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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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慧慧大概是覺得她的母親是自己的恥辱，我的計策並沒有成功，姚慧慧雖然聽到了這個消息很吃驚，也很緊張，但是她畢竟沒有做過哪些所謂通敵叛國的罪，她心不虧，也就沒有必要去找她的生母，她所緊張的，不過是她生母説出她是被**才有的孩子，會讓天下人恥笑她不配身為后妃，且她這樣的終身污點，便再也不能代替我，成為皇上的心上人了。

我失去了這樣一種保障，心裏覺得有點兒緊張——姚慧慧這種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做法可能會害了我，我得先下手為強。

正想着，宮門口傳來一聲傳令:“皇上駕到！”我急忙回頭一看，皇上掀起了門簾，帶着一陣涼風就走了進來:“朕聽説你這兩都沒怎麼正經用膳？”

“臣妾參見皇上。”

“説過多少次你都記不住。”他扶住了我即將沉下去的肩膀“都跟你説了無數次了，以後不是必要，就不用跟我行禮了，你我夫二人，每見了先是一通行禮，那就當真是生疏了我們的夫情分啊。”我微笑地起身，説道:“什麼必不必要的？我現在已經在妃位了，禮數更是能少，不然讓人瞧見了去，就該説我目無禮法，恃寵而驕了。到時候還是要樣你煩心的。”

“還是你最知道體諒我的心意。”皇上挽着我到了椅子邊“你從來都不會做讓我為難的事情。”對啊，之前不做是因為之前我愛你，現在不做，是因為即便是做了什麼讓他為難的事情，也不能抵消他對我心裏造成的傷害的萬分之一。

“我自然是不能夠讓你多心的，現在西北的戰事本來就夠讓你心的了，要是來了我這裏還要愁眉苦臉，長吁短嘆，那可真的是不用活了。”

“咒當今天子早死，我看你真的是膽子越來越大了。”

“是當今天子又如何？我的眼裏只有夫，沒有天子。”

“且説君臣夫，瑾貴嬪的事情你怎麼看？”皇上抬眼了看我，眼睛裏沒有一點兒的試探的意思，但是我心裏還是隱隱覺得皇上説這句話，還是有試探的意思。

我心裏略想了想:“我覺得，瑾貴嬪出身門第不高，很可能本就沒有想過會這些話會對作為皇帝的人又怎樣的一番效果，但瑾貴嬪的初衷畢竟是好的，就算是事與願違，也只能説她辦得不好，不能説她做錯了。你覺得呢？”我説這番話，其實並不是我本意，總不能讓皇上嚴懲姚慧慧，反倒顯得我好像是見不得人好一樣。也就只能先這樣説，看看皇上會怎麼説。

皇上點了點頭，眉頭上的緊張氣息也稍微松泛了一些:“你説的倒是也是沒錯。只不過…我的心裏總是覺得不舒服。”

“當今天子，難道還有小心眼兒的時候？我看不見得吧？我犯錯了你會原諒我麼？”

“那是一定的。”

“那瑾貴嬪犯了錯，你何嘗不能原諒了瑾貴嬪？”

“她…她和你究竟是不一樣的。”我的心裏松泛了一些，對皇上來説，我和姚慧慧，雖然有極其相似的一張臉，但終究也是不一樣的。只要有不一樣便好，只是不知道這不一樣是不是因為我和姚慧慧的出身不同…

這世上只有一個軒轅鳳音，姚慧慧之，存在就是對我的威脅。

我轉念一想:“我想起來一件事。”

“怎麼了？”

“聽安陵姐姐説，現在瑾貴嬪不只是修書不當這件事，還涉嫌通敵叛國？”皇上才剛剛舒緩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這件事你也知道了？的確有這件事，但是我的心裏還是不肯輕易相信，瑾貴嬪説到底侍奉我也算是盡心，我很難將她和通敵叛國聯繫起來。”皇上果然還是願意相信她，我不能再放任了:“聽説瑾貴嬪的母親已經給押進了天牢裏面？這件事和她的母親有什麼關係？”

“自然是有，據説瑾貴嬪是的生父是離戎國的軍士。”

“那送瑾貴嬪入宮的人，可知曉此事？”

“這是我最擔心的，若是不知道，便是失職之罪，但是知道的話，其中的陰謀，就大得我不敢想象了。”一直以來我都只想着自己要怎麼做，沒想到我為了自己的行為，竟然也會連累了旁人…算了，之前受了錦弦照顧那麼久，難道不是一種連累麼？軒轅浮生因為昔若言對我的恨連孩子都有了，難道不是一種拖累？我拖累的人已經很多了，只是我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

“那皇上要抓緊些審查這件事，若是真有什麼貓膩在，拖長了反而對西北戰事不利。”皇上點了點頭，但是神還是有一點兒遲疑的:“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我反倒是覺得有些奇怪:“什麼事兒啊，怎麼表情這麼彆扭？”

“我…事情已經過去了很長的時間了，可是洛文朔至今都沒有娶親…我想着，要不…我就給他指一門親事？”洛文朔…那個有着杜若氣息的男子，輕佻起來繁花落眼不留半點痕跡，深情起來致死不渝，我曾經真的愛過他，卻沒有真的恨過他…

這個話題拋出來，我們兩個一時都不知道怎麼回答，過了半天我才吐吐地説:“成親固然是好事…但是…貿然指婚恐怕是不妥啊…”

“你是因為在意所以不希望他被指婚嗎？”我下意識口而出:“你説什麼？”

“沒什麼。”他的神還是不是很自然“我們去用膳吧。”我的反應很快，聽出來了這個“沒什麼”裏究竟有了什麼，才不由得覺得心涼——到現在為止，他還是不相信你我和洛文朔已經真的放下了麼？他問我是不是在意，而並非懷疑洛文朔，這才是真正讓我心涼的所在。

“臣妾身體不適，皇上明天還要審姚母，今就歇在安陵姐姐那裏吧。”我仰頭微笑，滿眼都是絕望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