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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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會娶她？憑什麼啊？！

我一路上都在思索這個問題，覺得腦袋要炸掉了，可是轉念又一想，我為什麼要糾結小少爺娶誰，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這下你可要小心嘍~”軒轅浮生幸災樂禍，他和少爺在前面走，正好成全了我在後面偷聽“這位昔小姐是昔太后的親侄女，哥哥還是將軍，我看呀，你這次可能真的要娶她嘍~”

“瞎説什麼！”少爺的聲音不太高興。

“我是不是瞎説你心裏清楚，若沒有昔太后，能成全你章家？”丞相家和太后還有關係？原來這個時代的政權也亂亂的。

“這種話心裏知道就行了，不要拿出來亂説。”

“好好好~我知道~”聽語氣就知道軒轅賤人一臉笑嘻嘻的表情。

快到相府門口的時候，軒轅浮生叫着肚子餓口渴，號令着少爺的下人先行進府準備酒菜，還在慢慢走的就只剩我、錦弦、軒轅浮生和敬少爺了。錦弦是怎樣一個通透的人兒，早知道軒轅賤人打的是什麼主意，軒轅想必也是認準了錦弦明事理才單留下她，錦弦很快就説擔心夜裏黑王爺找不到路，引着王爺先走了，路上便只剩我和敬少爺。

一路無話，空氣像體一樣，讓人難以呼。我不動聲，少爺也沒有表示，就這樣一路支撐這種古怪的氣氛到了相府門口。

天空中突然乍起了最後一波煙花，也是這個乞巧節最漂亮的煙花，我定在原地呆呆地抬頭看，敬少爺見我不走了，也停下來看着我。

我把目光從煙花上轉向他，心臟撲通撲通地跳。

“…你…”敬少爺見我看着他也開始吐吐起來了，現在煙花太過耀眼，我看不清他臉的顏，不過我想他一定臉紅了。

“連、連個首飾都沒有，還冒充大户小姐呢。”他一邊説一邊從袖子裏面掏出一隻翠玉銀簪，在了我的髮髻上，然後匆匆打量一下，轉身快步走進府裏了。

我獨自愣在原地，半天才緩過神來“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這個小少爺還真是可愛。

回到別院收拾停當，已經是深夜了，錦弦累了，便早早睡去了，我的失眠症又犯了，一面把玩着敬少爺送我的翠玉簪子，磨成光潔的雨滴形狀的玉石在月裏微微泛光，看的出是上等貨，應該是在出府以後和我們分別以後才買的吧…

敬少爺還在待客廳沒有回來，墨軒墨玦也一同去了，剩下的人都已早早歇下了，整個別院異常安靜。

我又走到了躺椅旁，學着少爺的樣子躺了上去。玉席森涼，格外舒服，在家上晚風習習，不知道有多愜意。

我握着簪子，像轉筆一樣轉了兩圈。敬少爺是真的喜歡我是嗎？在這個時代，喜不喜歡好像是一件很簡單很單純的事情，但我畢竟不屬於這個時代，我要怎麼回應他的真心呢？就算是要回應，我喜歡他嗎？我不是一直都是喜歡盛銘的麼？

想到盛銘，我的心臟痛了一下，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沒有的的子能不能習慣，會不會很傷心呢？會不會不好好照顧自己很憔悴呢？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本來在想着盛銘，在我腦海裏和敬少爺十分相近的那張臉卻越來越清晰了。

他到底是誰呢？

就這麼想着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不知怎麼，我的身上披着一條披風，看樣式是男人的。錦弦在掃院子，唰唰的聲音很有節奏，見我從藤架下走出來，對我笑了一下:“醒了啊？快去洗漱，飯我已經給你放在桌子上了。”我點點頭就進屋了。錦弦如此聰明，少爺對我的心思她一早估計就看出來了，但她什麼也不説，什麼反應都沒有，還是一如既往地對我，對於這件事既不多嘴，也不在意。這倒是省去了我不少的麻煩，越發覺得這個姑娘識得大體，能夠用心。

可是仔細一想想，我還瞞着她我不是啞巴的事情，真是有點對不起她。

我收拾好吃完早飯，把碗筷端到小廚房的時候碰上了墨軒。這小子的黑眼圈深重的很，估計是昨天晚上伺候少爺一直沒有怎麼睡覺。

墨軒在籠屜裏了一穗玉米，看見我進了小廚房，便把玉米掰成兩半問我要不要，我搖了搖頭，舉了舉碗筷表示吃過了。

“你昨天還真是大膽，居然敢在少爺的玉席上就那麼睡了，真是不怕少爺生氣責罰你。”看來我不小心睡着的事情別院的人已經都知道了。

墨軒咬了一口玉米繼續説:“少爺也是夠寵你，本來他和南疆王聊到半夜，決定深夜動身去南疆一趟，我也聽不懂，好像是和什麼軍隊有關係，還比較着急，少爺就讓南疆王在會客廳先等一下自己回別院收拾行裝，一進門就看見你睡在躺椅上了，少爺不但沒有怪罪你，反倒是怕夜裏水重，特意找了一條披風給你蓋上。我要是少爺才不那麼小心呢。”我想到早上醒來的時候身上蓋的那條披風，心跳快了兩拍。

“少爺還特意把我留下叫我照顧你和錦弦，只帶着冰凌她們和墨玦連夜走了，想想真是不公平啊，憑什麼南疆那麼好玩的地方只帶墨玦去啊？！”墨軒將吃剩的玉米穗丟進了火灶裏，往廚房外走，路過我身邊的時候，還重重的拍了我的肩膀一下:“都怪你啊都怪你！”這麼説，敬少爺不再府裏了？

我覺心裏明顯地輕鬆了一些，但是輕鬆過後還有一點點空落落的。這次我應該有好一段時間都不用去書房當班了，莫名其妙的還覺得心裏不太舒服。

既然已經是天然假期了就好好的休息就是了，不要再想了，尤其不要想他。

敬少爺走了以後，我的時間變得清閒起來。過了不久就是中元節，也就是俗稱的“鬼節”鬼節的時候城裏會有廟會，大户人家在這個時候會打開宗祠紀念故去的親人，太陽落山以後就會在城中的河裏放河燈。

我除了一個爹也沒有什麼可以牽掛的親人，那個病秧子哥哥和偏心的娘我從來沒有視他們為我在這個世界的親人。至於錦弦，她就是丞相府的下人在相府門口撿到的棄嬰，本沒有親人，對她來説相府就是她的家，自然也就沒有什麼需要紀念的家人。

不過我們對中元節的廟會還是很興趣的，兩個人研究了一下，準備傍晚吃過飯到廟會上逛逛。剛收拾停當，別院門口來了一個相府的侍女，進門先行了一禮。

“哪位是錦弦姐姐？”這位侍女相貌清秀，説話倒也是規規矩矩。

“我便是了，不知道丞相身邊的杏兒姑娘有何事來訪？”錦弦絲毫不失分寸還了一禮。

“丞相叫我來轉告姐姐，叫姐姐吧紀念夫人的河燈和蠟燭先行準備好，等丞相會完了客，就過來替蕭夫人放河燈以作紀念。”錦弦沉思了一下，問:“請問姑娘，丞相大概多久能會客結束？”

“來得倒也並不是別人，是我們相府的舊相識昔將軍，此番好像是來提及少爺的婚事，大概古窯個一個時辰左右，姑娘照着準備着吧。另外昔將軍來此的意圖，望姑娘等少爺回來還是提點一下。”我在旁邊聽得肚子裏面笑開了花，這昔若言就是這麼沉不住氣？她所謂的“一定會娶她”就是叫兩方家裏印着政治利益等諸多關係達成聯姻關係？那她可就真的小瞧我們少爺了。

錦弦心比比干多一竅，也懂得這也是丞相的意思，連忙應下送了這位杏兒姑娘離開，回去準備放河燈要用的東西。我想上去幫忙，卻被她按在了屋子裏:“放河燈很簡單，不用你幫忙，而且呀你也不懂得怎麼準備還是乖乖呆在房間裏不要出來為好。”我莫名的覺得錦弦現的反應有點奇怪。

“你就老老實實地呆在房間裏哪也不許去，等到一會兒丞相來了你也不許出來。聽到沒有？”我點了點頭。

錦弦這才放心地出去準備了，一邊走一邊嘟囔:“也不知道墨軒這小子跑哪裏去了。”太奇怪了，錦弦今天真的是太奇怪了。

我百無聊賴地坐在房間裏，任憑思緒全國漫遊。

仔細想了想，丞相既然叫杏兒提點錦弦，他對於少爺的婚事也是有了決定，也一定知道少爺拒絕了昔小姐的事情，為了維護兩家的關係，丞相一定會一面説服少爺識大體顧大局，一面找出勾引了少爺的狐狸，而找出狐狸的最主要就是從這個別院下手。丞相叫杏兒來提點就是變着法告訴少爺，之前見過丞相的時候並沒有直面面對丞相，想必他對我沒有什麼印象，但是我來了別院沒多久，最不知底細，還是少爺空降來的，最是可疑。這樣説來錦弦把我藏起來還是為了保護我。

可是紙裏包不住火，少爺的心思最終還是會被發現的。到時候恐怕不光我有危險，現在維護我的錦弦也有危險，為今之計只有在這件事被丞相查出來之前絕了敬少爺的心思。

但是，等到昔小姐嫁進來的時候，見到我還是會穿幫的，所以我一定要在昔小姐嫁進來之前找一個機會離開相府。

一想到離開相府的生計問題我就一個頭兩個大，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已經由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