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緣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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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土地上,總有着古老的傳説。
朔野狂沙飛揚的蒼莽黃土大地上散佈着如星點般的村落,一個個帶着似被風沙濛了面貌的故事,跟着像風一般跑遍了大江南北的販貨郎竄過一個又一個人羣聚集處。
奔走販貨,扯大了嗓門吆喝着兜售貨物時,貨郎們總不忘説些沿路上聽的見的種種異聞趣談以饗顧客,順道也換些新聞當見識。而當他們讓那兩條滾風似的跑了一天的腿坐下來歇歇、點起一袋煙的時候,更是什麼光怪陸離的稀奇故事兒都從他們嘴巴里跑出來了。
什麼水鬼尋替身、又是哪村哪店的閨女叫狐魘了、還有某城裏大户人家鬼物作怪,來了個雲遊四海的得道高人降妖伏魔…旱煙一口接一口、故事一個接一個,説的是口沫橫飛、聽的是罷不能。而見識多了,也每每在故事的後頭加上評註,無非是天下萬緣皆因果,為非作歹的事做不得,老天爺看着吶!
這要不信,喏,等下回有販貨郎來時,可得拉長了耳朵,聽仔細了…正是莊稼成的時節,田裏稻穗一株株飽得垂彎下來,將大地染成一片金黃,人們看着那像金子般黃澄澄的顏,臉就像真個看到了金子一般笑開來。
老天庇佑,今年好收成。
正當村子裏男女老少忙於收割,看着穀倉裝填得滿滿的時候,村子裏的長老咂嘴謝天,記掛的第一件事就是不拘請台什麼戲來,在廟前演上,更要準備三牲果物酬神,順道祈求神明來年繼續保佑。
人心歡悦的時節,天氣朗,雲升得高高的,不冷不熱,煞是宜人。
廟前廣場上氣氛熱和着,幾户人家的女人捧着牲禮香果排放在長桌上,孩子們忙忙地搬板凳,在戲台前排上,好搶個好位置晚上看戲,而男人們則幫着搭戲台子。
這時,彭家的小兒子也和在男人羣裏幫手,邊和旁邊大個子天順説笑。村裏的長老老李爺爺眼了,見着彭家仨兒的背影,誤以為那是哪家的閨女,氣得吹起了鬍子。
光天化的,是哪家閨女兒這般不識羞恥地和男人調笑?還卷高了袖子,讓胳膊肘碰在一起?
經人一説,才知道那是彭家老三,老李爺爺這才罷了。
但看着彭仨兒,一旁閒着的幾個搬不動也提不起的老人家忍不住要嘆氣了。
看那姑娘般水的臉蛋兒,看上去不過十五六的年紀,説給誰聽,任誰都不信他今年已經二十出頭了。而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有他這樣的遭遇,也實在是可憐吶!老人家們猛搖頭…都是那副長相闖的禍。
話説彭仨兒自小就長得晶瑩剔透,雖是個男孩兒,卻比尋常女兒要標緻嬌,往年他們還笑呢!説仨兒要是個女孩兒,準讓村裏男人們為爭他爭個頭破血…當時還有人説,説即使仨兒是個男孩兒,還是有這本事讓男人為爭他打架。
那時,這些都還是連仨兒他爹老彭聽了都會笑的笑話兒。
誰知仨兒十三歲那年卻不知怎地,竟教狐魅給纏上了。夜夜同衾共眠,好好兒的男兒身竟行女事,替他爹孃招了個狐女婿…
那時老彭請教了各種方法來驅狐,養獵犬、和他兩個哥哥輪番守夜…同時到處託人尋些有效驗的符咒來,或尋僧道或求神佛,到頭來卻還是拿那隻狐一點辦法也沒有。
一直到現在,彭仨兒都過二十了。
“我説…彭仨兒也該娶房媳婦兒了吧?”李老爺爺説。
有了年紀的閒散老人最是無事忙,東家的事情管完了要管西家的,沒得管時也硬要找點無傷大雅的事兒來管管説説,只因長無事,若不這麼着,那子可難捱了。
“?悖∷?塹底郵?姑喚餼觶**錟母姨嫠?登啄牛俊迸員吡硪桓隼先舜釙渙耍?霸鄞謇鏌裁荒母齬媚鋦壹匏?!?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讓老彭去找個道行高深的道士來吧!叫他別心疼錢,究竟是兒子的終身重要。”老李爺爺皺着眉,深村子裏有這樣的事傳出去總是笑話兒,因此對老彭的吝嗇不以為然。
這時,一旁李家媳婦説話了。
“爹,你説這話不公道,老彭也急吶!為了仨兒被狐魘了,他花了多少銀子?你忘了?今年五月來了個什麼…真人,聽説厲害着,唷,什麼紙人符咒桃木劍全用上了,直鬧了一夜,可是第二天,就見那個什麼真人鼻青臉腫的,夾着尾巴跑了…還有去年那個高僧,在老彭家白吃白喝了半個月,説要以佛法化,可還不是沒輒?”
“喔…對對對…”老李爺爺想起來了,之前為了驅狐,老彭的確絞盡了腦汁,花了好大心力…“好象是有這麼回事兒…”
“看樣子,纏上仨兒的那隻狐不定有千年以上道行,不然這麼難對付?”另有個老人搖着頭説。
“我看老彭也死心了,仨兒自個兒也習慣了唄!瞧,他現在沒事人兒似的…我看算了,您老就甭替他煩了。”
“前年您不是還獻計,讓仨兒留起鬍子,打着遮住那張花朵兒一樣的臉蛋,那狐自然不驅自去的算盤麼?誰知道那狐竟趁着仨兒睡覺把他鬍子剃了個乾淨…您老忘啦?那時您還説那是仨兒的命數,再不管了呢!”老李爺爺仰着頭想了想“喔…對對對…我好象這麼説過…唉…那也是仨兒的命啊…看來…只好不管了吧…”
“是啊是啊,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