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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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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協調的是她胳膊上挎着一個藍布包袱,這就給人以舊社會走親戚的新媳婦的覺了。她不看我們一眼的説道:“好了,走吧。”説着更加的不顧我們,風風火火的先出客廳門去了。

鎖子叔墜在後面,還是一身西服裝扮,手裏提着兩個蛇皮袋的大兜,站定在屋檐下,對着那幾個婦女喊道:“小芳,我跟你媽媽出去幾天,你記着餵豬啊。

那個小豬崽正拉稀呢,東屋的窗台上有氟派酸,每頓記着餵它四粒。還有那個爐火,你記着加煤…”那端餃子的媳婦從幾個人中間站出來,不耐的笑着説道:“知道了,爸,你放心吧。”這當會兒,大媽已經站在大門口,見鎖子叔還在嘮叨,喊道:“你窮喊着啥,就你能耐啊,地球缺了你還不轉了是不是?快點。”我趕緊的跑到外面,伺候着他們上了車,跟老高他們道了個別,向回走去。算計着時間,到北京應該在晚上的2點左右,所以也就沒給家裏打電話。免得他們受驚動。朝陽的光輝鋪在平整的高速路上,抬眼遠望,如金的緞子般,着人的視線。

鎖子叔閉目養神,小霞嫂子的母親在後座上,不得一會兒的安靜,總要左看右看,不時的還要半爬在前面的座位縫隙間問是不是快到了。我專注於開車,郝燕與這個急脾氣的大媽聊的倒頗為酣暢,話題當然是關於小霞嫂子的。

在這話語當中,大媽雖不時的要罵上幾句,但更多的卻是關愛。我微笑着,打開音樂,想受一個喜悦的氣氛。剛打開,大媽就喊道:“正説話呢,開什麼收音機啊,還當司機呢,一點眼力勁都沒有。”我笑道:“大媽,離北京還有十幾個小時呢,我給您放個輕鬆點的音樂,您啊,先睡會兒,咱到了北京,還有很多事情要幹呢。”大媽愠怒道:“我不困,睡什麼睡,你把那玩意給我關了,快點,我聽着心煩。哎呀…死老頭子,你掐我幹嘛。”郝燕掩嘴笑着,伸手關了音樂。大媽見郝燕可心,又洋溢起了笑臉説道:“閨女,你處對象了嗎?誰家要是有你這樣的一個媳婦,那可就是燒高香了,話少,心好,比我們家那個…”説到這裏,突然象是意識到什麼似的,突然停住了。郝燕依舊是微笑道:“大媽,我還上學呢。現在是寒假,我是打工呢。”大媽笑道:“那也該處個對象了。你不知道啊,現在男人少,你得先抓住一個,然後再慢慢的選,碰到好的,就跟他説再見,如果找不到好的,就跟他湊合着。

我們村那個小玲,也大學畢業,模樣還算不錯,可就是心太高,左選右選,就沒見一箇中意的,這不,歲數越來越大,成老閨女了,把家裏人愁的跟個嘛似的,前一段時間,才嫁出去,嘖…嘖…是給人做的填房啊。

你別拿大媽的話當笑話聽啊,這是真的,我們村的好小夥子,二十歲就定婚,大家都瞪着眼盯着呢。”我笑着説道:“大媽,你看她抓我怎麼樣?”大媽大概對我沒什麼好,説道:“你啊,就別做夢了,一個小司機,怎麼配的上娶人家大學生啊。咱這人啊,還是安份點好。”郝燕伸手掐了我一下,然後就只是笑了。

我接着説道:“您老不是説讓她先抓住一個嗎?正好,我也不是那個好的,所以也就願意讓她先抓着,等她找着了好的,再踹我也不遲,您説對嗎?”大媽立馬的説道:“對什麼啊對,天鵝應該找天鵝,就是暫時找不到中意的天鵝,先找個湊合着的天鵝過也行,哪兒有你這蛤蟆什麼事兒啊。”郝燕微笑不語。我惱喪的説道:“得,看來我就是蛤蟆命了。”説完又專注於開車了。大約到了中午時分,富貴老闆給我來電話了,語氣竟然有點蕭索的説道:“你現在在哪兒啊?”我對着後視鏡撒了一眼已經興奮過了的大媽兩口子,見他們都沒在意説道:“正往北京返呢,已經接上嫂子的父母了,你在家裏準備一下吧。”富貴老闆沉默了一下,帶點埋怨的説道:“小丁啊,你去的時候也不跟我商量一下,你看你嫂子現在這個樣,我怕她受點什麼刺啊。”我説道:“哎呀,這個我到沒想過,不過,嫂子馬上就要生產了,總得找個人伺候月子吧。你們老這麼耗着,什麼時候是個了呢,趁這個時候,把以前的過節都揭開,這不好的嗎。”富貴老闆又是一陣沉默,等了好半天才説道:“那好吧,現在也只有這樣了。”説完就撂了電話。獨自行車,速度也就快了許多,所以到北京的時間提前了,大概是晚上12點左右到的。

這個時候的北京,霓彩閃爍,燈火通明。這些落入已經疲憊了的大媽眼裏,又燃起了她的神。富貴老闆不時的打電話過來,追問走到哪兒了,語氣裏明顯的帶了緊張。

我本是想尋一處飯店安置他們的,可大媽死活不同意,説是來了閨女這裏,就得住閨女家。正好富貴老闆又來了電話,我問他是什麼意思,他也説讓父母先住到他們家裏,所以我也就不再説什麼,開車直奔房子那兒去了。

小區的大門口,惟兩盞昏黃的燈在那兒支應差使。在大門的中央,站着兩個人。一個着肚子,把頭眺望,一個蹲着,點一煙,扎頭苦悶。我的車緩緩的向前行駛。郝燕轉身對兩位老人説道:“大叔大媽,咱們到了。”大媽見沒了風景,又倒在座位上打算再睡一會兒,當聽到這個聲音,馬上就如澆水的菜秧,又支稜了起來,把着身子向前望去。她一邊看一邊拉着身邊的鎖子叔,動的説道:“是咱霞妮子,你快看啊,真是她,停車,停車。”小霞嫂子和富貴老闆見到我的車,齊齊的向前走了兩步。順着我的車燈,看得他們明顯了起來。小霞嫂子穿孕婦服,外套了一件深的羽絨服,這羽絨服大概是富貴老闆的,大的如半個袍子。

她臉上帶了淚水,一副要接着哭的模樣。富貴老闆則穿了一身利落的西服,在燈光下,顯得瀟灑了許多。***大媽急,率先鑽了出去,扶住女兒左看右看,那個仔細,彷彿害怕女兒一不小心再跑了似的。臉上的慈祥盡顯。等得片刻,見女兒的身體無恙,一把把她推開,喝道:“你怎麼沒死了啊,我造的什麼孽啊,填了你這麼一個閨女,老天啊…”説着仰天長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小霞嫂子拉着老人的手,慢慢的跪了下去,哭道:“媽,都是女兒不爭氣,惹您生氣了。您打我吧。”説着就拽老太太的手,向自己的臉上蹭去。鎖子叔也走了過來,臉上含了動,趕緊的去扶閨女,對着老太太説道:“説兩句就行了,閨女這身子,你還想怎麼着啊,大冷天的,把孩子凍壞了。快起來吧。”富貴老闆竊竊的也向了跟前,對着大媽試探的説道:“媽,都是我不好,讓小霞受苦了。”大媽甩開小霞嫂子的手,一轉身,面着牆獨自生氣去了。鎖子叔對着富貴老闆靦腆的笑了一下,接着又去扶自己的女兒。小霞嫂子也是執拗,死死的跪在哪兒不起來。

濕陰冷的風拂着我面,凍的我瑟瑟的抖了起來。心裏暗罵着這鬼天氣,向了大媽哪兒走去。

郝燕隨着大媽正説着呢:“大媽,咱先回去吧,都在這裏凍着,大人到也沒什麼,但嫂子身上不是還有孩子嗎,她要是凍出了好歹來,到時候咱後悔都來不及啊。

大媽的暴躁脾氣這時候突然變的安靜了起來。只是在那裏無聲的掉着眼淚。我想她也就是做做姿態,找個台階下而己,要真的不疼這個孩子了,她也不會來這裏。

所以我笑着上前,半推着她道:“大媽,走吧,咱先看看她的房子去,也不知道他們給您二老安排好住處了沒有,要是他們沒收拾好,咱再跟他們兇也不遲。”大媽赳超了一下,向小霞嫂子跪着的地方撒了一眼,也就隨着我的力氣,慢慢的向小區裏面走了。

鎖子叔本是個沒什麼主見的老好人,見老婆往裏面走,手上趕緊的加了把力氣,合着富貴老闆,把小霞嫂子攙了起來,半架着向回走去。夜沉沉,氣氛壓抑。來到屋子裏,大媽抖開了我的力氣,坐在了客廳的一個塑料椅子上。

小霞嫂子凸着肚子站在了大媽的跟前,還是一副哭樣子。鎖子叔攙着嫂子。富貴老闆忙活着倒水。郝燕也幫着收拾茶碗。我拉了一把郝燕,又對富貴老闆使了一個眼,悄然的閃身出去。

這裏有鎖子叔,想來也不會太難為小霞嫂子了。而我們在這裏,他們有很多話不好説。再加上還附帶着富貴老闆,大媽本是不同意他們結合的,現在猛然的看着他在自己的跟前晃悠,心裏難免會有點隔閡。

等他們一家氣順了,然後富貴老闆再去獻點殷勤,那覺就不一樣。富貴老闆見我的眼,也可能是覺察到這裏的氣氛還是有點不對,對着老兩口説道:“爸,媽,今天晚上我還值班呢,牀己經收拾好了,收拾好了你們早點休息吧。”鎖子叔對他笑笑,大媽卻連看都看不看一眼。使得富貴老闆尷尬的離開了。富貴老闆追上我,隨我到了辦公室,愁眉苦臉的説道:“這可怎麼辦啊?”我笑着説道:“你怕什麼啊?他們兩口子能過來,就説明認你這個女婿了,只是突然的一見你有點不適應罷了,過兩天就好了,你就放心吧。對了,哪天小霞嫂子説你找我,有事兒嗎?”富貴老闆或許是因為我的話,也可能是因為要跟我説的這個事兒讓他覺得的興奮,竟然一擺剛才的頹廢,微笑了起來。

給我扔了煙,自己也點了一,説道:“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跟你説一聲,去年的帳己經結出來了,兩個月,拋開雜項開支,贏利四萬多。”我腦子裏算計着,開張第一個月的情況並不是很好,所以也就談不上什麼贏利了,看來這些錢主要的是這個臘月賺的。如果這樣推算下去的話,一年單單的這個飯店,就有將近四十萬的收入,或者會更多。

我這裏的房子,按着成本價算,也就是四十多萬,想到這裏,我微微的一笑説道:“哦,這麼多啊,呵呵,我都沒想到。看來,以後咱們的分成得重新説一下了。”富貴老闆眉頭微微的一皺,漩即就又變成了一種平淡説道:“這個無所謂,只要有我吃的住的就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