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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悉悉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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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一小時,周立顯送她上班,最後還是遲到了。蘇微打卡以後,到問診室沒多久,孫志遠找到她“早晨接到一個電話,這樁生意比較大,所以我來找你,給個意見。”

“誰的電話?”

“錦淵製藥。”孫志遠繼續彙報説“他們有意和我們合作,將中老年保健品放到我們平價藥店出售。”蘇微眼神錯愕“你的意思呢?”

“現在正好接近年關,保健品熱銷,我們貨源也不多,不如暫時進一批貨試水,先看看市場反應。”

“他們有什麼要求?”

“沒有,新任的ceo説,可以先進貨後付款,一切規矩按照我們的要求來。”這就奇怪了,起初她成婚時,錦淵製藥是不惜翻臉也要收回克爾普地租,現在上門合作是什麼意思?

“誰找你談這事的?”蘇微問。

“陳子魚。”

“你認為他能代表錦淵製藥全部股東説話?”

“不能。”孫志遠説“但是他手中掌握百分之二十五的錦淵製藥股份,而且錦淵製藥是家族企業,他説的話多少還是有分量的。”

“拒絕他。”蘇微看着孫志遠,一字一句,説得無比清晰“你聽好了,我的意見就是不和他們合作,他找上門,許你多大的利益都不行!”孫志遠當時的覺就像被雷劈中,雖然知道錦淵製藥和她存在私人恩怨,可犯不着把這芝麻綠豆的小事代入工作中吧?

還是這個女人不知道錦淵製藥的真正實力?這之後平價藥房在保健品熱銷的年關斷貨,讓孫志遠着急了一陣子,還好有蘇有民和周立顯作了後盾才能讓蘇微渡過難關。

不過最煩惱這事的還是陳子魚。他想不通為什麼那個善解人意、通情達理的蘇微會拒絕和他見面,還是這中間周立顯作了什麼手腳,説了什麼話,讓蘇微誤解了他?

咖啡館裏,坐在他對面的子墨,用理解和心疼的眼神看他“子魚,她已經成家了,你對她再好也沒用,她是屬於別人的。”陳子魚不贊同她的觀點,本來,他和蘇微才是一對,這中間是周立顯作了卑鄙下的事害得他和她不得不分離。

“不是這事兒,你説蘇微為什麼要拒絕和我合作?況且她不知道真相,如果她瞭解周立顯娶她的內幕,她一定不會這樣。”子墨看着他“周立顯不會讓她知道。”

“她遲早會知道的,子墨。”陳子魚自從上次得到蘇微救助之後,一直對她念念不忘,心裏惦記着她,關心着她。

又從子墨那兒得知:周立顯非蘇微不娶,是因為她是他唯一的腎源。因此,他是很有把握擊垮周立顯。子墨説“你有更好的選擇,她不值得你這樣。”陳子魚望着她,忽然之間聲音冰冷“值不值得我説了算,你勸我也沒用,只會讓我反,要是你非要阻止我,那我們就當做從未認識過。”他要的人一直很明確,從來不是別人,只有蘇微。***這邊因為接近年關,蘇微忙得暈頭轉向。中午下班休息兩小時,原本計劃在樓下的餐廳隨便吃一頓,可想想早晨才抓到的雉雞,到底是不放心,要回家給雉雞餵食。

打電話給周立顯,想通知他説不用來了。秘書室的人接到了,便客客氣氣地回她,周董去醫院作檢查。蘇微搭乘地鐵回家。大門是悉的,院子裏因為進入寒冬,那些花花草草全部凋零了,推開門到底是發現客廳的變動:酒紅的防滑毯又換成了羊地毯。

房間內充斥着薰香和清新劑的味道,好像刻意在掩蓋什麼不堪的氣味。手機響了,是周立顯的號碼。蘇微説“我回家了,下掛麪吃。”周立顯説“冰箱裏有雞翅,別忘了放到微波爐裏熱一熱。”又問“我讓廖嚴開車接你去單位?”

“不用。”蘇微笑着説“你忙的,多注意身體。”掛掉電話,蘇微去廚房抓了一把米,散在鳥籠內給雉雞吃,又盛了一點兒純淨水放在籠子裏。下樓,經過周立顯書房時,聽到“譁”地一聲巨大響動。

蘇微嚇一跳,戰戰兢兢地推開門看到書櫃上方裝版夏目漱石全集全部散在地板上,拿眼四處一巡,看到一隻花貓從書櫃上跳下來,閃電似的跳窗不見。

原來是偷食的貓,蘇微放下吊着的心便舉步走到書櫃前,收拾散落一地的書籍。從書頁中滑落出幾張明信片和一個密封信件,明信片的背面沾上了灰塵,有些難看,蘇微拿着明信片到書桌旁擦拭,翻到正面查看。

明信片上的字跡很清秀:哥哥,我想你,我想回家。署名是周舟。蘇微説不清心裏到底是什麼滋味,莫名地覺得愧疚。再去看那個密封的信件,按照細細密密的絲線拆開了,一張潔白的a4紙滑落出來。她一眼就看到頂端“遺書”兩個字。

蘇微整個下午都心神不寧,腦子裏只有周立顯那封遺書的內容,那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公式化語氣,生硬,死板,用沒有絲毫情波瀾的語氣安排着身後事,好像那些事完全與他無關。

蘇微不在乎她得到更多的遺產,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他要寫遺書?他發生了什麼事?他將會命不虞?還是他做了什麼無法挽回的事以至於必須用生命償還?下班時,天氣陰沉,忽然之間落雪。

一輛醒目的純白阿斯頓馬丁停在醫院大門前,陳子魚下車,衝她笑“我送你一程?”蘇微説“不用麻煩,周立顯待會兒就到。”陳子魚説“微微,我們不能好好説話麼?你為什麼要拒絕我的好意?”蘇微説“你走吧,我不想有人誤會。”

“是周立顯麼?”

“…”

“蘇微,你本不瞭解周立顯,他娶你,是因為他的命攥在你手上。”此時忽然一聲鳴笛,周立顯的車停在他們不遠處,車門打開,周立顯下車,眼睛看着陳子魚,氣定神閒地問“你能把話説清楚麼?”

“我以為我不敢説?”氣氛已經劍拔弩張,蘇微很着急,拽着周立顯的袖子,仰頭説“我們走吧。”周立顯短暫地看她一眼,眼底的冰冷讓她不寒而慄。他説“微微,我和你説過多少次不要見他,你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了麼?”

“不是這樣,我沒有去見子魚…”

“我想明白了。”周立顯從雪簾中看着她,衝她扯了一個蒼白的笑“以前都是我的錯,是我糊你,我耽誤了你終身大事,你別和我客氣了。蘇微,你就當做是成全我,和你的子魚走吧。”他這話讓蘇微覺得像是鋒利的刀刃在她指頭來回地割,放着血,疼得刺骨,才張口,還未説話,眼淚就出來,抱着他胳膊“你不能走,你有事瞞着我,不能走!”周立顯揪住她的手,狠狠往後推搡,她便狼狽地跌到地上。那些痛心入骨、枯敗絕望的情緒輪番在他心頭翻湧,他知道的,這是為她好,這也是讓她走開的最好時機。

他捨不得讓她再次躺在冰冷的手術枱上,摘下一顆腎給他,那以後,如果再復發,又要摘除誰的腎呢?如果他的家人知道這事,勢必會維護周舟,捨棄她這麼個心思無垢的人,到那時,他想阻止都沒辦法。

如果害得她失去生命,他活着就是個罪惡。蘇微站起來,從身後抱住他,忽然“哇”地一聲哭出來“你個混蛋!你什麼都瞞着我!你連遺書都寫好了!你丟下我!想去哪裏?!”她邊説邊哭,幾乎同時,兩隻手握緊成拳捶打他的前和肩膀,所有能夠碰得着的部位,包括臉,都沒有放過。

那是實打實的,向他揮拳,發不滿,可週立顯卻不躲閃,站在那兒生生承受着她的捶打,轉過身便展開雙臂擁住她,用身體嚴絲合縫地包裹着她。漸漸入夜,飛絮似的雪越飄越大,醫院門前只有他們兩人像是藤蔓緊緊纏繞在一起。

***蘇微從來不知道周立顯體質那麼差。在雪地裏站了兩小時就昏過去了,伏在她肩膀上,垂下眼睫,緊抿着,怎麼拍打就是不醒。

最後還是請了廖嚴幫忙,才把周立顯背到車廂。車廂並不夠寬敞,周立顯這人又格外地長手長腳,硬是佔據了一半的位置。吵鬧過後,蘇微冷靜下來,抬頭吩咐廖嚴“把暖氣打開。”拽着周立顯凍僵的手放到嘴邊哈氣,不斷地。廖嚴開放暖氣,蘇微伸手把周立顯肩膀、頭髮和衣服上的積雪拍淨,再解開他衣領,清除掃到他脖間的雪。

沒多久,到家了,兩人搭手把周立顯搬到浴室,廖嚴才驅車回去。家裏的電熱水器燒好熱水只要五分鐘,蘇微放好熱水,試了試水温,悉悉索索的,自上而下一顆一顆解周立顯的衣釦,把他上身扒了乾淨,卻怎麼也不好意思去他褲子。

只好費勁託着他肩膀,半拖半拽地將他拉到浴缸。乍一接觸到熱水的周立顯,皺了皺眉才幽幽醒轉過來,眼神茫然地看着她。

“你昏倒了。既然怕冷,怎麼不早説?”蘇微語帶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