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愧疚與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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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夏沒有動。
斯內普遠遠的站着,呼急促,他的身體正一點點僵硬,然後他用耳語一般的聲音的喃喃一聲:“約夏?”約夏點頭。
斯內普盯着約夏良久,然後他坐到了牀上,那樣疲倦。
約夏走到了斯內普旁邊,他蹲下了身子,將手放在了斯內普的膝蓋上,如同從前一樣仰着頭看着斯內普。
斯內普看了眼約夏,用那樣平靜的聲音説道:“你還活着。”陳述而不是疑問。
約夏點頭:“我還活着。”斯內普移開了視線,漆黑的眸子裏看不出是什麼情緒,彷彿用了大腦封閉術一樣空的。他的呼漸漸緩慢,十分的安靜,就好像他的面前本就沒有人一樣。
這樣彷彿靜止的情況持續了一段時間,他突然暴怒得站起來,把約夏狠狠推在了牆壁上,拽着他的領口,緊到手骨嘎吱作響,聲音憤怒而帶着異常的顫抖:“為什麼!明明活着為什麼不回來!”約夏被嚇到了,他的視線毫無阻礙的闖入了斯內普的眼底,那裏的情正團在一起,充盈充盈再充盈,簡直就要在他眼前爆開,一些與疲憊無關的血絲冒了出來,刀子般隔着約夏的心臟。
約夏閉了閉眼睛,伸了手,輕輕放到了斯內普的手上,受着那裏烈的顫動:“我不能…”
“不能什麼?”斯內普拽着約夏的領子狠狠推着他,後背撞在牆上發出沉悶的砰砰聲:“那麼多年!我以為你已經死了!我居然如此愚笨得被你欺騙了那麼多年!”
“西弗…”約夏承受了斯內普所有的怒氣,輕輕的説:“我沉睡了很久,很久很久…”
“久到我甚至不知道現在是何年何月,久到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現在幾歲。”約夏的聲音裏隱隱帶着悲哀與茫。
斯內普緊緊盯着約夏,手中聚集的力量像是恨不得打約夏一拳。
將近七年的時間,斯內普比約夏高了些,這讓被緊緊拽了脖領的約夏的呼有些困難,他不得不攀着斯內普的手臂。
斯內普的手顫着,他的力氣忽然一點點離,最後像是水的魚一樣大氣了一下。他放開了約夏,跌坐回身後的牀上,垂着頭。因為背對着壁爐,斯內普的臉沉浸在黑暗裏,看起來就像一塊黑的石頭堆在那裏。
約夏輕輕咳了咳,摸了摸脖子。然後他也順着牆壁一點點滑了下去,坐在了牆角。
壁爐的火光一如既往的閃閃爍爍,無法為這陰沉冰冷的房間帶來一絲一毫的温暖。
約夏沒有想到,對於他的回來,斯內普的反應會如此不同,沒有想象中的欣喜,沒有想象中的擁抱,也沒有想象中温暖的嘲諷。
只有一團團怒火。
約夏彎着身子,像是很多年前一樣,困惑時,難受時,孤獨時,縮成小小一團:“是不是,我不該來。”斯內普的手動了動:“你那腦袋裏就不能想一些好一點的事情。”
“可是你一點也不高興。”約夏抬頭,視線緊緊攪着斯內普低垂的發:“驚訝,憤怒,我只看到這些,你就像在質疑我為什麼我還活着,為什麼要回來。”斯內普終於抬起了頭,視線接觸到約夏的眼睛時,斯內普立刻轉了頭:“消失了那麼久音訊全無的人是你,你難道還想讓我在你回來的時候哭着説‘哦,天啊,你還活着,那真是太好了’。”斯內普刻薄而嘲諷着説着,他甚至還有力氣將那些驚訝的語氣演繹的活靈活現。
約夏縮了縮身子,搖頭:“不是的,西弗,不是的。”他突然坐起了身子,手心放在了斯內普的膝蓋上。他們本就不是離的很遠,約夏的靠近,讓他們都能聽到對方的呼。
“那是什麼。”斯內普甚至不用抬頭就能看到約夏的眼睛,他又説了一遍:“那是什麼。”約夏垂了視線,落在斯內普緊握的手上,這讓他的睫看起來撒了金粉一樣。他伸手,將自己還算温暖的手心覆在了斯內普的手背上:“醒來的那一刻,我就總是想着,什麼時候能回來,什麼時候能見到你。”
“媽媽不讓我回來的時候,我仍然沒有動搖。我一直都很聽媽媽的話,從來沒有違背過的她的意思,這次卻一點猶豫也沒有。”
“我想了很久才知道為什麼。”
“我的心裏一直存着對你的愧疚,也一直存着一些…”約夏停了很久,才想到一個適合的詞:“想念。”
“我回來,不是想讓你更加難過的,西弗。”斯內普靜靜聽着,隨即疲倦又嘲諷的笑了:“愧疚,你又在想什麼奇怪的東西,沒拉住你的人是我,結果你卻反過來告訴我你在愧疚。”約夏眨了眨眼睛,掩住了眼底綠芒中的水珠:“對不起西弗,對不起…”斯內普煩躁的往後坐了坐,躲開了約夏的手,當他想説什麼的時候,卻被約夏打斷。
“我説過不會一個人走開讓你來找我,我沒做到。”
“我傻站在那裏,等着你伸手,結果卻讓你看着我消失。”
“我沒有好好的掩飾我的情,着你做出某些決定,讓你負擔太多。”
“還有很多很多的地方,我太自私,只顧着自己的覺,甚至在剛才,我還期盼着我回來能讓你原諒我,但是結果卻是讓你更加難受。”約夏沒有停頓的説着那些話,輕柔而温和,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斯內普,卻讓斯內普無法將目光從他身上挪開。
“你個…自私…而愚蠢的傻子。”斯內普猛得截住了約夏話,因為太快了些,他甚至想不到什麼好詞兒,儘管這樣,他還是不想讓約夏繼續説下去:“你以為你全部都説了出來就能毫無包袱的離開的這裏嗎。”斯內普緊緊繃住了身子,他的視線陰冷而冰涼的盯着約夏,毒蛇一般絞着。
“包袱?”約夏笑着搖了搖頭,説了那樣奇怪卻堅定的話:“如果可能的話,就算成為你的包袱,我也會擯棄羞恥,死死跟着你。”作者有話要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