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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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只曉得阿孃是首陽王之後,卻不曉得首陽王姓周。
阿孃當年是被賜了李姓,出自天舟首陽王府。她到京城之後,一直想着什麼時候跟皇祖母打聽一下首陽王府的情況,但是心虛自己的身份,一直沒敢提。
那麼被關在冷宮裏那些周家人其實都是她的親戚?
“那也是你教導有方。”桑月華微微笑着説道:“首陽王府一直忠心耿耿,皇上與哀家深欣。”首陽王聽了,頭垂的更低,不住説道:“臣惶恐…”他既沒有順着朝臣的意思去提立新君的話頭,也沒有順着桑月華的稱讚而大表忠心。
李欣覺得他非常謹慎。
可是有人就不服氣了,大聲問道:“敢問王爺,於大人道周將軍自作主張將二十萬兵力分守南疆,此事是否上報過朝廷?若是太后未曾問起,你們父子是不是就打算一直這麼瞞着不往上報?”眾人一看,原來是範誠悦。
首陽王還未説話,餘家全便大聲反駁道:“範將軍此言實在誅心!周將軍早就將情況稟明本官,如何就能被説成是瞞着?若是瞞着,那也是老夫瞞着的!跟王爺及周將軍無關!”於家全可恨死範誠悦了,若不是他一直讓林千紅吃敗仗,他又怎麼會一把年紀了還天天被康平帝罵?若不是周將軍在南邊還有捷報傳來,他早就被撤職問罪了!
林千紅跟於家全是一致對外,聞言也嗤笑説道:“皇上一直昏睡不醒,就不上朝,咱們這些臣子便是有摺子也不知道該給誰上啊!範將軍剛來不久,未曾上過朝,不知道這些事也是情有可原…”範誠悦哪裏聽不出他們是在擠兑他。氣的臉都漲紅了,也無可奈何。不由瞪着陳齊二人,那意思是你們還不快給本將軍説説好話!
陳齊二人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不動。
倒是一直未曾開口的李欣這時候説話了:“首陽王與周將軍是一家?”她出好奇的神:“那麼之前住在宮內的周家人也是王爺的家人?”首陽王忙點頭説道:“正是。老臣一直找不到機會進宮叩謝公主殿下的照佛之恩,今天有此機會,請殿下受老夫一拜!”他説的倒是真心實意,但是李欣豈敢受他這禮,慌忙叫着宮女內監:“快扶老王爺起來!欣兒年紀輕,怎敢擔此大禮!”這可是她的親外祖啊!
老王爺聽了。心裏便認定這位公主殿下是個仁厚的。周家被救回來後,老王妃便整裏唸叨着讓他進宮給公主謝恩。但是這個關鍵時刻,他豈敢進宮參與到奪位紛爭裏頭。便一直推拒着。
可是如今看來,這清王登基是勢在必行啊!
桑月華清楚的受到了李欣對這位老王爺釋放出的善意,有些奇怪的問道:“欣兒與周家人很聊得來?是不是在周家子孫輩結了好友?”李欣眨了眨眼睛,然後一本正經地對桑月華道:“回皇祖母,欣兒跟首陽王府還真是有點淵源!”此話一出。羣臣皆驚!
這周世源竟然早就被清王府給收買了?
首陽王也是驚詫,他們周家並沒有跟清王府扯上關係啊?!
“哦?”桑月華也是好奇,便笑着問道:“欣兒與首陽王府如何扯上關係了?説給皇祖母聽聽?”李欣有些不好意思的説道:“哎呀,還不是因為光華公主嘛!在玉昌,欣兒買了不少從新衞逃過來的奴才,他們帶了不少稀奇玩意兒。據説都是從光華公主手中出來的。欣兒收集了一大套,加上小時候聽女評書講了不少光華公主的事蹟,心中甚至仰慕佩服呢!”光華公主原名周世慧。後賜李姓,封公主和親新衞,從此杳無消息。康平帝寧可將周世源派到南方去守邊也不願意將他調到北方去打範誠悦,防的就是他與新衞勾結。
周家人不敢打聽光華公主的消息,此刻竟然從安溪公主口中聽到了。自然就留了個心眼。
回頭讓子進宮找機會問問公主殿下。首陽王心裏暗暗打算着,世慧嫁過去後老就整在家垂淚。現在有了門道,她大概能開懷不少。
桑月華聽了,終於想起周家還有個和親的公主在新衞呢。只是李欣對光華公主這麼在意,她還是有些疑惑。
但她並不想追究底,便微微笑着對李欣説道:“回頭讓首陽王妃給你多帶些小玩意兒,瞧你多大了,還惦記着這個。”李欣便裝作不好意思,將頭深深的埋在了口。
可實際上,她忍不住淚花都快要落下來。
羣臣見話題又一次偏離了新君的冊立問題,不由着急。
齊宰相牙一咬,心一橫,突然往地上一跪,大聲説道:“國不可一無君!老臣懇請太后下懿旨召清王爺進京登基!”陳靖見了,自然也是跟着呼喊:“請太后懿旨召清王進京!”接着便是於侍郎,王閣老,一大幫子王公貴戚,呼啦啦跪了一地。
桑月華疲憊的擺手説道:“哀家可以宣清王進京,但是他願不願意登基,哀家可不敢保證。你們都是皇上的老臣子,有些甚至是先帝在世時就提拔的能幹之士。推立新君是大事,可馬虎不得,若是草率決定,可對不起先帝,對不起皇上,更對不起天下蒼生!”羣臣聽了,誰不明白太后的意思。這是在説,我給你們把清王請來了,你們可要拿出點誠意來,別他一推辭你們就當真了!要有耐心有誠心!多去請幾次!
“臣等謹遵太后懿旨!”大家覺得只要清王來了京城,那便好説了。他要一直縮在玉昌,總不能叫大小朝臣坐幾天幾夜的馬車去玉昌勸進吧!
眾臣在延熹宮內又各自奏稟了一些政事,桑月華三言兩句解決後,他們才散去。
李欣隨着桑月華最先退了出去,一進到內室,她就有些焦急的奔到偏殿內室去瞧張靖嘉。
他正在冥想。
像一尊雕塑一樣,張靖嘉靜坐在牀榻之上一動不動。早先蒼白如紙的面此刻已經恢復了往的瑩潤光彩,襯的他那簇新的白錦衣也是黯然失。
若不是對他有所求,李欣想自己一輩子都不要再理他!
“結束了?”張靖嘉捲翹的睫像展開的蝴蝶翅膀一下顫巍巍抖動了一下,然後便張開了。
李欣臉上又火熱的燒起來,點了點頭有些支吾的説道:“你…好些沒?”張靖嘉原本想不要再去動這少女的芳心,但是此番情形,怎教他控制的住。
微微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他下了牀榻,走到李欣身邊低頭瞧她臉上的彤雲:“你怎麼,臉紅了?”他個子比李欣高了一頭不止,這般俯視地望着李欣,叫她立刻生出被壓迫的覺。不自在的往後退了退,她錯開眼神的匯,指了指他散亂的衣袍説道:“你…你衣冠不整!”張靖嘉低頭看了看,果然見到外袍上好幾個繫帶掉了下來。但是他裏面還有襯衣,並沒有出什麼*吧?
“我看也沒那麼不雅觀,卻得你如此嫌棄?”張靖嘉一邊慢條斯理的繫着帶子,一邊瞥眼去看那少女紅若豔霞的雙頰,如火似焰的紅,然後自言自語的説道:“紅果然是豔,最能叫男人荷爾蒙升高的顏…”李欣自然聽不懂,她又不敢去問他那是什麼意思。因為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一旦問了,指不定又是招惹一頓調戲。
“你平時…”她心裏不願相信他是個輕浮之人,卻又覺得他種種行為實在有這種可疑:“你平時都是那個樣子跟女子談話的?”張靖嘉身上的帶子被他系完了,他往旁邊的桌子走過去,倒了一杯水潤了潤燥熱的喉嚨,然後低聲問:“那個樣子?什麼樣子?”李欣在他對面坐下,望着他的眼睛嚴肅的説道:“什麼樣子你不知道嗎?就是什麼喜歡,什麼傾慕之類的!”原來是為了那句真心實意的讚美而生氣麼?張靖嘉恍然,他看着對面少女那憤然的臉,捕捉到她情緒裏的擔憂和羞怒,識時務的搖了搖頭:“自然不是。為師只是覺得自己收了個絕徒兒,並沒有其他意思,你是不是想多了?”李欣聽到耳內,便理解為我只是像長輩一樣,把你當成徒弟。你別多想我那是對你有意思。
這可比説仰慕她更教人覺得羞辱了。
雖然理智告訴她,不能跟張靖嘉翻臉;可是這般羞辱實在是她難以承受的,咬着牙跟她恨恨説了句:“你不要臉!誰對你有意思了!”然後便要起身往外跑。
張靖嘉聽她這話不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人扯到面前,低聲説道:“你這麼出去,不怕你皇祖母跟姨擔心?”李欣心裏哪還顧得上別人,她只覺得丟人現眼,眼圈一紅,淚水便衝出眼眶,大滴大滴的往下落:“誰擔心也不用你管!你算什麼人,有什麼資格這麼説我!”張靖嘉卻沒有半絲怒,他臉上掛着一如既往的温和微笑,手腕上的力氣卻又增大了幾分,然後慢慢説道:“我沒有資格嗎?你喜歡我,我也傾慕你,這還不夠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