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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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傻!此事別讓任何人知悉。
冬兒不明所以:“為什麼?這可是個大喜訊。”
“嘿,丹成了,我們還走得成麼?”徐福正地道:“別誤事,從今天起,你不準離開我半步。不得再胡來!
他把寶貝置於小錦盒中,揣在懷裏。冬兒若有所思,苦無良計。
詔書已經頒就:“朕,今令齊人方士徐福,率五百童男女,於七月初七午時,東渡求仙。樓船五十,停於河邊。全數須於初六晚齊集上船候命,待得黃道吉田吉時,作法啓航入海,不得有誤。奉天承運,始皇帝即位第二十八年夏,於咸陽宮。”整地奔波,一切才被安頓。
徐福與五百童男女,攜備五穀糧種,人車列成一望無際的隊伍,如長龍幡纏半山,風吹白衣,飄飄亂舉。童女們都戴着一頂細草織成的帽兒,垂下一重輕紗,掩映着音容。每人一個香囊,散着去國的餘韻。
樓船五十,由數千民夫拉牽至淺灘,它們高聳着,巨大的身軀,異獸一般噬着遠渡蓬萊、方丈、洲三座仙山的懵懂的雛兒。
孩子們都有點好奇,有點興奮,也有點茫然。但都乖乖地服從皇帝的命令,誰都沒想過前景。
鎊在自己的方寸之地安寢,一個挨一個,等待次啓航。人人都一樣。
但,冬兒已不一樣了。
了重重險阻,又屆生離死別,憑着樓船的雕欄,遠望河邊。
駐紮在河邊的蒙天放,鎮夜護船。部屬都敬佩他的盡忠職守。
他們怎會想到,始皇帝寵信有加、委以重任的郎中令,是世上最不忠的叛臣?他並沒有把自己的分內做好。
思起伏。
明一至,二人將是天涯海角,相會無期。還沒有走,已經思念。只是一想到自己的身分,又搖搖頭,用力把她的影子抖去,摔在水中,任由東而逝。
仗劍坐,臉上不肯再有表情。只餘一股忠勇。就讓一切過去吧。
冬兒在樓船上,看不見他,但覺每一個影綽的黑點,都是他。
真的要走麼?
夜四合了,河水深不可測。她一步一步地。偷偷走到欄旁,像踩在每一個人的睡夢上,一下不小心,都碎裂了。
她了絲履,珍重地系在間。夜更濃了,無人發覺,她把心一橫,企圖跳進水裏去。
正準備逃走,慕地有一隻手把她抓住。掩着她的嘴,強拖進樓船中。
掙扎間,一隻絲履丟了。
它沒沉,只隨水漂至河邊。
蒙天放摹見,四看一片死寂,那絲履,悽婉如一聲嗚咽。他也珍重地納入懷裏收好。
徐福把冬兒拖至睡榻旁,曉以大義:“怕死麼?”冬兒搖頭,淚盈於睫。
但她無法把這秘密告訴任何人呀。童男女五百,是奉了君命東渡的,自己一逃,數目不對,犯了欺君之罪。…且自己已不是童女了。冬兒警覺地、用手遮掩臂上“守宮砂”的位置。她的收穫就是失去。
徐福把一切都看在眼內。他一早就悉人間有這樣的一些債項了,只語重心長:“我什麼都不管,只要放掉東洋,逃離魔掌,覓地安居,繁衍一支後裔,才是偷生上策。
見她不語,又勸道:“冬兒,不要自私,要為大局着想。”大局?
她一夜之間成長了,成為大人以來,始發覺是這樣的悽愴。為大局着想,她就得放手,然後與一羣沒有血緣的人,到陌生土地,落地生?她明白了。
但她要一個“大局”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