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逆命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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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嘯在眾多堂兄弟、堂姐妹中排行第七,自然被長輩稱為小七。
聽聞枯瘦中年人的話,林嘯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愈發明顯,讓對面三人莫名其妙的到一陣不安。
“既然諸位叔伯應允,小侄就斗膽開口了。”説着,林嘯臉上的笑意收斂,目光陡然閃爍着寒光。
“既然幾位叔伯口口聲聲説我母親不是林氏的人,那敢問我林嘯可算是林氏的族人?”聽聞此言,林崇山和對面幾人都是微微一怔,那中年胖子下意識的就開口道:“小七你這是什麼話?你是我林家族長的嫡親長孫,誰敢説你不是林氏的族人?”這個時候,中間的枯瘦中年人臉一變,到了不對勁,正要開口,林嘯卻本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猛然跨前一步,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既然如此,我元武國律法明文規定,家中嫡子的養母、母不用改姓,便可算作家族中人,地位與其父妾室等同!秦昭容乃是我林嘯的生母,我父林崇山的正,如何算不得林氏族人?”對面三人皆是一驚,那胖子睜大眼睛開口道:“你…你這是強詞奪理…”
“強詞奪理?”林嘯冷笑一聲,得勢不饒人,再踏前一步,冷聲言道:“幾位無視我母親的身份,信口雌黃的説她不是林氏族人,莫非是不將我朝律法放在眼中?”
“但族譜上可沒有…”那胖子面大變,下意識的開口反駁,耳中卻猛然聽到一聲厲喝:“老三,住口!”胖子被這一聲厲喝阻止,口中的話就此止住,腦子一清,反應過來,不悚然一驚,看着面前那清秀少年眼中浮現出深深的忌憚。
他已經徹底明白過來,自己差點就中了面前這少年的言語陷阱!
元武國以武道為立國之基,向來是武道宗門和世家並立,但世家的力量毫無疑問要強過宗門,皇室統治元武國這麼多年,那個宗門不是俯首帖耳?
而皇室本身就是傳承數千年的大族,素來以孝治國,尤重禮法規矩,不少禮法都是明文規定,寫進刑律之中。
這也造成了諸多武道世家重視禮法,越是傳承久遠的世家愈發如此。
若是他今天真的在這裏和林嘯展開爭辯,等於是坐實了“不將元武國律法放在眼中”的大帽子。
而在這樣半公開的場合,在如此多人面前説出這種話,恐怕要不了多久這些話就會傳出去,如此之後,滄河縣尊豈能饒的了他們?
就算林家乃是滄河縣望族,縣尊不會要了他們的命,但一頓板子卻絕對是免不了的。
那板子可不是木板,而是專門為了他們這些武者所制,純紫銅鑄造的大方板,足足有上百斤重,由開了力秘藏的力士使用,普通人捱上一下就筋骨齊斷,必死無疑。
就是他們這樣第一脈輪後期以上的武者,捱上二十大板也非要躺上兩三個月不可,還要淪為滄河縣的笑柄!
為了阻止秦昭容下葬這種不大不小的事情,他們怎麼肯付出這樣傷筋動骨,尊嚴盡失的代價?
中年胖子面慘白,顯然被嚇得不輕,一旁的矮個子男人也目光閃動,望着林嘯透出忌憚。
枯瘦的中年男人深深的望了林嘯一眼:“好個伶牙俐齒的小七!”他的目光轉向一旁臉上透着驚喜和一絲惑的林崇山:“四弟,你倒是生了個好兒子!”言罷,他看向旁邊的兩人,轉過身體。
“我們走!”旁邊的兩人縱然心有不甘,但既然為首者開口了,他們也只有轉身離去了。
他們也算是想明白了,繼續在這裏和林嘯爭辯下去,縱然不用捱上板子,但失了身份和臉面是免不了的事情,還不如早早的離開,為自己留一些臉面。
其實歸結底,還是林嘯的祖父林傲天還是林家的族長,此次秦昭容下葬他們心知不可能真的阻止,也就是趁機鬧上一鬧,讓林傲天做出些許讓步,為自己的一系爭取一些利益罷了。
若非如此,他們也不可能跑過來阻止自己的堂兄弟安葬子,真的來了也不會就這麼簡單的罷手。
“哥哥好厲害,把壞蛋全都趕跑了!”看着來勢洶洶的一羣人灰溜溜的退回去,一旁的林幽若一聲歡呼,一把抱住了林嘯。
林嘯臉上浮現出一縷笑容,摸了摸林幽若的小腦袋,沒有開口,心中卻是暗暗發誓道:“幽若,以後我會趕跑所有的壞蛋,再也沒有人能傷害到你!”一旁的林崇山看着這一幕,想到自家兒子方才的步步緊,顯出從未有過的鋒芒,卻是沒有開口,心中莫名的慨。
自己一向沉默寡言的兒子,居然會在今天做出這樣的驚人之舉,單單憑藉言語就讓那幾人灰頭土臉的退走,實在是讓他心中百味陳雜。
“嘯兒是真的長大了…”林崇山的心底由衷的升騰起欣,轉過身望着一眾僕役和青玉棺槨,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繼續。
他望着青玉棺槨,心中長嘆一聲:“昭容,你看到了麼,我們的兒子長大了,不一樣了…”
…
怔怔的看着面前巨大的落地銅鏡之中的人影,面容清秀,身體略顯單薄,眉角上揚,林嘯喃喃自語般的開口道:“我是真的回來了,回到了十五歲,母親下葬的時候…”他低下頭,將右手握成拳頭,舉到眼前。
“好多年沒有受過了,這種弱小之極的覺…”林嘯的心中十分清楚,方才在林家墓園的舉動,等於是他踏出了逆轉命運的第一步,讓原本鬧到自己祖父處的事情,以二伯、三伯等人的灰頭土臉告終。
這世界上不是強者能擊敗敵人,而是擊敗敵人的人才是強者,擅於利用規則,未嘗不是一種力量。
但口舌之利也只能在這種雙方無法動手,被重重規矩束縛的時候才能起到作用,這個世界上,終究還是以武道為尊的!
畢竟,力量是可以強橫到無視規矩束縛的地步,在那樣的力量面前,一切的言語,都將蒼白無力!
“今天是四月九,三個月後,七月十二,羽化門的人就會到來,血洗我林家滿門!”林嘯的拳頭緊握,雙目中透出刀鋒般的寒意和殺機。
“這一次,我要讓你們血債血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