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六章抗旨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原本正在御前跟朱瀚廷商議國事的洛丞相這才知曉了那封信的大概內容。找到炸藥的巨大驚喜讓他忽視了朱瀚廷的不悦,上前一步,他微微直了身子正視朱瀚廷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聽説那炸藥殺人攻城無往而不利,皇上得此神器,還愁對抗不住天舟大軍?”他沒有見過炸藥的樣子,也沒領教過那東西的威力。只從師將軍的奏摺裏知曉那東西十分厲害:除了拿命去堵,竟然無第二種方法可與之接觸。
如今新衞也擁有了,他又自認新衞士兵比天舟的士兵更加驍勇,心情自然動。
可朱瀚廷這會兒正在氣頭上,誰靠上來罵誰:“你聾了嗎?!這炸藥被缺月和王凌扣下了!那兩個龜孫子,竟敢背叛朕?!當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洛丞相聽得心驚,雖然他對潘井年的那個義子沒什麼好印象,但是讓他相信對方敢違抗朱瀚廷的命令,那太不可能了。
畢竟潘妃還在宮中,又無子嗣。缺月這時候觸怒朱瀚廷,那不是上趕着給潘家招禍嗎?!
“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洛丞相猶豫了一下上前勸道:“皇上莫急,缺月統領還未回宮,待他回宮之後自會跟皇上解釋清楚的。”朱瀚廷焦灼的動作頓時一停,抬了頭直勾勾盯着丞相大人的眼睛,然後問道:“你跟他很?”洛丞相跟朱瀚廷打道也有一年多了,自然是明白朱瀚廷這句話是懷疑他與缺月勾結呢。
但是他毫不慌亂,微微低了頭躬身説道:“皇上,老臣只是希望皇上三思。那炸藥威力巨大,就算皇上此刻對缺月統領有什麼懷疑,也可以留待他回宮後再行調查。”他沒有説正面回答朱瀚廷的話,而是表述了自己的憂慮:現在那大殺器還握在人家手裏呢。你這時候去抓他,那不是着他謀反麼?
朱瀚廷冷哼了一聲,沒説好也沒説不好。但是他的心情顯然是極度不好的,看什麼都不順眼。他這個皇帝當得有什麼意思?只是發發火。也能換來自己丞相的一大通牢騷。
他是蠢貨嗎?會不知道謀定而後動嗎?對方説的那些他都知道,要不然他怎麼只會幹發火而不是派了新的人去抓捕對方。
這個丞相,他遲早要換掉!
生生下一口惡氣,朱瀚廷又重新落座到自己的龍椅上。瞥眼看到內監正託着玉璽戰戰兢兢的跪在旁邊,不由眉頭一挑,沉聲問道:“你幹什麼一直託着它!放下!”內監聞言立刻站起身小心翼翼的將玉璽擱到桌上,然後抬了頭對朱瀚廷惶恐的説道:“皇上…玉璽…玉璽碎了…”
“什麼?!”朱瀚廷大驚。連忙拿了玉璽仔細查看。果然,那盤龍的一爪指向、白玉的印章一角被磕掉了。
因為白玉質地細膩,那斷裂面竟然光滑如鏡,在光線的折下現出了瑩潤的光彩。
他頓時心痛萬分。朱家在新衞奪回江山靠的就是手裏這塊玉璽。如今被自己摔碎,他如何不悔、如何不心痛!
要知道他可是經常嘲笑天舟的皇帝是“白板”的。如今自己這塊正宗的竟然壞了。雖然可以補上或者重造,但想必消息一出,天舟李家人勢必會編造出離奇的謠言來!
説不定就要造謠説自己這塊是假的!
洛丞相原先也是一驚,靜下來之後不由眼光微閃:這玉璽可是傳國之寶,今竟會在朱瀚廷手上碎裂,這可真是——不祥之兆啊!
“寶璽碎裂一事。你們都給朕把嘴巴閉緊點。”朱瀚廷想了想還是決定先瞞着:“待朕滅了天舟,自會鑿山取天地靈玉再造一個。”再造一個也比不上這個是傳國之寶了。不過,若是當真滅了天舟,玉璽是不是缺了一角又有什麼要緊呢?天舟的皇帝沒有玉璽,不照樣安安穩穩在龍椅上坐了一百多年?
可朱瀚廷這話還是叫洛丞相聽出了些底氣不足。
不過對方是皇帝,只要不是幹了什麼天怒人怨太過出格的事情,他們這些做臣子的一般也不會違逆對方的心意。
所以,當下宮殿內十幾個宮人並一個老臣紛紛跪地應是。
朱瀚廷滿意的眯了眯眼,穩了穩心緒又道:“傳旨安少蓮。讓他從西營帶兩隊人馬立刻前往城外運回炸藥!”他連自己的步芳軍都不信任了,直接讓安少蓮前去接手。
傳旨太監也應了聲是。於是殿內大部分人都覺一直近身跟着皇上的缺月統領失寵了。
舉而代之的將是新近紅人安少蓮。
因此。那傳旨太監到了鄭國公府時也不像平時一般冷淡,反而在言行間透出些温和來。
鄭國公自然是欣喜不已。還沒等宮裏的內監離去,他就當面催着安少蓮去西營整頓人馬了。
安少蓮也是微微得意,他不敢耽擱,從府裏急衝衝趕去了西營,等再到出城時他才發現平裏至少要用大半天完成的事情,今竟然連兩個時辰都沒用到。
雖然出城時天已暗,但是因為心情盪,他便命令兩隊人馬連夜趕路。
他本認為這次任務輕鬆的很,卻沒想到,趕了一夜路,熬出兩個大黑眼圈,等他到達了缺月和王凌的營地時,看到的竟會是這樣一副場景。
因為已經到了早晨,營地的帳篷七七八八都給拆的差不多了。的空地上,有近一半的孩兒軍躺在那裏不能動彈。他們有些中了箭,軍醫來來回回也不給他們拔出;有些則坐在那裏木然的看着遠方,長長的袍子遮了也看不出他們受了多嚴重的傷,只是那下身不斷滲出的血跡將泥土都給染紅了…
“兩位統領…這是怎麼一回事?”安少蓮見到缺月跟王凌時,竟連行禮都忘了。他第一個想法是這些孩兒軍被劫匪給截了,第二個想法是想知道炸藥有沒有保住。
缺月眉頭皺了一下,沒有回答。
王凌便有些懊惱的説道:“安世子,孩兒軍昨夜中了埋伏,差點全軍覆沒!”
“埋伏?”安少蓮的心往下一沉:“誰敢埋伏你們?”這個問題一出,缺月跟王凌都沉默了一下。
“沒人埋伏我們,只是在那些存放炸藥的地方。有很多機關。”缺月想了想,回憶起昨晚的戰況,一向冷靜的表情居然也有了些後怕:“一旦走錯,不是傷及人命就是觸動機關將整個密道炸塌。而等外面的人前去搜索時,那些炸藥早就被用光了。”缺月不認為這些地方是特意埋伏自己的,只認為是那些天舟人設了機關來保護炸藥的。而昨天的實驗也證明,只要這些炸藥一爆炸。完了什麼痕跡都不會留下。他們再去找,自然也不會找到剩下的炸藥了。
“安世子是來支援我們的嗎?”王凌見到安少蓮帶了不少人來,頓時期望的問道。
“你們不是回稟皇上説很順利的嗎?!”安少蓮是來接收勝利果實的,而不是來跟對方一起冒險的。聽到這樣的回答。他自然生氣,質問對方道:“皇上知曉你們得了炸藥。特命本世子前來接手!可等本世子到了,你們竟然説事情很不順利,炸藥都給炸沒了?”他頓住,盯着另外兩人的眼睛問道:“你們可知這是欺君之罪!”缺月倒沒什麼,反而是王凌立刻被下癱了。他連呼冤枉,然後拉着安少蓮就往營地後面走。指着一輛遮的嚴嚴實實的馬車説道:“一直到前天給皇上上奏前,我們都是很順利的。你看看,”他掀起馬車的簾子,指着上面被碼的整整齊齊的箱子説道:“這裏都是前天傍晚前繳獲的炸藥。”安少蓮看到東西還在,心裏微微安定下來。
“那這輛馬車本世子就駕回去了!”他再無來時的有禮有節,反而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這幫蠢貨,有了圖紙還拿不到炸藥,皇上不發怒才真是奇了怪了。
王凌自然點頭哈的表示同意。
缺月慢慢走了上來,他在命令手下駕車的安少蓮面前停下。攔住馬車堅定的説道:“這炸藥你們不能運回去!”安少蓮眼睛都瞪圓了,英俊的面容有些變形:“你要抗旨?”他將缺月往旁邊一拽。不讓他攔在馬車前面。可缺月功夫比他好,被安少蓮這麼用力拽着,下盤卻始終未動,反而微微歪了頭回問王凌:“皇上是否知曉這炸藥的威力?”王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那你們真不能將炸藥運回皇宮。”缺月轉頭認真的對安少蓮説道:“這東西威力巨大,放在皇宮內後患無窮。你回去跟皇上建議將這些東西運回西營或者神機營。這兩處地方離皇宮最遠,到時候就算出了事,也波及不到皇上。”安少蓮一來被對方的態度所惱,二來也存了打擊缺月威信的念頭。他見拉不動缺月,索鬆了手,然後冷笑着説道:“你可知皇上為什麼要派我來接收這些炸藥嗎?!”他沒等對方回答就自己給出了答案:“因為皇上不信任你們!因為他知道你們不會遵旨辦事!所以才派了更加信任的我來接收這些炸藥!你個蠢貨,讓開!”缺月搖頭,固執的説道:“既然皇上信任你,那你就回去稟明皇上:我懷疑這是個陰謀!那張圖紙説不定就是那些天舟人故意送去皇宮引誘皇上的。目的就是讓我們將炸藥運回宮中好炸了我們的皇宮!”他的聲音不大,卻着實讓在場的一圈人震動非常。
安少蓮更是氣得七竅生煙,那張圖紙是他送上去的!若是有陰謀,若是皇上相信了,那他還有命活嗎?!
他左右望了望,見還真有人出了相信的神,心中更是氣惱。
“好!諸位今都在場見證了,不是本世子不辦事!而是咱們的缺月大統領抗旨阻止本世子辦事!”他高聲説道:“我現在就回宮覆命,看看皇上究竟是信你還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