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九十四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聲音被無限放大，如水灌湖面，直直將鏡子一樣的表面攪動得波紋不斷。

約夏嘴角還有一抹笑容，帶着點點疲憊，他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聽的那句話，可是他卻沒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若是再早一點，只要再早一點點，在他離開之前用那句話留下他，他就不會像現在這麼難受。

他果然太貪心了點。

睡夢中，有一雙手輕柔的在他的眼角着，像是要將他眼尾疲憊的褶皺抹去。

約夏顫了顫眼睫，睜開了眼睛。

入目是斯內普帶着點擔憂的眼神，他見約夏醒過來，無措的抿抿，原本撫在約夏眼旁的手縮回去也不是，繼續放着也不是，愣愣的僵在那兒。

“西弗…”約夏打破兩人之間的細微的尷尬，先出了聲。

“醒了。”斯內普最後還是把手放在了約夏的眼尾，將他眼睫上的水珠拭去。

“後悔嗎。”約夏垂了視線，並不去看斯內普，絨絨的睫劃過斯內普的指尖，貓兒一般柔軟。

斯內普突然抱緊了約夏，將他攬到了自己的身上，連着被子捂得死死的:“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約夏惑的仰起頭:“明明是我強迫了你…”斯內普揚眉，嘴角有一抹自然的笑容，約夏看直了眼睛，他還從來沒在斯內普臉上看到這麼豐富的表情。斯內普喜歡約夏有些糊的樣子，伸手撫了撫約夏微亂的金髮，低聲問道:“還疼嗎。”約夏這才注意起他的身體，先前被忽略的痠軟一股腦的衝上來，他皺緊眉，縮着身子忍着。

斯內普見約夏不説話也不再問，直接伸了手在約夏的後處着，恰當好處的力道使約夏放鬆了身子，斯內普趁機手上用了力，將約夏往上拖了拖，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約夏枕着斯內普的肩窩，還未回過神來，今天的斯內普…温柔的不可思議。

“我忍了那麼多年，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斯內普沉沉的笑聲就在約夏的耳朵邊，温熱的氣息將耳朵尖兒染成了粉。

約夏更是驚訝，他沒想到斯內普原是想和他這麼做的…

臉紅了起來，好在他趴在了斯內普的肩上，斯內普看不到。

斯內普突然微坐起了身子，低頭吻了吻約夏的額，歉然説道:“對不起，約夏。”約夏僵着身子，面刷白，他不可置信的揪着斯內普的黑袍，惶惶然抬頭盯着斯內普:“你還是要趕我走？”斯內普眼中閃過絲悔意，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將約夏嚇成這樣，居然那般的驚惶，滿眼都是不安。他只好一遍又一遍的吻着約夏的額，低聲説道:“不，再也不會了。”約夏眉頭緊皺着，他已經成了驚弓之鳥，斯內普隨意一句話總能讓他的情緒起伏不定。

“那是為什麼要道歉。”約夏重新躺在了斯內普的肩上，想想還不夠，手也環了過去，將斯內普的脖子整個摟住，微微蹭了蹭:“一般你道歉，不是要趕我走就是真的做了連你自己都看不過去的事。”斯內普無聲的笑着，笑聲被鎖在了膛裏，將約夏顛得像是一艘海上的小船。

見斯內普只顧着笑，約夏也微微的彎了角，他又想起斯內普那句話了，仰頭盯着斯內普的，淡的綠眼睛裏有一些小小的渴望:“再説一遍。”斯內普停了笑，黑沉沉的眼望着約夏，將那副小心翼翼的摸樣盡收眼底:“説什麼。”約夏咬咬上因為乾渴而出現的小皮，就像咬着斯內普一樣，他怕斯內普又反悔，只能撐起了半個身子，又是不好意思又是渴望的提醒到:“就是，那個，我昏睡過去前你説的。”斯內普的角動了動，分明是掩去了一抹笑，他裝作惑的樣子:“什麼？”約夏不是笨蛋，他當然知道斯內普想要引他説什麼，但是他今天賭了氣，偏偏不説，也不跳進斯內普並不高明的陷阱裏。他悶聲悶氣的説:“你想讓我對你説那個，我偏偏不説。”想了想後，他又添了一句:“你説我才説。”約夏很矛盾，他在其他人面前總是能保持着平和的心境，即使是小時候，他也能對着斯內普笑得一臉温和，可是現在，在面對斯內普的時候他卻像是個小孩，居然還學會了賭氣，這怎麼都不像他。一邊想着，一邊將斯內普攬在他上的手捉了過來，放在掌間看着，一手指過去，在到指尖時，斯內普顫了顫手，似是有些受不了的彎了指頭不讓約夏碰。約夏突然想起了這些手指靈活的在他身上游走的樣子，他的臉紅了紅，隨即才發現這樣的他有多不正常。

約夏茫然着臉，輕聲問:“我是不是變了很多？”斯內普輕輕嗯了一聲:“情緒明顯了些。”

“我以前不會這樣。”約夏又説，仰頭看着斯內普乾淨的下巴:“怎麼會這樣？”斯內普不説話，只是手掌翻轉握住了約夏的手。

其實斯內普不説約夏也能知道一些，他從小就那副温的樣子，只對哈里斯夫人偶爾撒撒嬌，後來他學會了用温和的笑偽裝自己，他看過很多的書，內容或多或少的涉及過愛情，但是他一點也想要那種深刻到讓人心頭滴血的愛，他只想要細水長似的平淡的愛。所以從很小的時候，約夏就已經規劃好了未來，就是找一個同樣温温和和的女孩子，生一個可愛的孩子，與媽媽一起生活，安穩的過一輩子。誰料掉，他喜歡上了斯內普，一切都變了。他能夠給自己的問題一個清晰的答案。他的變化，僅僅是因為他對斯內普的愛意，更深了些。他原以為已經愛得夠深了，沒想到，他完全低估了斯內普在他心裏佔據的位置。

約夏輕輕的嘆氣，消瘦的下巴磕在了斯內普的肩窩裏:“就差一點，西弗…”斯內普握着他的手緊了緊。

“就差一點我就真的走了。”約夏笑笑:“你會不會後悔，把我留了下來。”斯內普的眼望進了約夏的眼裏，柔和的光暈在他的眼底轉，像極了夜晚被隱在月下的天。

“你真以為我的心是石頭做的。”他答非所問的説着。

約夏扯了扯嘴角，那抹笑容模糊得如同滴落的蠟油，沉到了底便糊成一團看不清了:“有幾次我真的是那麼以為…”斯內普突然坐起了身子，小心的抱起了約夏，讓他能與自己一般高，好看清那雙淡綠的眼睛。

“沒有什麼後悔不後悔。”他説着，語氣是從來沒有的認真，與平裏嚴謹不同，此時的他沒有皺着眉，沒有剋制的抿，他的面容柔和，高的鷹鈎鼻在他臉上落下了不小的陰影，讓那雙眼睛散發着從來都沒有過的暗光:“既然你在我身邊，無論如何我也會抓住你。”約夏好笑的彎了彎，抓？當他是什麼…

儘管這麼想着，他的眼睛還是酸澀了起來:“我不相信，你從前也承諾過，可是你總是想把我推開。”斯內普吻了吻約夏的眼睛，温熱的劃過眼睫，引來一陣麻癢。

“我無法承諾給你所謂的以後。”他説道:“但是隻要你還在我身邊…”他突然抿了抿，顴骨處飄出一抹紅，不聲不響的看着約夏。

斯內普變扭的害羞了，他還從來説過什麼甜言語，也許在他的字典裏連對於甜言語的定義都是歪曲的。方才閃過他腦海中的那句話讓他適時的住了嘴。可是約夏還在期待的看着啊，一向柔和如温水的綠眼睛閃亮亮得像是兩顆寶石，臉頰也難得的紅通通一片，仿如火紅連雲裏嵌了兩個水綠的星星。

斯內普突然不想管那麼多該死的自尊心，他喜歡約夏眼裏那般明亮的光，也喜歡約夏臉紅的樣子，他想一直看下去。

斯內普凝視着約夏的眼睛，用那樣蠱惑的聲音輕聲説道:“我愛你。”沒有飄忽，沒有模糊，清晰而帶着令人心顫的醇厚。

約夏的心狂跳起來，臉上的熱幾乎要將他燒起來，他的嘴角不自主的上揚着，眼睛彎得太過而讓視線朦朦朧朧的。

約夏張了張嘴，那句話也要口而出，不過他忍住了，他不能上斯內普的當。他伸手，一把扯過了斯內普橫在他上的手，將手臂內側翻了過來，指着那個還未完全顯的印記説道:“即使是任何危險，你也不能拋下我，不然我一定去哪兒都跟着你，給你找麻煩。”説完這話後，約夏有些發愣，他還未適應這樣的話是從他口中説出的。

斯內普詫異的視線在約夏通紅的臉上連着，心底一股股的暖湧了出來撞擊着一切柔軟的地方。

“好。”他回答道，沒有任何敷衍。

約夏彎笑着，温和而輕柔，他微微撐起了身子，趴在了斯內普的身上，滾燙的挪到了斯內普的耳旁，緩緩説道:“我也愛你，西弗…”斯內普摟住了約夏的，耳朵裏癢癢的覺使他不自護的笑了起來，漸漸的，他的笑容頓住了。因為約夏仍然説着話，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説着我愛你，每一聲都飽含了濃烈的情，向是無論如何也説不夠似的。他抱緊了約夏，死死閉住了眼睛，幾乎要將約夏進他的身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