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我們有大把的時間來挽回和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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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曉穎的手探入袖中,然後臉忽然紅了一下,低低的聲音道:“不好意思啊,不是我現今又捨不得了…凌姐姐——那玉鐲…玉鐲,我剛送人了呢…”凌霜霜驀的驚呆了,彷彿被人劈開頭顱腦骨,潑下一桶極寒的冰雪水來,渾身由內而外,冒出大股大股的冷氣。
“你…你説…你説什麼——玉鐲剛送人了?真的送人了?你、你真的…送人了?”霜霜一把拉住了席曉穎的手,有些恍惚失神的,一而再、再而三地反覆着追問同一個問題。
席曉穎嚇得怔住,不住的猛把頭點:“送人了,真的送人了!穎兒不騙你,昨天、昨天剛剛送給温郎了!”温郎?
温郎!
温郎?!
——在那一瞬間,我覺我的山,倒了!我的天,塌了!我的心,亡了!我所有、所有、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倒得、塌得、亡得、破得、滅得悄無聲息,碎碎片片!
覺到凌霜霜抓着自己的手越來越用力,席曉穎幾乎痛得叫出聲來,天真的女孩兒有些驚懼的看着眼前臉蒼白的女子,發覺霜霜眼裏有可怕的光芒。
穎兒嚇得一哆嗦,顫聲道:“姐姐,凌姐姐你放開我…我把耳墜和戒指都送給姐姐好不好?那兩樣比玉鐲值錢的!咳咳,姐姐…你、你要幹什麼?你疼穎兒了,咳咳,穎兒好難受…”女孩兒一緊張,又開始咳嗽起來。
她拼命的掙,然而凌霜霜的手彷彿生了一樣抓着她,眼睛失神空地盯着眼前十四歲的明媚少女,彷彿靈魂出了竅。
驀地,凌霜霜被穎兒的咳聲驚醒,似乎才明白自己的失態,嚇到了眼前的女孩兒,她連忙放開手,微微苦澀一笑,替席曉穎抹平了衣袖上的皺褶,急忙解釋道:“啊,不是你想的那樣,穎兒姑娘你別誤會了…”她頓了頓,看見席曉穎還是滿懷驚訝、心有餘悸地看着自己,只差沒把她當成攔路打劫的女強盜,凌霜霜苦笑着,終於臨時想到了一個解釋,掩飾道:“那隻玉鐲,其實樣式和我孃親以前戴的那隻一摸一樣。姐姐孃親在姐姐七歲那年就染病過世了,一點念興兒也沒給姐姐留下…所以,姐姐看見那玉鐲,就想起了我那早死的孃親…”説到痛處,霜霜當真想起紅顏命薄的可憐孃親,不由自主的滴下淚來。
“哎呀…是這樣啊!早知道穎兒就不送人了。”席曉穎信以為真,後悔的一跺小蠻靴,貼心的用手帕為霜霜擦拭眼淚道:“姐姐,你不要傷心了,穎兒回去讓爹爹…咳咳咳,讓爹爹照原來那隻樣子再去‘漱玉齋’金掌櫃那兒打只一摸一樣的鐲子送姐姐,好不好?”
“額,不用了,小妹妹。其實…那畢竟也不是孃親的遺物了…”凌霜霜黯然,本來是為了掩飾舉袖拭淚,不知為何,淚水卻越發洶湧而下,被真實淚水洗過的那顆胭脂淚,也越發的明亮哀怨。
“這個世界上的很多東西、很多事情、很多人,外面看着是一般無二,可是,內裏,早已不是當初美好的模樣。”説道最後一句,霜霜已是淚如泉湧,泣不成聲。
六年來多少的委屈、煎熬、憎恨、苦澀,這個時候一齊湧上心頭,那一瞬間,凌霜霜哭得全身顫抖。
“姐姐?凌姐姐?你怎麼啦嗎?”女孩兒再度被嚇住了,然而,看見凌霜霜哭得如此傷心,善良的她眼圈也跟着紅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輕輕地拉了一下霜霜的袖子,柔聲道:“好姐姐,不要哭了我、我去向温郎要回那隻玉鐲好不好?我去要回來給你…你不要難過了,好不好嘛…”凌霜霜驀的止住了哭泣,抬頭細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我沒有辦法恨她,我恨她恨不起來。我知道,這個傻女孩兒是被矇在鼓裏的。這樣明豔朝氣的女孩子,善良而又天真,她從未想過傷害任何人,她也是受害者,她是無辜的。
“不要去!傻妹妹,千萬不要去拿回來…”凌霜霜微微一驚,拉住了席曉穎的手,很用力拉住,顫聲地道,“穎兒,你聽好!你不能再去見那個人!不能再去!他、他會害了你一輩子的!你乖乖聽姐姐的話!你現在馬上回家,再也不要跑出來!”
“為什麼?”席曉穎驚訝萬分,驀然後退了一步,瞪大了眼睛看着凌霜霜,臉卻驀地嚴肅起來,大聲地道:“凌姐姐,你怎麼可以隨便亂説温郎!温郎…温郎他待我很好!你不要侮辱他!他是不會害我的!”女孩兒情緒動的時候,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這個傻丫頭…良玉!温良玉!當初你誘拐哄騙我也就算了,可對着善良可愛、天真無,偏又身染重病、來無多的席家女孩兒,你又怎麼能?你怎麼忍?
“人家不和你説了!在這兒已經拖了那麼久,我的温郎一定等得不耐煩了…我走了!”聽到霜霜批評自己的心上人,這個好脾氣的女孩兒顯然真的動了氣,一跺腳,看也不看凌霜霜的走了出去。
走出十幾步遠,席曉穎又回首輕咬薄道:“姐姐…你、你以後莫要隨便説人家壞話了!穎兒討厭別人説温郎壞話!很討厭!”説完這句話,女孩兒頭也不會的飛跑開了,從後面看過去,像一隻繽紛的蝴蝶。
全身乏力的坐在亭子中長凳上,怔怔看着少女身影漸漸遠去,凌霜霜只覺心力瘁,將淚臉埋進掌心,覺温熱的眼淚從指縫中一滴滴落下。
——我沒有想過,我們的故事會是這樣的結局,從來沒有想過…恍惚間,我又似看到自己曾經如花美顏,想要抓住,卻是抓了個空;良玉,我待你那麼好,你怎麼忍心、你怎麼狠心傷害我呢?
不知過了多久,凌霜霜將被眼淚濕透的手,在衣襟上擦了擦,她咬着嘴角,強迫自己做出了一個慘淡的微笑。
——我並不恨良玉,永遠都不恨。因為在心裏,我依然是愛他、視他為自己的丈夫,自己一生的依賴,所以,我對他恨不起來。
但是,那個席家的女孩兒…那樣美麗純真的少女,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刺痛了我的心。
凌霜霜一直是安靜的,容忍的,任勞任怨的。
温良玉不養家,成在外面遊手好閒,做人賓客混飯吃,回來卻對她説他那是在應酬結,謀求進宦之路;她一直沒有半字的抱怨或者諷刺,她是賢良的、難得的好子。
——然而,對於席曉穎…她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温良玉,你這次做的過分了!
我必須阻止這場歷史悲劇的重演!
凌霜霜驀然站起了身,快步向陋居趕去。
回到家的時候,凌霜霜意外地看見温良玉居然已經在屋裏了。看得出他臉有些焦躁,顯然是遇到了不順心、不痛快的事情。凌霜霜眼冷冷的看了他一下,知道定是他去”談亭“那邊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席家小姐,就敗興返回家中了。
温良玉這個人的脾氣,在外面鄉紳跟前諂媚討好;回到家中,在子面前,卻總是自傲而又急躁。所以看見凌霜霜回家的時候,他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那隻鐲子給我。”凌霜霜卻徑自走到了丈夫面前,伸出手來。
温良玉怔了一下,子向來嫺靜端莊,困苦中也自矜清高,今的話卻讓他大為意外。他抬起頭,從鼻孔裏冷笑了半聲,譏諷道:“怎麼?又想通了?還是捨不得吧?”凌霜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丈夫,緩緩一字一頓地道:“給我!我拿去還給席家小姐。”她的聲音波瀾不驚,然而温良玉卻變了臉,驚得一下子跳將起來。
——霜霜怎麼會知道席家小姐的事?她、她不是每天忙得連吃飯時間都沒有麼?她怎麼會知道…會知道我在外面都做了些什麼?
温良玉臉驀的漲的通紅,俊秀的臉上陰晴不定,不知所措地看着荊釵布衣的子。
“給我。”凌霜霜的臉也是蒼白的,但是神卻平靜的嚇人,只是一味伸着手,説道:“我拿去還給席曉穎,我已經和保正打好招呼了,明天我們搬到‘黑水縣’上住,你什麼都不用説了,我什麼也不想聽。”温良玉手裏抓着那隻翡翠玉鐲,看着子神如此平靜,暗自長舒了一口氣,用袖子抹抹滿額頭沁出的冷汗。
——畢竟是大户人家的女兒有涵養,我最怕的就是霜霜會大哭大鬧,甚至把這件事情捅出去…席青谷大老爺若是知道自己有家室、還誘拐他家女兒,怕是要縣衙的水火伺候呢。
温良玉把玉鐲遞過去,凌霜霜不做聲的接了,拿在手裏看了半晌,忽然淡淡道:“良玉,我們吃飯吧。”竟似什麼都沒有發生般的,轉身進屋去拿碗筷。
温良玉有些忐忑的跟了進去,暗中揣摩着子的意思,竟像是不很生氣的樣子,於是膽子大了大,跟在後面,有些惴惴不安的開口道:“霜霜,你不要生氣…我哪裏是真的喜歡上那個小丫頭了?她什麼都不懂,哪裏能和賢你比…”他本來想説一些好話哄哄子,卻不料凌霜霜聽了後反而驀的回頭,眸子如刀鋒般掠過他的臉,冷冷道:“什麼都不懂,所以好哄騙上手,對不對?”温良玉看見子猛地沉下臉來,知道霜霜動了真氣,一時間竟也有些惶恐。
——五年來,雖然落困頓,我卻從來不曾見霜霜稍顯不快和怨言,一向低眉順眼的她,如今這般情形對我,顯然此番我是真的惹到她了。
“霜霜,你莫要生氣!不關我的事,我只是在席老爺府上教書,是那小丫頭自己纏上來的,我、我不過是逢場作戲,不想丟了西席這份工作罷了…”温良玉狡辯的聲音,在子目光灼灼的視下,漸漸弱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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