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壹佰貳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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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幾,孫茗空與李治説了關於孫葵打算外放的要求。
當然了,她可不會就這樣如了這個弟弟的意,叫他萬事只要吱上一聲別人就都替他辦了,後如何在官場立足?所以以孫茗的看法,最好將他趕去做最那勞心勞力之事。
李治當場就應了,還嘆她這個做姐姐的孃親還嚴些…
之後,天逐漸開始由涼轉冷,庭霰朝落。在數九寒天的時候,下了場鵝大雪來。
在孫茗安安靜靜養胎的時候,王皇后的父親王仁佑突然病逝。
這個消息並沒有在朝堂上引起軒然大波,只惹得王皇后傷心了幾。不過在那之後,她的母親魏國夫人入宮就更勤了,許是對她來説,這個皇后女兒便是她最後的依靠了罷。
李治並無太大表示,只是平靜地追贈其為司空,算是哀悼了,實則卻並無任何哀傷,心裏怕是隻盼着柳奭也死得早些!
如今越是臨近年關,看得出李治心情就越不好。
從下巳節之後,高陽公主也並沒有孫茗所預料的那樣常入宮去尋王皇后,倒時有宴請魏國夫人,兩家走得又近。
但這些不過是李治的掌握之中,叫他深惡痛絕的是,高陽公主與李唐宗室走得近也罷了,如今連房遺愛都與出身將門的薛萬徹與高祖李淵的堂侄李道宗等人親近,暗中往來已久。
其他倒也罷了,關鍵是薛萬徹剛被李治授為寧州刺史,他一入朝,竟就與房遺愛關係密切,且據房遺直回報,説他言談之間頗有些對朝廷多有怨言。
也不獨薛萬徹一人,多有被李治看上,打算重用的人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陽奉陰違,叫他怎麼甘心?所以在長孫無忌順藤摸瓜抓到這幾人的把柄,李治也睜隻眼閉隻眼地給漏過去了。
事關社稷,即便拖了幾個宗室下水,總好過這些人密謀反水來得好。何況,將這些人處置了,他們手裏得兵權才會乖乖地松回他手裏不是?
所以這個年,在眾人心懷鬼胎中穩穩地過去了。
孫茗如今懷的這一胎與阿宜那時候又是不同,阿宜那時候穩得很,也沒叫他什麼心,但這番還沒做穩胎的時候已經有幾分孕吐的反應,到了現在,口味也變得刁鑽不説,一五六頓都不夠。到了三月間,已經七個多月的肚子就常有胎動。
叫李治的説法,是這小子這樣調皮,定是個小子了。
李治也是一臉的興起,畢竟與他來説,兒子終究是太少了些。
這樣一想,就低頭看向搖搖晃晃跑到他們面前,小手抓着孫茗襦裙不撒手的阿宜來。
阿宜不過一歲半的年紀,眉眼出奇地像李治,細長深邃,透出一絲與年紀不符的沉穩來,下巴尖卻像孫茗,一張瓜子臉芙蓉面,長在小男孩的臉上顯出綺麗的美貌來。
因古人講究抱孫不抱子,即便李治再喜歡的兒子,也是不常抱的,像李素節偶爾還會抱以抱,無非是因為他並不常在他面前晃,忽然見着了一直得他意的聰明的小兒子,也忍不住親近一番。
如今按排位順序來,阿宜無疑是最小的了,按孫茗的眼光來瞧,阿宜是李治的幾個兒子裏面長得最好的了,一副討喜的臉,就是神情太過一本正經,缺了小兒普遍的天真,聰與否她還瞧不出來,但自己的兒子,她當然覺得是最好的了。
阿宜與孫茗最親近,許是知道孫茗如今懷孕,且萬壽殿上下都在悄聲嘀咕説她這一胎也是個兒子。與阿宜來説,懷着弟弟的母親並非他一人的母親,且李治明顯更疼愛阿寶阿福,所以落到阿宜的眼光就被分了許多。
孫茗低頭摸了摸阿宜的腦袋,她肚子這樣大了,自然就不能抱他,拿手輕輕撫摸幾下,就算安了,又讓花蕊去拿果子。
阿宜自從會説話會走路起,孫茗已經懷孕,自然不能抱他,但他尋常多在孫茗身邊,所以此時見她一個親密的行為,頓時就被安到了,了個不顯眼的笑出來,小臉還紅撲撲的,萌得人一臉血。
李治是瞧見這對母子互動的,就對阿宜一招手:“阿宜過來,讓耶耶抱抱。”阿宜黑喲喲的眼睛瞧向李治,也不羞澀,一步步穩穩地繞過孫茗,走到他身邊,被他一把抱起來,又抬頭看向李治:“耶耶已經好幾天沒有與阿宜説話了。”從年後,李治就時常很忙,別説阿宜了,就是阿寶阿福他也很少在她們睡前與她們聊一聊了,尋常這些保持下來的習慣,也隨着他的作息也跟着變了不少。
所以李治也伸手摸了摸他腦袋:“耶耶很忙,等空閒了帶阿宜騎馬好不好?”關於騎馬,阿寶阿福都很愛,也常偷偷地叫內侍抱着她們上馬玩,但內侍卻並不敢帶她們跑。這一點李治當然知道,且還是他授意的,不然阿寶阿福兩個這樣小的孩子,哪個膽肥了敢帶她們騎馬?
所以阿寶阿福常在阿宜面前説着騎馬的事,攪得他羨慕非常。此時聽李治一説,頓時笑逐顏開:“嗯!還有阿姐也去…”因李治忙,孫茗也孕中無暇照看他,所以在這麼丁點大的小孩阿宜看來,每天與他同吃同玩的阿寶阿福就是他最親近的人了,聽李治一提騎馬的事,就知道阿寶阿福也很愛,説話間就把倆人捎帶上了。
李治見阿宜小小年紀就將姐弟情義看得這樣重,頓時滿心滿腸地柔軟起來,面上更温柔了:“好,到時候你阿孃生了小弟弟,也與我們同去。”顯然,李治也認為孫茗這胎是兒子了…
阿宜見李治想都未想就同意了,心下一鬆,面上就笑得更歡實了些。
可以説,李治身為一個父親,滿足了阿宜對一個父親的全部幻想。身居高位又温柔風雅,常聽孫茗的每騎不落,説不上練出一身肌來,但體質確實好了許多。閒暇的時候,李治也會帶着阿寶阿福和阿宜練字,當然阿宜多半隻是在旁邊拿着筆玩了。
總之,阿宜對李治是充滿的對父親的孺慕之情,越是這樣,就越難親近,這才顯得稍稍有些生分了。
孫茗在一旁見這對父子互動,明顯有別與李治平常與阿寶阿福的親近,忽然嘆後世父母無條件無原則的溺愛小孩的事來,心裏便覺得,古人教養小孩終究是不同的。不過好在,李治對阿寶阿福兩個閨女終究是寵愛非常的,許是男孩與女孩管教不同。
阿宜如今還小,孫茗就讓他住在阿寶阿福那個配殿,兩個屋子近,又讓李治的孃盧氏一同搬過去照看。
盧氏在萬壽殿住了那麼些年,光吃不幹,也不是孫茗樂意見到的,索就給她事情幹,省的閒在這裏無所事事,叫底下丫頭們看了有樣學樣的。
當然這個差事對於盧氏來説是再好不過的了。伍皇子常年在李治跟前,顯然是他所有兒子裏頭最得意的那一個,何況她也無需親自上手,自有底下宮人看着,她不過是佔了個名目罷了。
會起用盧氏,孫茗也是與李治打了招呼的。在古時候,皇族對孃總是有幾分母子情誼在,當然他也不會真就拿孃當了母親看待,但終究是有幾分親情在的,知道孫茗會用盧氏照看她的兒子,自無不應的。
阿宜在李治懷裏坐久了,就扭了扭身子,見李治低頭看向他,頓時又僵直起來。
孫茗就先給他解了圍,玩笑地問道:“阿宜坐得累了,想出去玩?”李治與阿宜同時朝她瞧過來,一模一樣的眼神看向她,將她看得啼笑皆非,就又道:“阿宜想出去就與你耶耶説,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耶耶一個大男人,怎麼知道你心裏想了什麼事。”阿宜得了孫茗得話,像是得了鼓勵,轉頭就朝李治道:“耶耶,我想去和娘子玩,可以嗎?”娘子被照看得很好,雖然不過是隻貓,卻有宮人服侍,又有獨立的屋子。每阿寶阿福總會帶着阿宜一同去看娘子,知道娘子是被孫茗當小孩樣地養,也從沒欺負過它,還常與它説話,一同散步。
這些都是孫茗起的頭,不是有很多養貓養狗的都拿它們當兒子養女兒養麼?貓狗都有靈,不能隨意辱之罵之。
她總是潛移默化地影響自己的閨女,如今還捎上一個阿宜。不過阿宜沒學會她的吃貨神,真是可喜可賀!
李治見阿宜這樣直白地開口,卻比他其他兒子們一臉恭敬地在他面前,稱他為“父皇”更得他得歡心…
別説他特別偏疼孫茗所出的阿寶阿福,還有阿宜,只這幾個孩子在他面前總是那樣不同,好像他這帝皇的身份並沒有在他們眼中看得有什麼不同,就像他不過只是個尋常父親。
李治將他抱着下了地,見他小腿立住了才鬆手:“阿宜想出去就去吧,有事就來尋耶耶説,知道嗎?”阿宜猛一點頭,學着阿寶阿福的樣子告退,還沒繞過屏風,就因跑得急滑了一跤,跟在他身後着意送他出門的花蕊頓時心裏打鼓,正要上前幫扶,就聽孫茗道:“不要扶他。”阿宜也沒向尋常小兒那般哭出來,只覺得阿孃不疼她了,立時就一臉委屈地朝她看過來。
孫茗起身,對他温聲道:“男子漢大丈夫,是不可以哭的,阿宜自己站起來好不好?你耶耶也看着呢。”阿宜看着孫茗,又瞧了一眼李治,這才收了面上的委屈,慢慢地爬起身。
也許上面有兩個受到萬千疼寵的姐姐的緣故,後也許還會有許多的弟弟妹妹,所以他才少了些這個年紀的天真漫,多了幾分持重的模樣。
李治先前並不知道孫茗的意思,如今就有些恍然大悟…阿教孩子的方式,總是那樣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