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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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頭，視線和他對上，瞧見他的眼神變得深邃，口一緊。

“我和方思語只有工作上的關係。”羅程懷緩緩地解釋。

“你和誰在一起都不關我的事。”元朗朗的喉嚨莫名搔癢，輕咳一聲，嘴硬地回話。

“朗朗，我很高興你還在乎我。”

“我説了…”她轉過身，急切地想否認，他修長的食指卻抵上她的。

“再説，我可要做壞事了。”

“什…”那張俊容突然近，她察覺他變得惡的神，立刻閉上嘴。

“真可惜，差點就能討到吻了。”羅程懷這句話讓元朗朗的臉頰瞬間紅得像蘋果。

“誰會讓你得逞，瘋子。”她急忙往後退了幾步，不悦地咕噥。

瞧見他一臉惋惜的模樣，她忍不住笑出聲。

她深受他的一言一行所影響，一下生氣、一下心酸、一下雀躍，究竟誰才是瘋子？

這一刻，元朗朗再也不清楚，自己對他的情是恨較多還是愛較多。

晚上七點多，已過了下班時間，序藍集團總裁室的燈光仍然明亮。

羅程懷坐在沙發上，凜着臉看着坐在對面的元朗朗。

“你的設計提案不夠完整。”他冷冷地指出企畫書中的缺點。

“你所寫的內容，本無法説服我投資。雖然你是設計師，但基本的企畫案也得會寫，提出這些普通的點子，到底是怎麼設計出懸浮的？”元朗朗深口氣，握緊手中嘔心瀝血寫出的企畫案。

“羅總裁，這些內容我和方組長一再討論過，不僅完整提出我的設計概念，也針對未來和貴公司合作該進行的方向作説明，我不認為它不夠完整。”她隱忍着怒火，態度不卑不吭。

她答應合作的條件是不與羅程懷共事，當時他一口允諾，如今情勢卻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本來她是該和序藍集團企畫部的王經理討論，沒想到王經理表示，她提出的企畫案都得先讓羅程懷審核，是以她才會出現在總裁室。

好吧，審核就審核。

她天真的認為讓羅程懷大致看過就行，豈料這個男人從翻開第一頁就開始挑病，直到現在還不肯放過她！

羅程懷眯起眼眸，將企畫書扔在桌上。

“在我看來，這份提案頂多只到達合格邊緣，無法讓我對你接下來要做的東西有半點興趣。”他是看上懸浮才邀她和序藍合作，當然必須知道她未來會提出的設計，由此判斷她的實力，在此提案中卻看不見亮點。

元朗朗瞪着他冷酷的表情，幾近發狂地拔高語調，“第一天你就打算跟我解約嗎？”本來她只要顧好自己的設計就行，但和序藍集團合作不同，得事先提出未來的設計計劃，這對靈來了才會認真的她來説壓力非常大。

況且眾人還知道他們的過去，各種異樣的眼光都讓她難以適應，為了不被冠上是靠關係才得到機會，近來她可説是將所有的心力放在這個提案上，如今他無情的指出缺點，讓她到極為疲憊。

沒錯，她的提案內容確實是不夠嚴謹…可是，羅程懷怎麼可以在第一天就打算判她出局？

登時，元朗朗覺得每天在公司加班到沒沒夜的自己很蠢，因此氣憤地拿起企畫書站起來，想要逃離這個挑剔的男人。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和序藍解約？”羅程懷盯着她的背影，緩緩地啓。

原本要開門離去的元朗朗停下腳步，僵硬地轉過頭，“你説什麼？”

“看來是天天熬夜熬出火氣，竟然連我的話都聽不懂，真可憐。”他的口吻帶着嘲，眼裏卻多了抹疼惜。

她正在氣頭上，臉頰紅通通的。

“是，我的腦細胞已經陣亡，拜託羅總裁別繞圈圈。”她的黑眼圈都跑出來了，是隻要一沾上牀就能呼呼大睡的狀態。

此刻的她瞪大眼眸，朝他張牙舞爪，這個模樣…他該死的享受！一手撫着下顎，羅程懷角微揚。

“我話還沒説完，你急着想去哪裏？”逃跑。元朗朗覺得壓力極大，再被他挑病，她絕對會崩潰。

“我承認是想多和你相處才特別挑剔。”

“羅程懷，你怎麼可以…”他不讓她説完，馬上打斷她的話:“不過沒想到這份企畫這麼差勁，到處都是破綻。”元朗朗倒口氣，直瞪着他。

“不滿意就解約啊！我一點也不在乎。”她倔強地回嘴。

“不在乎就不會在意批評，彆嘴硬了。”這淡然的一句話剌入元朗朗的心房，讓她不由自主地握起拳頭。

她剛開始時確實是打死不想合作，可是真正着手準備後，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渴望得到這個機會！

“對於不滿意的案子還打算用？這一點也不像是你的作風。”元朗朗一臉不解。

她是不曾和他共事，不過以前偶爾會有人來家裏和他談工作，那時的他確實有別於平時的温和，行事毫不拖泥帶水，亦不留情面，作風相當冷酷。

“若是別人，我的確是不會給第二次機會，但你不一樣。”羅程懷淡笑着道。

“哪裏不一樣？”

“前啊，這個身分很特別。”羅程懷凝視她複雜的神，“朗朗，若有困難就告訴我，我和你一起研究。”

“怎麼敢勞煩羅總裁呢？”

“你不想麻煩我，就每天等着被我挑剔。”元朗朗咬着，怒意充斥着口。

“你…”羅程懷挑起眉，指出問題所在。

“聽於多説，你是第一次寫企畫，因此不練，我還是很相信你的設計才華，不後悔和你合作。”他不怪她表現不如預期，還願意信任她？元朗朗愣住，望着他温柔的笑容，不知為何，中泛起熱。

“你還是堅持不肯和我共事？”

“堅持有用嗎？還不是得來面對你。”

“很高興你終於認清事實了。”起身走向她，大手亂她的髮絲，羅程懷笑得燦爛。

小手拍開他的手，元朗朗一臉不悦。

“嘖，討厭鬼。”她瞪着他怡然自得的模樣，無可奈何地哼了一聲。

這個男人一下陰險、一下親切、一下霸道、一下温柔，每分每秒都充滿變化，是人格分裂喔？真是麻煩的前夫！

“記得明天還是要來找我報到。”這下，當初元朗朗提出不共事的條件已無法實現，終究還是隻能認命的妥協。