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陰陽同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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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若顏長了一口氣:“賤妾在‘姑蘇’之‘寒山寺’,曾與貴會的‘王’魯大師有過手,和賤妾與舍妹若芊之力,賤妾尚且受傷不輕(參見《千機鎖》卷第五章),今夜,‘毒王’唐少、‘蠱王’上官王舞,兩大‘青龍’天王同時駕臨,賤妾看來是難逃劫數了。∽↗,”梔子小姑娘仍然嬌嬌羞羞的,也不説話;上官舞依然在花影中,也不動;倒是段興智又開了口:“魯大師那個徒具虛表、度有虛名的老鬼,怎麼能和唐長老、上官長老兩位相提並論?簡直是可笑之尤!”
“賤妾還有一個比較興趣的事情…”冷若顏頓了頓,繼續道:“‘青龍會’給了段王爺什麼好處?能讓您堂堂一位王爺,屈身聽命於他們的指揮使喚?嗯?”段興智聲如金鐵的傲然道:“承蒙‘青龍老大’和楚左使看得起,封了本王青龍‘雲貴’分堂‘九月堂’堂主。”冷若顏費解苦笑,轉而盯着梔子,問道:“你呢?你是梔子、還是唐少?”半晌,梔子才嬌弱的道:“我是唐少,也是梔子。”冷若顏冷笑,又問道:“你是男?還是女?”梔子温柔婉轉的答道:“既是男,也是女。”冷若顏再長了一口氣,秋月下,她美的就好像是一位偷了靈藥卻無家可歸,連落荒而逃都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的嫦娥仙子。
“你不相信我的話?”梔子笑了:“好,那我就了衣服證實給你們看,看了你們就會相信了。”説完這句話,她真的解衣證實給大家看。
她含羞答答,慢慢地解開衣釦,緩緩地卸下衫紐,她一件一件的除去外服,最後只剩下抹和褻褲。
短緊的抹,已遮掩不住他玉琢也似的肌膚,以及兩座僅盈一握秀氣的妙峯。
她寬衣解帶的動作,婉約、優美、含蓄、羞澀,每一個動作都灌注了一種舞蹈的姿態,妙峯上怒的蓓蕾隱約可見,大家為之屏息——她索把抹也除掉——就剩下下體的花碎布小褻褲。
梔子還要下去,冷若顏忽道:“慢!”梔子詭笑道:“大姑娘不想一看究竟嗎?”冷若顏道:“你已證實了你是女兒身…”她的後半句話,突然止住。
因為她發現梔子一把扯掉最後的一小塊遮羞布,月如練,冷若顏赫然見到的,竟是一具怒沖天的長!
“你…”冷若顏仰了仰首,冷峻地道:“我相信你就是‘毒王’唐少了。”
“我是男人,也是女人,我能享受到男人和女人的雙重快樂。”唐少的語音忽剛忽柔,同一張口發出來的幾句話,時而是男子的豪,時而是女子的嬌,可謂詭怪到了極點,她狂野狂笑道:“怎麼?大姑娘,是不是看我這種‘陰陽人’,很噁心?很瞧不上。”冷若顏平靜而真實的道:“每個人,都有選擇別的權利,我不會因為這個詆譭任何一個人,同樣,我也尊重你的生活方式。”唐少腔調變回女生,垂首順眉的道:“謝謝你,大姑娘。”這變化之巨,實在令血鳶尾驚愕絕倫,她好不容易穩住傷口,但仍無法鎮定下心情,她語意也震愕莫已的道:“你…你究竟…是什麼東西!?梔子小妹妹不會這樣子的…梔子決不是這樣子的…你究竟是什麼怪物!?”大概是為了撐男人的面子,四更也“唰”地刀,遙指唐少,厲內荏的喊道:“呔!你是何方妖怪!?不男不女的,本大人什麼場面沒見過,你少在這兒裝神鬼!快快將我的不棄弟弟吐出來!”唐少只陰陽怪氣的笑了兩聲,沒有答話。
他們雖是氣勢洶洶、大義凜凜,卻只是只喊罵,不肯上前馬上動手。
因為他們不但帶傷,更膽怯。
“不過事情一碼歸一碼,我能理解你的別取向,但不能原諒你的濫殺無辜!”冷若顏刀眉一豎,冷哼道:“這些天來,‘温柔鄉’裏發生的一系列怪事,都是你在暗中搗鬼?”
“不,”眉清目秀,蒼白小巧的梔子,怯怯的小手指了一下花影中的**女人:“還有她。”
“不止我們,”
“蠱王”上官舞又指了指雙胞胎姐妹:“還有他們。”
“原來是你們,”冷若顏的語音只有忿怒,但決無驚惶:“我早料到‘温柔鄉’內必有內,但沒想到是你們姐妹!牡丹姑娘待你們不薄,你們竟害死她!”
“當然是我們。”姐姐桃花面不改的道:“不然,我們為什麼要千里迢迢的跟她從繁華‘汴京’,到這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鬼地方來?她只顧討好她的主子趙構,只顧和她的男人們享樂,我們姐妹卻為啥放棄了花花世界的種種樂處,跟她來受苦遭罪?”
“就是我們!”妹妹荷花理直氣壯的説:“她有趙構、柴如歌、段王爺、沉中俠一大羣男人給撐陪伴,我們呢?她只會把我們姐妹提供給她的男人做玩物,她可有為我們設身處地的想過?想過我們的覺、我們的出路、我們的終身大事!?”冷若顏聲音低沉的道:“牡丹姑娘為人行事,確有不周自私瑕疵,但你們兩姐妹,也不至於因為這個,就跟外人合謀,害死自己的主子啊!”
“蠱王”上官舞突然冷笑一聲,陰森森的道:“像她那種勾引生父、分母獨寵的小害人,還是早點死了的好,免得我這個做孃親的眼見心煩。”
“最後一個問題。”冷若顏後退了一步,目光掃過了後院裏所有的敵人,一字一句的問道:“你們在‘温柔鄉’合謀所做的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毒王”唐少嘆口氣:“還不是為了你身後這位沉中俠和他手上那筆天價黃金寶藏…”冷若顏聞言一驚,她暮然回首,便看見了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行人。
這行人有男有女,風塵僕僕,各執兵器,並肩而站,好似一羣來自地獄的索命惡鬼、追命冤魂。
冷若顏不認識這羣帶有濃烈殺氣和風霜的陌生男女是誰,但她對居中而立、鐵衣獵獵、方面大耳、稜稜有威的中年風霜客,卻只看了一眼,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這個人,就是“涼城四美”夢寐以求、追殺天下的國之鉅、“念氣無雙,鐵面通判”沉中俠!
場中那麼多人,第一個做出反應的,是沉中俠離婚的髮、“天蠱娘娘”上官舞。
她赤身**的站在斑斕花影裏,她幽幽的問了一句:“中俠,你來了?”沉中俠滿臉風霜之,同樣聲音低沉的道:“舞,我來了。”上官舞幽聲道:“我把我們那個不爭氣的**女兒牡丹給殺了,中俠,你不怪我吧?”
“不怪。”沉中俠面無表情地道:“那孽障構陷生父,毫無廉恥,死有餘辜,你不殺她,我也會親自動手。”
“你不怪我就好。”上官舞聲音裏,明顯有了歡喜之意:“我把你養在‘温柔鄉’裏的壞女人,都殺光了,你也不會責備我吧?”
“怎麼會?”沉中俠一雙鐵目,緊緊盯着“毒王”唐少,口中應答者前道:“那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礙手礙腳的累贅,我早就想清理乾淨了,多謝娘子代勞。”
“中俠…你…你叫我‘娘子’?!”上官舞變得動不可自持起來。
“一夫百恩,百夫似海深。”沉中俠鐵面虎髯,給着月光一趁,竟似也變得柔和起來,他張開雙臂,聲音温柔地道:“舞,你我八年的夫,滄海桑田,為夫在外面漂泊了那麼久,也累了,想回家了,想回到你的懷抱了…”花影裏一絲不掛的“天蠱娘娘”上官舞,一聽前夫這動聽的話語,喜極而泣,“嚶嚀”一聲,就要現身投向沉中俠的鐵懷——恰在此時,“毒王”唐少不陰不陽的聲音,驚醒了這痴瘋女的美夢:“上官蠱王,你又要被沉中俠的花言巧語給矇騙了嗎?”上官舞身形一頓,惡狠狠地看向唐少,惡狠狠的質問道:“唐長老,不准你污衊我家相公!”唐少吃吃一笑,聲音忽男忽女、時時細的道:“上官娘娘,你這個瘋女子,他若真心悔意的打算回到你的身邊,怎麼還會帶着一個比你年輕、比你漂亮的女人、滿世界的亂跑?”上官舞厲目一轉,就看到了小鳥依人般、依偎在沉中俠身畔的宮裝女子温宛兒,她妒火沸騰、他怒不可竭的嘶吼道:“沉中俠!你身邊這個小狐狸是誰?!是不是你在外面養的野女人?!”温宛兒臉一愠,便聽沉中俠宏偉有力的鐵聲道:“舞,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我與唐毒王、冷大姑娘、段王爺三位,有正經事要談。”上官舞還要爭執,冷若顏已媚笑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們三方四人之間,好像也沒什麼可談的了。”
“有。”沉中俠上前一步,有成竹的道:“我們可以談一筆生意。”
“毒王”唐少與段興智互相望了一眼,段興智笑道:“我們為什麼要和一個輸家談易?”
“因為,你們聽——”沉中俠單指豎地噓道。
眾人細聽,遠處的夜裏,隱隱響起了鋪天蓋地的殺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