娣這般受寵,可見也不是普通人,娘娘就不擔心她?”這是金鈴最大的疑惑了。在她眼裏,太子妃已經是無計可施了,只好尋其他美人,但孫良娣受太子寵愛,如今連生雙胎,生兒子都是指可待的事情。

“比起她來,我更擔心太子妃出的昏招。”如果説直接想拿捏宮人,她還能説她聰了兩分,但是如今推了徐婉出來,她才真想剖開太子妃的腦袋,看看裏面是不是一把稻草!

宮人生死可以拿捏,且殿下並不會太過在意,但像徐婉這樣的一旦得寵,想要把人打下來,才是難上加難。

她們這些註定在宮裏長久的女子,合力把其她妄想出頭的打下去才對,誰會傻到扶持一個上來?且還是這樣的刺頭…

徐婉能放下身段學孫氏的穿衣打扮,心機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