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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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的時候我確實被鏡子裏的自己嚇了一跳，我憔悴得簡直不像個樣子，眼圈黑得發青，整張臉都顯得青黃了起來。

錦弦見我這個樣子，連忙浸了熱帕子給我敷臉，看還是沒什麼效果，就讓我姥姥實實的房間裏面睡一上午，那裏也不許去，如果有什麼活兒她一個人也可以。

我雖然是過意不去，也拗不過她的子，只好同意了，在房間裏又卧下，巧得是晚上睡不着，白天卻很快就入睡，連夢都沒做就醒了。

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洗漱一番再吃點東西，氣明顯好了很多，錦弦説就這樣的狀態才叫好，若有愁思的模樣能惹得少爺心疼。

我在心裏笑笑，惹得心疼又能怎樣，是不是真的心疼還不知道…

但無論我怎麼想，太陽還是會落下，落之約還是要赴，我幫錦弦忙活完晚飯的事情，也沒有心情沒有胃口吃飯，就匆匆去了茶樓，反正早點知道或者晚點知道都是一個樣子，還不如早知道早點決斷了心思。

我還以為我到的夠早，可去的時候敬少爺已經在了，他在夕陽的餘暉下面靜靜的品茶，安靜得彷彿不存於這個世界。

我輕輕地走到他的身邊坐在了他右手邊的椅子上，我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也沒有看他只是靜靜的坐着。

我能受到他的目光，但是不知為什麼我主動地想逃避這種目光。

沉默了很久，店裏的客人們陸陸續續借着暮四合往家裏走，只有我和敬少爺還沉默地坐着。

“對不起…我…”他很久才憋出了這樣一句。

我抬頭看看他，他的目光並沒有看向我，而是在一個很遠的地方停着。

我指尖蘸了茶水，在桌上寫問他徐侍讀的事情是不是他做的。

敬少爺看到我寫的字愣了一下，緊緊捉住了我的手:“不是我。”我的心裏突然湧出了一絲反，到這種時候還要欺騙我嗎？

我甩開了他的手。

“真的不是我做的，你要知道，我連那種花是什麼都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會拿它做什麼毒？”我搖了搖頭，看着他苦笑了一下。你是相府的少爺，你想知道什麼什麼還不是輕而易舉？

“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沒必要騙你！你知道你對我來説有多重要，我怎麼…”我沒有來得急聽完他説的話，他的背後突然突然出現出現了一個黑點兒，而且越來越大。

我突然明白了什麼，一把推開了少爺:“有箭！小心啊！”但是我的反應還是慢了半拍，箭從少爺的衣袖旁邊擦過，直直地進了我的右上臂。

“啊——”上臂的痛楚讓我不由得喊了出來，痛的我的眼淚一下子全湧了出來。

“雲雀！”少爺馬上穩了心神衝過來查看我的傷勢“你別動！我來看看你的傷勢！”茶館的掌櫃和小二聽到了動靜也想跑來幫忙，但少爺卻對圍過來的他們説轉過身去，老本和小二都愣住了。

“轉過去！相府的小姐其實你們能看的！”敬少爺的聲音着急，幾乎是吼出來的，我的血漸漸地到了他的手上。

小二和掌櫃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轉過去，請其他的客人先出去。

少爺順着被箭刺穿的衣服撕開了我的衣袖。天的衣服本來就比較單薄，一撕扯就開了，雖然敬少爺的動作儘量的輕了，我還是被這一系列的動作疼得打了個哆嗦。

衣袖被扯開後出了一截纖細的胳膊，我鼓起勇氣低頭看了一眼，箭的尖頭並沒有完全進裏，應該是擦到了少爺的衣袖了力，不過血的很是嚇人，估計是傷到了大的血管，暫且也不能貿然把箭拔出，只能先減少出血量，撐回刺史府。

“快點…快點在我傷口上面…拿布條繫上…”上學的時候看過緊急處置的辦法，這下算是用上了。敬少爺連忙把我撕碎的袖子上的布條繫到了傷口上面差不多5公分的距離，但是他系的太輕，本就起不到減慢血通速度的效果。

“繫緊點啊…”敬擔憂的看了我一眼。

“快點…我還不想就這麼死了…”他這才重新又繫了一遍。

“快…快回去找太醫…我快堅持不住了…”敬少爺二話沒説抱着我就往刺史府跑，顛得我傷口疼得要死。

“敬…”

“別説話，省省力氣。”他的眉都擰到一塊兒去了。

“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我會説話…”

“別説了，聽話。我早就知道你會説話，我等了很久你什麼時候會告訴我這件事，什麼情況我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是這樣。”

“什麼時候…”不會是軒轅浮生把我出賣了吧。

“你到別院的第一天晚上，你在院子裏唱歌。”聽完這句話，我不住笑了，笑完還佩服自己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命都要沒了還有力氣笑，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開心，特別開心，哪怕這是我活在世上的最後幾分鐘，我也開心。

“敬…我會説話的事情不要告訴別人…

“好。”

“敬…我冷…”

“堅持住！馬上就到了。”敬抱着我穿過前廳，來到了皇上和公主住的風落苑，直直地跪在了主屋的門口。

“皇上！小民有一事相求！”我的視線開始模糊了，看不清前面的東西，只能依稀看見有好多人在房間裏，我努力睜着眼睛往前看，不讓自己暈過去。

出來的人應該是中書令的兒子:“大膽章敬，皇上住的地方豈容你喧譁！”

“請皇上恕小民的罪！皇上！小民的侍從被人所害現在命危在旦夕，請求皇上身邊米太醫診治！

““太醫豈是你侍從能用的？”

“慢。”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聽上去應該是公主。

中書令的兒子不再言語退到了一旁，我模糊的視線裏像是走來了一羣人。一雙漂亮的繡鞋走在最前面。

“米太醫，你來看看這位姑娘還有沒有得救。了這麼多血，真是難為她了。”聽到公主這麼説，我終於鬆了口氣，有救了。

我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