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有一種愛叫忍痛割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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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若霜一口氣追了出來。…≦，她狠狠地盯視着獨孤殘峯，狠狠地咬着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二姐，你怎麼了？表哥就是帶芊兒回去探望一下爹爹，沒事的。”

“冰吻”輪椅上的少女，恬美的有些小鳥依人。

冷若霜盯着獨孤殘峯的時候，那緇衣捕頭也正好回頭。

然後他的臉上，浮現一種奇怪的表情，他整個身上像被針紮了一下似的，心也好似被刺痛了。

冷若霜冰冷的眼神，好似要看穿獨孤殘峯的內心，她的聲音，比眼神還冰冷:“獨孤，目盲，心不要盲！”獨孤殘峯忽然漲紅了臉，冷若芊茫然的笑着問:“你們，你們在説什麼？”

“啊，沒事。”獨孤殘峯尷尬的笑容，掩飾着內心的惶恐:“若霜姑娘和表哥開玩笑的。”冷若芊冰涼的小手扯着若霜的衣襟，央求道:“二姐姐，芊兒知道，你和哥哥都不放心我，芊兒回家小住幾，待爹爹病情好轉，就回來陪你們，好不好？”

“席老爺病的重麼？稍遲姐姐去給老人家問安…”冷若霜苦笑着。

“他老人家本就年事已高，為了沉中俠卷帶‘財神賭團’賭金一案，爹爹這些子，更是忙得焦頭爛額，州府的海上花、‘刑部’的閻羅王，這些天都得往‘涼城’跑，光是招待這些上官，爹爹就有得忙了。”若芊嘆氣道。

“連‘刑部’老總‘十殿閻君’閻羅王也驚動了，看來沉中俠這次玩大了！”冷若霜銀牙緊咬，杏目噴火。

——前不久，沉中俠私卷賭博集團高達三百萬兩黃金，棄官失蹤，驚動天下。朝廷官府、軍隊衙門、黑白幫會碼頭，紛紛打着“正義”的旗號，滿世界的追捕沉中俠，意圖染指他身上那筆天價黃金。

“涼城客棧”也正因為此，虧欠了“富貴集團”一大筆債務，是以，人人恨不得將好似人間蒸發的沉中俠找出來，剝其皮、敲其骨、其髓、飲其血，才能消解心頭之恨。

獨孤殘峯推着冷若芊，一路上説説笑笑，若芊原本封閉的心情，也舒緩了不少，偶爾還會展冰消雪融般的笑容。

兩人雖然是表親，然而知縣老爺席青谷，私下並不贊成養女和一個隨時都會“因公殉職”、每月俸粟只有六兩俸銀的窮捕頭接觸往，直到獨孤殘峯最近逐漸有錢為止。

獨孤殘峯知道要娶表妹若芊，就必須要有錢，而且還得要非常有錢，有錢得可以不再吃“六扇門”這一行飯，就不必受制於姑父席大老爺，如此才抱得美人歸。

在外人眼裏，一個有眼病，一個有腿疾，他們兩個小兒女是匹配的。

可是，席青谷大老爺就是看不上這個從外地投奔而來，憑藉自己的疏通當上縣總捕頭的侄。直到最近，獨孤殘峯不知怎麼，突然一夜之間就成了“暴發户”他在鎮上開到兩家當鋪和買了三塊地皮後，席青谷對他的態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乃至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

席老爺開始允許若芊和獨孤殘峯一起逛街、買東西，並對外表示，獨孤殘峯不僅是他的親屬晚輩，更是他一手提拔的“得意門生”將來在“六扇門”的前途，不可限量。

對於姑父的態度，獨孤殘峯總算鬆了口氣，他不確定表妹若芊的心裏，對自己是否有好，尤其是出了上次的事。

——獨孤殘峯的市井好友，賣菜的蔡九斤無意的撞見“花寺”藏污納垢，拐騙宿上香拜佛的民婦信女而被害，“涼城客棧”冷若霜喬裝打扮混進虎狼窩，全殲四大僧，為民除害，更揭開了身為縣總捕頭的獨孤殘峯與僧蛇鼠一窩、狼狽為的外衣。事後，冷若霜顧念若芊的受，在重創了獨孤殘峯之餘，極力叮囑朱四兩、彩戲師幾個少數知情者切莫外，給獨孤殘峯一個子回頭、重新做人的機會。（參見《採花賊》卷）“二姐對你好像很有成見啊？”不瞭解內情的冷若芊隨口道。

“嗯。”輪椅後的獨孤殘峯，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也許若霜姑娘之前，對錶哥有些小誤會吧。”女孩兒略帶歉意的偏着頭道:“二姐這個人，面冷心熱，刀子嘴豆腐心，她人很好的，對我也很照顧，表哥，你別在意才好？”

“沒有啦，”獨孤殘峯見表妹可愛，用手擰了擰她的臉頰，笑道，“若霜姑娘是緊張表妹嘛，表哥哪有你講的這麼小家子氣？”冷若芊笑得像一朵嬌柔的雪冰花:“不要像小時候那樣捏穎兒的臉啦，人家都長大啦。”

“是啊！”獨孤殘峯摸摸她的秀髮，忽爾生起一種與伊生死相依的覺:“那個整天哭喊着讓表哥抱的小穎兒，已經長成大姑娘了。”

“聽飛花和我説，城外‘小終南山’的夕陽晚好美，好想去看看…可惜我的腿不方便…”冷若芊發現表哥似沒有細聆，嬌嗔地道:“你又在想哪家的姑娘啊，喂？”

“額，沒有，表哥在想…”獨孤殘峯有點怔忡的道:“在想沉中俠的案子…”

“公務是永遠辦不完的，沉中俠也不是一天兩天就抓到的，”冷若芊抬起美眸看錶哥，看獨孤殘峯英氣的眉字、英秀的齒、英朗的鼻翼、英俊的臉龐、英偉的身姿和那英的氣概，有些哀怨的道:“芊兒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表哥就多陪陪人家嘛。”

“好的，我的大小姐，”獨孤殘峯笑着説，眼裏己出一種難為人所察覺的隱憂:“可是，我還是代木木和阿蛛她們一下的好。”——木木和阿蛛是縣城裏為數不多的兩個女捕頭，她們是獨孤殘峯總捕頭的好幫手，她們也是採花集團“一窩蜂”的兩位女蜂后。

“青龍會”護法“魔”歡喜佛手下九大男女徒:馬、胡、熊、木、虎、蛛、蟻、黃、毒，九蜂六王三後。

胡、熊、虎、蟻四蜂於“花寺”被冷若霜誅殺（參見《採花賊》卷）；“黃蜂”黃家駒隨師父歡喜佛魂斷“姑蘇”城（參見《歡喜佛》卷）；“毒蜂”唐晚晴死在情敵顧鳶之手（參見《骷髏蓋》卷），到如今，“馬蜂”獨孤殘峯與同樣混進公門捕快隊伍裏的“木峯”何木木和“蛛蜂”唐蛛兒，已成為了僅存的三隻蜂首領。

一回到“席府”滿懷心事的獨孤殘峯安頓好表妹，就神思恍惚的，滿懷心事似的喚來何木木和唐蛛兒問:“她來了沒有？他們是不是出事了？”冷若芊聽在耳裏，念在心上，表哥從小就父母雙亡，無親無就，他等的“她”是誰？

“他們”又是誰？是表哥在“黑水縣”任上相好的姑娘和家人嗎？

——後來有一天，我終於見到了表哥等待的那個“她”果然是位姑娘。

很美的姑娘。

那姑娘柳眉杏眼，笑中帶媚，身材惹火，不可方物。

那姑娘姓韓，表哥親切稱呼她為“飛燕姑娘”——想到表哥對那位“飛燕姑娘”的俯首帖耳，冷若芊不有點微徽的自卑和自憐。

眼盲心明的獨孤殘峯，馬上就應到了。

那彷彿是在他們相處的時候，女孩兒那清冷的矜持，儘管很歡樂，但還是還含蓄、很防備。

他柔聲問表妹:“你是不是皺眉了？每次你的皺眉，我的心都好痛…”若芊馬上笑着否認:“沒有啦，表哥不用管我，你去陪飛燕姑娘吧。”女孩兒嘴上這麼説，心裏卻有些懨懨的的情緒。

在“涼城客棧”的子，冷若芊幾度聽説過獨孤表哥上了女友，有幾位“前表嫂”她在集市上也見過，大抵上都是些聰、漂亮、年輕、可愛的女孩子，或是小家碧玉，或是大家閨秀，都對獨孤殘峯很崇仰，也很依賴。

可是，這幾段情，都因為一些現實的問題，最後無疾而終。

獨孤殘峯的眼疾，還有生活上的清貧，使得這些愛慕虛榮的女孩子，到頭來，都和他分了手。

獨孤殘峯也表示了相當無奈與遺憾，有一次他和小表妹若芊閒聊，鬱鬱寡歡的説:“表哥眼睛不方便，子又窮，現在的姑娘都現實的很，誰會願意嫁給一個沒出息但又有殘疾的的捕快頭呢？”若芊表妹這樣安他:“是那些女孩子沒眼光、沒福氣，你很優秀，暫時沒有好女子先算了，不能將就自己，不是最好的我們不要。夫是一輩子的事，到頭來總得要真心對待，才能是好姻緣。”冷若芊每次這樣安獨孤殘峯的時候，她的心裏，都會浮現出另一個人的影子————南宮玉樹。

獨孤殘峯和南宮玉樹，同樣的是少年俊秀，同樣的是幼年坎坷，同樣的是雙目染疾，同樣的是與自己在命運的安排下相遇…

那個“蝴蝶釵”少年，在九泉之下，還好嗎？

那位韓飛燕姑娘，會是獨孤表哥的良人嗎？

若芊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