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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章隻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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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瞳和關曜一起出門之後,譚驥炎依舊沉着臉,站在門口,冷峻的身影散發出生人勿近的冰寒,邯梓淵看着一旁的秦清,使勁的對她使着眼,這夫吵架,他們這些外人可以走了,所以阿清還是和自己去隔壁,敍敍舊也好啊。

譚驥炎一回頭就看見眼角直筋的邯梓淵,原本就霜寒的俊臉顯得更加陰鬱了,被抓個正着,邯梓淵心頭直打顫,尷尬的扯起嘴角笑了笑。

“出什麼事了?”譚驥炎還是很瞭解童瞳的,即使她會對醫院裏掉孩子的孕婦有些愧疚和自責,但是絕對不會因為一個外人和自己吵架,雖然小瞳表現的沒有任何一點不妥,可是譚驥炎知道從國安部出來的人,喜怒不形於這是最基本的訓練,所以譚驥炎知道童瞳肯定是有事情瞞着自己。

秦清一愣,看着眼神肯定的譚驥炎,便也明白剛剛童瞳並沒有出絲毫破綻,所以譚驥炎如此肯定,這是因為一份默契和了解吧,驀然的,心裏頭隱隱的多了一份喜悦,為童瞳和譚驥炎之間的情而覺到喜悦,可是也突然有些的羨慕,這讓秦清霜冷的表情一愣,自己竟然會覺到寂寞。

“暫時不能説。”秦清有些歉意的開口,小瞳的顧慮並不是空來風,暗中的敵人原本就是詭譎莫測,小瞳不能拿譚驥炎的安全來堵,更何況暗中是狙擊手,不管是自己還是小瞳在,只怕都很難百分百確保譚驥炎的安全。

眉頭皺了皺,連秦清都如此顧慮,那個之前挾持小瞳的男人竟然如此強大嗎?譚驥炎並沒有再詢問秦清,峻冷的身影轉而向着卧房走了過去,關上房門,譚驥炎坐在懶人沙發上,修長有力的手指敲擊在膝蓋上,斂目沉思着。

客廳裏,隨着譚驥炎的離開,邯梓淵終於鬆了一口氣,能讓一個殺手覺到強大的壓迫“阿清,你都認識的什麼人啊?”

“不要查。”秦清對邯梓淵多少有些的信任,冷淡的開口提醒了一句,敵暗我明,而且還是一個高手,小瞳説的不錯一個瘋子一般的高手簡直就是一個大麻煩,想到此,秦清也皺了皺眉頭,殺手之所以讓很多人顧慮,就是因為殺手潛伏在暗處,被殺的人惶惶不可終,不能確定什麼時候,什麼地點會被殺手暗殺,如今倒是反過來了。

“阿清説不查我就不查。”未來老婆的話那可是聖旨,邯梓淵笑眯眯着開口,直接湊到了秦清身邊,雖然好幾年沒有見了,可是阿清真的一點都沒有變。

秦清不習慣人近身,即使退出了殺手組織,可是有些習慣依舊難改,邯梓淵靠過來時,秦清忍耐了一下,可是屬於一個人的氣息在身邊,讓秦清忍耐不到幾秒鐘終究還是退步讓開了,拉出了三十四釐米的距離。

“阿清…”邯梓淵察覺到秦清避讓的腳步,眼中閃過失望之,可是卻依舊是笑意盈然,拖長尾音引了秦清的注意力之後,整個人突然一躍而過,直接撲向了一旁的秦清將人給抱在了懷裏,笑的得意,可是瞬間啊的一聲嚎了起來,眼睛已經青紫,被秦清一拳擊中。

被邯梓淵突襲給抱住了是因為秦清對邯梓淵還是有些信任的,可是突然被另一個男人給抱住,鼻息之間都是陌生的氣息,温熱的體温傳遞到了自己身上,秦清毫不客氣的一拳頭就揮了過去,然後直接邁開步子走向了院子,沒有看見身後邯梓淵捂着眼睛那可憐的表情,更多的是失落是無奈。

關曜開着車,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童瞳,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還是開口,聲音温和帶着暖意和淡淡的關切“發生了什麼事,連驥炎都不能説嗎?”

“不説譚驥炎肯定也能猜到幾分。”童瞳蔫蔫的看着車窗外,耷拉着小腦袋,可是一想到暗中那個身手強悍的男人,童瞳那目光裏立刻蹭蹭的冒出了火光,要不是有糖果在,自己一定去宰了那瘋子!完全沒有邏輯思維的瘋子!

鎮子離縣城不過一刻鐘的時間,所以一晃就到了縣醫院,張家出了事,再加上張家的背景,來醫院看望的人很多,張家的親戚更是都過來了,遠遠看去不像是探望病人,倒像是趁機巴結拉關係。

“小瞳,你準備怎麼過去?”關曜遠遠的看了一眼病房那邊,走廊裏都站滿了人,估計病房也是如此,這麼多人要混進去太難了,而且手邊一點偽裝易容的工具都沒有。

童瞳摸了摸口袋裏的鉑金戒指,金花住的一定是單人房,裏裏外外都是探望的人,要進去還真的有些難度,可是一想到那瘋子一般的男人,童瞳一咬牙,一跺腳!回頭看着幾乎被自己猙獰表情有些嚇到的關曜“就這樣進去,我們出去買束鮮花和果籃!”醫院外的街道上就有幾家水果店和兩家花店,這會因為張家出了事,探望的人太多,花店裏的鮮花就剩下沒人要的雛菊了,全都賣光了,不過果籃可以現場重新一個。

童瞳和關曜再次返回醫院時,一開始站在走廊裏的人只當又是一個來巴結張家的人,雖然是生面孔,可是當張明一回頭看到童瞳時,立刻怒紅了雙眼,怒聲咆哮着“你他媽的還敢來醫院!”張明吼了這一嗓子,嘩啦一下,如同平地驚雷,所有人都齊刷刷的將目光轉向童瞳和關曜,看到着大肚子的童瞳就立刻想到了張家掉孩子的罪魁禍首也是一個孕婦,聽説還是外地人,貌似和邯市長家裏有些關係,於是,所有人都作壁上觀的看着面容坦蕩的童瞳和關曜,雖然都是保持着看好戲的態度,可是卻也不得不説果真不是普通人家,面容姣好也就不説了,關鍵是這份氣度這份架勢,那絕對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

其他人看熱鬧,可是張明不同,這是他盼了多久才盼到的兒子,就這麼沒了,這讓張明怒不可遏着,他年紀輕輕佔據着家裏的關係,上初中的時候就找了一個漂亮的女同學滾了牀單,之後一發不可收拾,年紀輕,**旺盛,大學之後,更是痴遊戲,可以説是吃喝嫖賭差不多都佔全了,最後成績太差,第一次被退學,張家了大筆的錢,可是第二次又被退學,張家畢竟關係在縣城裏,而張明又是在上海上的大學,最後大二還是被退學了。

張明回到縣裏之後,報了函授,然後又了些獎項什麼的,最後用一張函授的大學文憑考了公務員,最開始是在村子裏當個村官,三年不到的時間就到了城建辦,如今已經是城建辦主任,依舊是吃喝嫖賭,或許是年輕時候玩的太狠,到如今三十多歲的男人了卻沒有法子讓老婆懷孕。

去了很多醫院,都是年輕時太縱慾,現在很難有孩子,中藥西藥外加補藥不停的吃,去年金花竟然有了孩子,張明喜出望外,畢竟他名聲不好,外面人都在罵他斷子絕孫,可是金花懷孕了,張明立刻趾高氣揚起來,可是誰知道這個孩子就這麼掉了,如今外面風言風語傳的更厲害,無非是張明不積德,如今有了孩子閻王爺也要將小鬼給召回去。

“我們只是來看望病人的。”搶在張明那矮胖的身體衝過來之前,關曜已經站到了童瞳面前,温和的笑容,面容俊逸,氣度非凡,翩然卓絕的向着張明伸過手“這件事完全是意外,還請節哀。”張明恨的牙癢癢,他可不在乎邯市長家裏有什麼關係,可是容不得張明胡鬧,病房裏傳來一道有些威嚴的聲音,正是張德源“讓他們進來。”張德源走了過來,看了一眼關曜和童瞳,大庭廣眾之下,對方拿着果籃來看望病人,不管如何,張德源知道現在不能動手,否則理虧的就是張家,四周這麼多人,哼,有些人那是存了心來看笑話,一個不好,就會被其他人抓到自己的把柄,所以張德源即使一雙眼陰狠的盯着童瞳和關曜,可是面容上倒是看不出什麼喜怒。

童瞳回給張家人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然後將果籃給了攥緊拳頭的張明,自己向着病房走了過去,果真是單人病房,屋子裏還算明亮,沒有什麼藥水的氣味,幾個女人此刻或是坐或是站的在病房裏,看到童瞳進來之後,表情都顯得很是詭異,一個看起來五十來歲的婦女紅着眼眶,陰毒的瞪着童瞳,想來是張明的母親,金花的婆婆。

“你身體好點了嗎?”剛剛張德源發了話,所以病房裏的女人也都不敢胡來,童瞳走到牀邊看着臉煞白的金花,洗去了濃妝,一張臉倒也清秀,只是膚並不好,有些的蠟黃,如今身體不好,此刻又是蒼白蒼白的不見血絲,可是那一雙眼卻沒有失去孩子的悲慟,隱隱的反而帶着一種癲狂的喜悦,看的童瞳頭皮直髮麻,只覺不正常的人太多了。

不動聲的看着金花,童瞳坐下來的時候,將掌心裏的戒指進了金花放在被子裏的手裏,金花一愣,抬起手看了一眼,倏地一下,那原本詭譎的表情轉為震驚,幾乎控制不住的從牀上坐了起來,一把抓住了童瞳的手,情緒太過於動之下,甚至無法説出一個字,只是一雙眼死死的盯着童瞳。

“我們單獨説一下話。”果真和那個男人認識,童瞳看着抓緊自己手臂的金花,回過頭看向張夫人。

“媽,我和她單獨説!”金花表情太詭異,其他人都當她是因為看到了罪魁禍首動的,也不敢刺金花,一個個都警告的看了一眼童瞳之後退了出去。

“他在哪裏?許煦在哪裏?他還活着,還活着!”淚水已經不受控制的從眼眶滾落下來,金花悲慟絕着,可是隨即又出了狂喜的笑容“我就知道他活着,他怎麼可能死了,怎麼可能死呢!”

“那個是許煦讓我過來找你的,我會幫你離開張家,不過你可以説説你們之間的事情嗎?我瞭解清楚了好幫忙。”童瞳手腕已經被金花太過於動的力度之下掐出了血痕,比起剛剛她那癲狂的表情,這一會倒是正常多了。

“都是張家,張家那些畜生!想要有兒子?他們下輩子吧!”金花提到張家之後,眼神猙獰而詭譎着,兇惡如同女鬼一般,恨不能殺了所有張家的人,吃他們的,喝他們的血,可是提到許煦之後,那猙獰的表情又隨即消失了,如同一個初戀的少女,聲音都温柔起來。

“我和許煦可是青梅竹馬,他爸媽死的早,就跟他兩個人過的,就住我家隔壁,他比我大一歲,一年級的時候他就教我學拼音,教我寫名字,我上學之後,他天天來叫我一起上學,放學一起回家,打掃衞生都是許煦幫忙的。”金花的聲音帶着一種淡淡的懷念,表情柔和着,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個時候,兩小無猜,青梅竹馬。

許煦和金花的成績都不是很好,即使他們都那麼努力過,可是到了高中之後,貧窮的鄉下孩子和縣城裏那些同學是沒有辦法比的,老師講課太快,課程太多,有錢的同學都去老師家補課,可是他們倆不行,安排座位時,即使金花個子不高,卻也是倒數第二排,許煦最後一排,成績差,家境貧困,所以整個高中,再努力學習,那差距也是無法彌補的,不過許煦和金花也為自己的未來考慮着,三的大專許煦讀不起,金花不想讀。

高中畢業之後,許煦去了一家服裝廠學機修,金花到了一傢俬人幼兒園當老師,因為只有高中文憑,幼兒園園長讓金花去函授一個大專文憑,這樣有了工作經驗,再加上一個文憑,以後工作也能好一點,可是誰知道在函授學校就碰到了張明,也開始了他們的噩夢。

張明那個時候被大學退學回來,在縣城裏算是一個笑柄,所以他脾起火爆,自甘墮落,玩的更兇,一眼就看中了金花這個幼兒園的老師,也開始了追求,送花買禮物請吃飯,可是都被金花拒絕了,張明再次成為了笑柄,一怒之下才知道金花有了許煦這個男朋友的存在,比起張家,許煦如同螻蟻,張明找他麻煩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情。

許煦沒了工作,連續找了幾個廠,可是張明就是能一手遮天,就算是去飯店當個洗碗工都沒有人僱傭許煦,最後金花決定和許煦一起外出打工,到外面去,那麼就不用懼怕張明的勢力。

逃出去之後,許煦和金花到了廣州,工作也都找到了,雖然只是最普通的工作,可是兩個人租個房子,每天懷有希望,帶着憧憬,子過的也很好,張明沒有想到金花和許煦竟然跑了,一怒之下找了金花家裏,不過不是麻煩,而是帶着高人一等的態度去施捨,給金花媽找到了鎮政府打掃衞生的工作,他爸進了一家服裝廠當倉庫保管員,因為是張明找的人,所以工資都高,金花父母開始催金花回來。

可是金花也不傻,她子烈,愣是不理會家裏,依舊和許煦在廣州,兩個人工作了幾年,存了錢,準備回來打結婚證,然後再回廣州,原本以為過了這麼長時間,張明也不會糾纏了。

可是在廣州的金花也學了大城市裏的女人,二十二歲,花一般的年紀,面容美麗,穿着優雅,燙着頭髮,在縣城裏那也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金花回到家裏,卻沒有想到父母竟然給張明打了電話,原本已經沒了什麼心思的張明在汽車裏看到金花之後,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最開始的追求已經成了執念,再加上曾經因為金花和許煦,張明成了笑柄,複雜的情緒之下,張明再次動了心思,最後金花和許煦不得不連結婚證都不打了,兩個人連夜想要回廣州,而這一次張明竟然追了過來。

金花也是防着張明,所以他們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在報了一個旅行團,這樣就不用擔心在車站什麼的被找到,旅行團有個海上游,可以張明還是找到了,被找到的那個晚上,在黑暗的海邊,金花被打暈了,許煦沒有逃掉,在海邊被張明帶的兄弟失手推到了海里,金花被強行帶了回去。

張明也嚇傻了,畢竟死了人,可是金花畢竟被打暈了,所以本不知道許煦掉海里了,張明擔驚受怕了半個月,在金花一次一次的哭求之下,也將許煦的死給忘記了,讓金花嫁給他,所有事情一筆勾銷,讓人將許煦放掉,否則就一輩子關着許煦。

許煦一個人,沒有身份沒有背景,即使報警了,可是人是在廣州那邊失蹤的,警察只敷衍了一句許煦可能去其他地方打工了,也就沒有人查了,金花最後妥協了,收到一份許煦的親筆信,知道他安全了,從廣州離開去了北京,金花也就放棄了,因為她已經嫁給了張明,再沒有了回頭路。

直到去年,張明喝多了,酒後吐真言,金花才知道許煦已經掉海里死了,那封親筆信是張明找人作假偽造的,一來是為了讓金花安心,二來也是一個證據,再也沒有將許煦的死想到張明身上。

---題外話---每一次看到那些貪官,惡勢力仗勢欺人,而普通人只能忍着,讓着,總有一種説不出來的憋屈和憤怒,有錢有勢真的可以隻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