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蠱毒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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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京師”風雲際會、龍爭虎鬥,羣雄逐鹿中原、各路武林人馬問鼎江湖之際,偏安一偶的“西南”第一大幫會、“七星堂”卻接連發生了,一連串悚然聽聞的咄咄怪事。【,“西南”之地,本是“大理”王段興智金甲騎兵的天下,其轄地苗漢雜居,邊境接連“西夏”窮山惡水,民風彪悍,宋室朝廷對此地,鞭長莫及,也如同雞肋,棄爭兩可之間。
自從段興智投入“青龍會”屈身降貴做了青龍“雲貴”分堂、“九月堂”堂主以來,有着“青龍會”背景的“天蠱門”等一些教旁門,開始實力大漲、勢力大張,殘害官民,無法無天起來。
“天蠱門”和“天巫宗”、以及“天鬼教”等宗密教,橫行“南疆”其他勢力較小的、實力稍弱的幫會和村寨,無不是敢怒不敢言,逆來順受,任由宰割。
這種暗無天、水深火熱的苦難子,直到“七星堂”的創立和沉中俠的到來,才漸漸有所好轉,大為改觀。
沉中俠,號“念氣無雙,鐵面通判”原為朝廷方面大員,更是“富貴集團”最年富力強、前途遠大的堂主,後因一時貪念,貪污捲逃了“財神集團”一大筆賭金,引發了一連串的朝野“大地震”因此受到牽連、誅殺的朝廷高官、武林高手,無計其數。(參見《財神局》、《終南晚》、《奪命金》、《狼皮卷》、《琉璃月》、《温柔鄉》、《百花劫》卷)在這場空前絕後史無前例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慘烈大浩劫之中,沉中俠憑藉着自身的才智和隱忍,生生的殺出一條生路,突圍而出、困而走,帶着一干心腹、死黨,遠離“中原”獨赴“南疆”收服“苗疆三十六、七十二寨”一舉創建“七星堂”另闢蹊徑,再立霸業,又打出一片新的天地。(參見《百花劫》卷)沉中俠的鳩佔鵲巢喧賓奪主異軍突起枝節橫生,讓原來獨霸“南疆”的“一鬼”、“一蠱”、“一巫”這三大教宗,對他和他的組織,如芒在背,恨之入骨,分外眼紅。
但是,恨歸恨、氣歸氣,面對本身就機謀深沉、武技強橫的沉中俠,以及整合了“幽冥谷”和“五毒教”、“慕容世家”等多方實力、聯合了“苗疆三十六、七十二寨”等地方豪酋的“七星堂”這“鬼蠱巫”這三大教宗,也不得不暫時忍氣聲,尋找時機,以為後圖。
沉中俠利用了三年的時間,殫竭慮、嘔心瀝血完成了艱難的創業,本以為可以安度晚年、孫而樂,哪裏料到,最近堂口裏,不斷的有一些怪異亂神的事情發生,讓他變得很不安生起來。
比如那天早上,沉中俠隨口編了個藉口,巧妙地從懷有身孕的夫人“幽冥宮”公主温宛兒(參見《彼岸花》、《奪命金》、《百花劫》卷)懷裏掙,子有孕在身,他已經幾個月沒有得到身體上的宣,他急急的要去新收的苗家入室女弟子金花,補償一下自己。
苗家的女孩子,十個之中,倒有九個的名字,叫“金花”;這一點,就和漢族人家裏的小子,父母給取名“狗剩”、“虎子”、“鐵柱”
…
之類的,很有些類似。
不過,沉中俠急着上的這朵“金花”卻只有十二歲,本來只不過還是一個小女孩兒,可是在苗寨農家中長大的女娃娃兒,十二歲的年紀,就已經是個身體發育得很好的“小女人”了、甚至十三、四歲,就已經當娘、帶着娃兒滿山滿地跑的,也大有人在。
為了擺“大理王”段興智金甲騎兵的蹂躪和“鬼蠱巫”的迫害,金花和她的父母、兄嫂、弟妹一家九口人,都投身到了沉中俠和“七星堂”的庇護之下;金花更因為青靚麗、純美誘人,被“七星堂”年屆四旬的總堂主沉中俠相中,守為貼身的“入室”女弟子。
沉中俠一想到女弟子金花小姑娘的長腿細大股,再想到小女孩兒在自己身下身前那婉轉啼時那種又痛苦又快樂又享受又刺的**蝕骨表情,他就像是一匹發了情的繮種馬一般,小跑着快奔了出去,直到金花的房間去找她宣——為了安撫、獎勵、嘉許、謝金花的“特殊功勞”和“無私奉獻”沉中俠瞞着夫人温宛兒,在總堂的後花園,特意心建造、裝修了一棟“金屋藏嬌”的小樓,佈置美的小樓裏,除了一張供他們“師徒”二人翻雲覆雨、播種種地,寬大舒適而柔軟温暖的大牀,幾乎是別無它物。
沉中俠興沖沖、急匆匆的趕來,按照慣例,女弟子金花接到他的指令之後,這個時候,一定會得一絲不掛的,躺在美小樓裏的大牀上,熱情如火柔情似水的等待“師父”的“臨幸”——然而,沉中俠撞開房門,卻驚然意外地發現,在那張寬大舒適而柔軟温暖的大牀上,等待着他的,卻是一條給人洗得乾乾淨淨的狗母!
——那個長腿細大股的女徒弟“金花”竟是已然不知哪裏去了。
這裏是“七星堂”的總部,雖然沒有“皇宮大內”、“川中唐家堡”、“一百零八青衣樓”、“水盟十二連環塢”等豪門警衞那般森嚴,但總部裏裏外外幾十道明崗暗哨、還是有超過三百六十個受過嚴格訓練的各族弟子,站崗巡邏,而這三百六十個弟子中,其中大多數都有一身很硬的功夫,算得上高手的,絕對有六十人之多。
這三百六十名“七星堂”弟子,平均分成了六班,每班五十到六十人不等,六班輪值,每班兩個時辰,不分晝夜的在總堂內外守衞巡察,就是連只蒼蠅、蚊子,也休想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毫無預警的飛過去。
可就是沒人看到赤條條金花,是怎麼失蹤了的,也沒有人知道那條光溜溜的狗母,又是如何跑到了她的睡牀上的。
這是個離奇荒誕的怪事。
經過了一連三天的調查和盤問,糊糊不省人事金花,是在沉中俠的酒窖裏被手下找到了,但是沉中俠一問之下,女孩子糊糊一問三不知,這怪案,始終是沒有一點進展,半點頭緒也無。
一籌莫展無處發的沉中俠,想要借酒澆愁——酒不分家,“酒”與“”本就是男人的心頭愛好,大英雄、大丈夫,更是如此,古今皆然!
沉中俠豪好客,“七星堂”酒窖的藏酒,也是“西南”武林,出了名的。
“七星堂”酒窖藏酒最豐富的時候,沉中俠窖藏的各族各宗各各寨進獻孝敬的各類美灑,大約一共將近二百六十壇,還都是五十斤裝的大甕壇,據説全部酒水都倒出來,足足可以淹死十八個彪形大漢。
然而,這回沉中俠派人下酒窖取酒痛飲消愁的時候,酒窖裏的二百六十壇、一萬三千斤美酒,卻已連半滴酒都沒有剩下。
他窖藏多年、視為珍寶的二百六十罈美酒,竟己全部變成了骯髒、腥臭的污水。
酒罈子裏的美酒,都去到了哪裏?
酒罈子中的髒水,又全從何而來?
查問遍總堂所有的人,沒有人清楚,也沒有人知道知道。即使是負責酒窖管理事務的管家,也拍頓足指天誓,最近一個月,休説是生人,就是一隻陌生的老鼠,酒窖裏都不曾見過。
就算有外人混進去過,要把兩百六十壇的美酒都換成污水,也不是一件輕鬆容易可完成的“惡作劇”沉中俠鬱悶極了,他知道這件奇案,已經無法查究下去,不好,就要和睡牀上的小狗母事件一樣,又要成為不了了之不得不了之的“無頭懸案”接下來幾天,莫名其妙怪異亂神的荒誕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一樁跟着一樁,讓沉中俠徹底焦頭爛額地抓狂起來。
“七星堂”總堂的廚房後面,有塊平整的空地,平常除了下人們晾曬衣服之外,還廢地利用,養了些豬、牛、雞、鴨,用來烹煮給主子們享用口腹之慾。
有一天早上起來,廚師驚然發現後院子裏,所有的豬、牛、雞、鴨,都在一夜之間,死得乾乾淨淨一個不剩。
前些天,總堂裏一連串的發生那兩件怪事後,下人們本來已經在心裏不住的嘀咕,現在家禽家畜死絕,更是人心惶惶,大夥兒懾於沉總堂主的威嚴,嘴裏雖然不敢説出來,暗地裏都已紛紛猜測,總堂主傳説中那個極厲害的對頭,已經找上門來勾魂奪命了。
——現在死的是畜生,下回這對頭殺得會不會是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沉中俠的兩大貼身保鏢喵小姐和汪先生(參見《温柔鄉》卷第十章),這對殺手夫,都在同一晚上,先後遇到了鬼。
先是女扮男裝的喵小姐,早上醒來時,忽然發現自己竟給人得赤棵、光光地睡在豬圈裏,嘴裏還被人了一團爛泥和糞便;然後是,晚上明明和子喵小姐同被睡在牀上、男扮女裝的汪先生,早上醒來,卻駭然的發覺,已被人高高的倒吊在七里之外的野樹上。
還有一次,廚娘明明洗得乾乾淨淨的一鍋粟米,煮好飯時,掀開鍋蓋一看,米鍋裏面,竟多了幾十字腐爛的死老鼠。
那天當晚,沉中俠最喜歡的幾個女徒弟、金花和銀鎖等苗家丫頭,突然一起瘋癲哭笑着得光,躍進了荷花池,大家一起動手,才七手八腳的將她們搶救上來。
人方救起,柴房突然起了火,米倉又忽然淹了水,擺在温宛兒夫人衣櫃裏的幾件漂亮衣裳,竟然全部被剪成一條條碎布,掛在樹梢花枝上,温宛兒早上起來推開窗子一看,滿園都是紅紅綠綠的碎布風飛舞,那情景,當真是詭異之極!
不幾,總堂的三百六十名男女弟子,已經有一小半,開始俏消地溜走了。沒有走的大多數弟子,也全都變成了驚弓之鳥,偶爾聽見有人敲門,便會被嚇得半死。
沉中俠一生,經歷過無數官場大起大落、江湖大風大,至今他仍能崛起“西南”、稱雄不到,他自然不會被眼前的這些“古怪離奇”的異事所嚇倒,他馬上做出反應——第一,加緊總堂的警戒和巡邏,嚴密盤查所有出入總堂的可疑陌生人等,一旦發現“內鬼”目標,立即示警,務必生擒活捉;第二,調堂下高手,巡視“七星堂”勢力範圍的邊陲邊境之地,若察覺有“外敵”敵情侵入或者不軌窺探,首先進行布控,同時飛報總堂並各大分堂支援,全殲來犯之敵!
“內鬼”和“外敵”兩手一起抓,兩手都要硬。揪出裝神鬼的內任務,自然是有總堂主最信任的貼身保鏢、“夫殺手”喵小姐和汪先生,全權負責;而被賦予重任巡視邊界察看敵情的兩人,也是“七星堂”中較有分量的高手重將:“血手”戰飛和“吾皇萬歲,百死莫回”唐太宗。
戰飛與唐太宗都是“七星堂”堂下的青年高手。
戰飛系“綠盟”第四副盟主“神手”戰飛羽的獨生子,作戰勇敢,作風彪悍,“一十二口小戰飛刀”在他手中使來,已至出神入化的境界;唐太宗出身蜀中“唐門”是“唐家堡”二房“毒宗”裏較為出的人物,一手帶毒的暗器冠絕天下,江湖中人聞風變!
戰飛跟唐太宗兩人,原本都是各自家族的楚翹之才,被他們的父母師長寄以光耀門楣的厚望,不料,兩個血氣方剛的武林後起之秀,皆因垂涎戀“大風堂”小小姐孟小冬的美,而誤入“幽冥谷”成為温宛兒的“藥奴”並幾經波折,跟隨着温宛兒夫婦一路南下,成為沉中俠開山立派的堅實班底、中堅干將。(參見《彼岸花》、《奪命金》卷)在“綠盟”收不到重視的戰飛,以及不被“唐家堡”重用的唐太宗,在各自的家族山寨,都不同程度的收到族人和同夥的排擠、打擊,反不如在“南疆”為沉中俠夫所器重、重用,金錢、美女隨手可得,來得痛快愜意,二人也就安下心來,要在“西南”一角,幹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來。
兩個人現在正值壯年,藝高膽大,年富力強,江湖經驗豐富,手底下又有真功夫,加之二人還都是沉中俠夫婦從“中原”帶來的原班人馬,所以,二人都很被堂口信重;因近堂內怪事頻發奇事常生,兩人故奉命巡視邊陲一帶,以安眾心。
當時,夜已深,殘月如鈎,荒山野嶺,枯樹冰河,分外的冷寂。夜風之中,斷河兩岸,枯林裏的樹枝,都形似張牙舞爪的魔鬼,併發出古怪的懾人聲響。
走着、巡着,戰飛、唐太宗,猛想起來了,“七星堂”最近一段時間,接二連三的怪異事件,手掌心裏,各自暗暗捏了把冷汗。
“唐兄,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古怪的聲音…”一向膽大的戰飛,顫聲發問道。
“…聽不太清楚麼…有些像奇特鄙的咒語聲…”向來心雄的唐太宗,抖音回答道。
“呀!”
“有人!”兩個人,同時失聲驚呼——確實有人,這個人就背對他們站在二人前面的雲冪裏,從勻美的背身望去,這顯然是一個穿着寬鬆白袍的女子。
戰飛和唐太宗對視了一眼,就見那白袍女子一面念着奇特鄙咒語,一面用一跟細針,猛戳狠扎一個小小木偶人的心口!
二人全神戒備,定睛細看,只見那布制玩偶小兒,全身滿了鋼針,而且還貼上了古古怪怪的符咒,小人的五官,畫得栩栩如生,和真人眉眼口鼻,沒有什麼太大出入、簡直是一模照樣,最奇特的是,布娃娃身上,還寫上了生辰八字,腥紅的字體,格外的醒目!
“阿飛,有沒有覺着…那個小布人繪畫着的五官和臉孔…看上去很眼…”唐太宗表情怪異,聲音低沉的問同伴道。
“…是沉總堂主的模樣…”戰飛乾嚥了一口吐沫,忍不住突然喝問道:“你是什麼人?!三更半夜、荒郊野嶺的,在此鬼鬼祟祟的,意圖何為?!”戰飛喝問一出,那白袍女子,驟然止住了“刺心”的動作,在月黯淡中,婆娑樹影下,她長髮低垂白袍上,一動竟也不動。
此時,雲開月明,卻見那小布偶的五官,竟都滲出鮮血來,戰、唐二人,一見之下,驚得非同小可,想起近的怪事頻傳,唐太宗更悚然驚問道:“大姐,你、你是…”那白袍女子發出“吱”地一聲怪笑,緩緩的、緩緩地回過身來,出一張碎裂的臉:“你媽媽喊你回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